“好大的鳥!”
從邏些城出,接下來則是引軍前往泥婆羅國。
吐蕃國征伐象雄國歸來,以多打少的一場大勝之下,兵馬糧草極為充盈。
李鴻儒只是拉扯一批精兵悍將,少有需要多少后勤。
待得祿東贊挑選了人,諸多人攜上一周左右時間的干糧,人馬頓時齊齊開始通往西昆侖大雪山之處。
吐蕃兵將身材魁梧,諸多人不乏騎妖馬妖牛者。
李鴻儒相當滿意這批人的質量。
這些精兵有著與衛尉寺成員相近的實力,而悍將則各具能耐,實力處于吐蕃十道到十五道左右的水準。
李鴻儒目光一一端詳過諸多人。
他還在精銳團中見到了較為特殊的存在。
這是一個帶發修行的僧人,對方具備佛法的實力,又騎著一頭白頭大鳥。
自從咄苾大王死后,李鴻儒已經很久沒見到這類空軍。
對方與大梵天乘坐金翅鳥和孔雀不同,這是一個真正具備肉身的大修煉者,相應對飛行坐騎的承重要求極高。
李鴻儒打量著這頭大鳥,又不斷與《金鵬十八變》中的鳥類做對比,口中有著止不住的嘖嘖稱奇。
“您別老是看鳥,你倒是說一說,我們帶這么點干糧能做什么?”
祿東贊很頭疼。
他是隨軍的輔助者,可以統轄吐蕃諸多兵將。
但怎么打,如何打,又去哪兒打,這是他當前都不清楚的事情。
宛如在婆羅門寺廟的一頭霧水,祿東贊此時也是一頭霧水。
依這點點干糧,祿東贊覺得也就能在大雪山中走個來回路了。
“帶干糧能吃啊!”
李鴻儒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他看著低空劃過的大鳥,又看著大鳥身上凍到發紫的端美三菩提,最終還是覺得自己變鳥更為舒坦。
空騎確實很棒,又節省體力,但自身飛縱具備空騎難以比擬的自由。
如端美三菩提這樣的大修煉者,只要被人從空騎上打下去,基本就可以宣告人生的終結。
但多一個能騎鳥飛縱的吐蕃大修煉者,李鴻儒覺得還是相當不錯。
至少對方傳遞訊息的速度會非常快。
“我是說我們帶了這點干糧,再走下去就難于維持后勤方面的補充了”祿東贊道。
他向后看著拉成一條長蛇形狀的隊伍,只覺通過西昆侖山極為不容易。
李鴻儒說得很嚇人,但只要在西昆侖通道口設置上一兩百人,甭管摩揭陀國將來來多少人,這通過之后就是一刀一個的下場。
寒冷的氣候將通行者們凍到哆哆嗦嗦,想讓這種軍團去打仗是個難事。
若是沒有足夠的時間調整,這是出來多少人就會死掉多少人。
祿東贊對吐蕃惹惡到摩揭陀國的后果終于放心了下來。
他此時詢問著李鴻儒,也想看看李鴻儒下一步要如何做。
“想補充后勤多簡單,咱們直接就地補充就行了!”
李鴻儒伸手指指方向。
那是大泥城,也是他重點借兵之處。
有吐蕃國這批精銳,再搭配上泥婆羅國的兵將,這足以形成一個較為不錯的兵團。
他不僅僅是在吐蕃國借了兵,更是借了威勢。
作為泥婆羅國的兩大宗主國,不論是吐蕃還是大唐,德瓦王都得罪不起。
當兩者齊齊前來時,這位帝王不答應也得答應借兵。
相較于在吐蕃國借兵時的麻煩,又有各種討價還價,在泥婆羅國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沿著往昔熟悉的道路縱馬奔馳,一排排信鴿頓時飛縱上了天空,待得見得有著熟悉的‘大唐仙人’,信鴿上又帶著了另外一些內容。
大泥城之處,德瓦王一臉鎮定的站在城樓之頂。
他望著遠遠之處奔襲的千騎,嘴中滿滿都是苦澀。
李鴻儒帶三十人和帶一千人來的威懾感完全不同。
前者能讓他好好交談,而后者則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脅。
以對方的實力,又帶了上千的精兵,若是想掀翻他,在大泥城做個帝王輕而易舉。
上位成為了帝王,德瓦王也有些擔心這位大唐上使像他一般,喜怒難于琢磨。
“是警戒還是奏樂歡迎?”
