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問,問就我是北俱蘆洲鐵勒那邊的人!”
真武七截大陣中,李鴻儒手持真武令,替眾人開了路。
他快速交代完蛇靈將,這才喘了一口氣。
他在最急的情況下布置了一個傻子才會踩踏的陷阱,表演到此,李鴻儒也難于更進一步。
這大抵是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
而且他此時也算是安全了。
“帝君,你將那契鐵勒和同羅鐵勒的事情攬在身上,只怕是有不妥”北斗星君低聲道。
“什么不妥,那兩人本來就是順手干掉的,這又沒法抵賴,而且我不說他們也會這么懷疑,索性還不如提前點明了,免了胡思亂想的栽贓猜測越來越深,不過他們現在屬于半信半疑中,事情不一定會落到我身上!”
李鴻儒吐上一句,這讓北斗星君恍然想通了長安城王福疇府邸中的挖過的坑穴痕跡,又有部分戰斗殘痕和一些隱約的血跡。
他往昔也沒多問,只當是李鴻儒等人有一些不便吐露的私事,只是做了部分猜測。
直到此時,他才知曉李鴻儒等人在長安城到底做了什么事。
他深深吁了一口氣,只覺這一屆真武宮主和大唐朝廷關系過于密切。
這種事難言好,但北斗星君也不能說壞。
難言好自然是牽扯了關系,極為容易誘發被捆綁事件。
而不能說壞則是李鴻儒的實力。
這讓北斗星君看到了一點苗頭。
相較于李鴻儒此前的遮遮掩掩,這是實打實的動手。
但凡將這種戰績丟出去,北斗星君覺得仙庭大批人從此會熄了心思。
不管是一對一還是一對二,只要人死了,勝利者怎么說都不為過。
這也離李鴻儒坐鎮穩真武宮的時間越來越近。
北斗星君一時憂愁,一時又有止不住的喜悅,只覺自己解脫在即,但也不乏將來可能攜帶的麻煩。
甚至于在眼下,他們還有三位鐵勒堵門的麻煩。
“您這是想將回統鐵勒誘進大陣?”北斗星君問道。
“他自身一人的情況下有點小可能,但那個思結鐵勒在一旁,這種低級手法估計難于奏效,一會兒在道觀中偷聽一番就知道結果了!”
李鴻儒從真武七截大陣中穿梭而過,他蹲在秘境入口處,看著云霧繚繞之外的空間。
數分鐘過去,李鴻儒也沒看到回統鐵勒踏入大陣中,道觀中也沒眾鐵勒商議的聲音。
這不免讓他有些小失望。
在針對回統鐵勒這種高風險對手時,他也就能尋思著靠大陣磨。
若是能撐到北天門秘境回歸地仙界中,大陣變換之下,很可能讓頂級高手在其中磨滅。
“思結鐵勒心中多疑難于上當,讓我感覺更為麻煩的是那個仆固鐵勒,他似乎通曉我們諸多隱秘”北斗星君皺眉道。
“那家伙太不講義氣了!”
臨回秘境時,李鴻儒還在荊州有查問是否有收到信件。
但他也沒法苛刻百眼魔君,畢竟這家伙如今也是身不由己,而且難于拖著眾魔君攻伐真武宮。
他往昔還想和百眼魔君算計算計,讓對方坑害一批鐵勒。
如今事情遭遇突然,李鴻儒也沒什么好方法。
“一會兒觀自在菩薩也要過來,你們都給我穩重點,需要謹防可能發生意外!”
尋思完秘境外的三位鐵勒,李鴻儒只覺還有兩個麻煩。
他吐聲了敖孌受創求借靈氣之事,又有觀自在菩薩又想在東海秘境立足的事情。
龜蛇二將更為關注敖孌傷勢,而北斗星君則是目光浮動,只覺下界的格局似乎有了微妙變化。
他看著伸手一點,身體形態轉換成披發跣足模樣的李鴻儒,一時不知李鴻儒這是蒙騙了多少人。
有的幕后是真正的幕后,一直躲在別人身后,若不挖掘到底,誰都不知道是誰在背后搞鬼。
但李鴻儒這是跳到了臺前搞事。
依李鴻儒這么蒙騙,北斗星君只覺有些人到死都沒明白怎么死的。
相較于李鴻儒坐鎮真武宮的正面戰斗力,北斗星君只覺對方這份算計心思腹黑到知情者難有任何小心思可言。
他往昔是不得不聽從玉帝的指令。
等到了現在,北斗星君只覺心中有了一份敬畏。
不論是外在實力還是內在的謀略,這都是力量,任何一份力量拿得出手,這就能帶來足夠的尊重。
他的頭顱微微低了低,沉下心時也開始叫喚龜蛇二將,盡量彌補秘境內的一些缺失。
“我和帝君同行的次數太多,屢屢遭遇敖孌,不方便露面,需要去浮空山暫避一段時間,你們好好清潔衛生,等菩薩來了不要失禮!”
天地一朝爭鋒,又有年歲較高時不得不下凡投胎,這導致了一些往昔的仙庭大能力者沒有重歸仙庭,而是走了另外一條路。
有人提及這是仙庭插入故意插入佛教等教派的行為,也有人提及這些人身不由己,還有人