德瓦王看著不斷靠近的騎兵團,手指有著不斷的摩挲,心中難于下決定,問向了身邊的重臣。
“陛下,若是王仙人飛進城中,咱們也擋不住啊!”
重臣謹慎開口。
他看了看德瓦王。
但凡國度過于弱小便是如此,不論泥婆羅國如何發展,也難于追趕上這種大型勢力。
相較于抵抗,又或心懷戒心,遠不如卸下防備坦然去迎接。
“您想想那道落雷!”
重臣稍做提醒,頓時讓德瓦王額頭上冷汗冒出。
“奏樂,奏樂!”
德瓦王的思索只是數秒,隨即有了大聲的指揮。
若城門打開,李鴻儒率軍直接占了大泥城,德瓦王無話可說。
那種情況下,他大概會名留青史,成為泥婆羅國歷史上最蠢的帝王。
但若是李鴻儒不抱著敵意而來,他歡迎之舉便顯正確。
只是德瓦王一時也難于想清楚對方為何要帶如此多精兵悍將前來泥婆羅國。
嗚嗚咽咽的禮樂聲音響起,相較于此前的禮樂,德瓦王又別出心裁的在其中加入了大鼓。
聲聲震蕩的聲音傳開極遠。
“德瓦王!”
遠遠之處,李鴻儒的輕喝聲音傳來,語氣極為正常,這讓德瓦王心中總算放心了一點點。
“你怎么站城墻上了?”
李鴻儒縱馬不斷靠近,待得見得打開的城門,他亦是縱騎通過。
在他后方,祿東贊則是舉起了右手,將跟隨行進的吐蕃軍團止住。
李鴻儒行軍迅速而又莽撞,若是放在一些國度中,此時應該已經打起來了。
譬如眼前的城墻便站滿了弓箭手,又不乏騎兵在城中列隊。
只是這些弓箭手和騎兵指揮沖鋒的號角聲音又有些歡快,仿若吹小調一般,待得聽得幾個拿笛子和簧管的在那吹奏,祿東贊只覺一切都充滿了奇奇怪怪的味道。
“他們在說什么?”
盤旋在半空的大鳥落下,祿東贊亦是問向了大鳥上乘騎的僧人官員。
“泥婆羅這種土語太偏門了,我也聽不懂!”
端美三菩提抿抿嘴。
他是通曉梵語的大師級人物,不是什么泥婆羅語大師。
聽著遠處嘰里呱啦不斷談吐的李鴻儒與德瓦王,他亦是一臉的茫然,只覺耳朵中嗡嗡嗡,一句都不曾聽明白。
這哪能給祿東贊做翻譯。
他看了看祿東贊,祿東贊亦是看了看端美三菩提。
兩人只覺這趟出征來得莫名其妙,對未知之處也摸不清楚。
但有一點終于能放下心來。
進入到泥婆羅國,他們這波精銳軍團開始補充行軍糧。
有了足夠的補充,終于不用他們穿梭完西昆侖大雪山后,又立刻啟程返回了。
城外的駐扎還未到半個時辰,祿東贊和端美三菩提只見李鴻儒和那位泥婆羅王齊齊攜手走出了城。
在兩人身后,是一對對陣列有序的騎兵。
“我們的兵團來了!”
李鴻儒對著祿東贊指了指后方的騎兵團,這讓祿東贊終于尋思了回來。
除了在吐蕃借兵,李鴻儒還在泥婆羅國借了兵。
只是吐蕃尚未開口,泥婆羅這種藩國為何就主動借兵了。
如此多人聚集,這遠遠不會像是李鴻儒此前保證的打秋風。
這足以對某個區域進行刮地皮式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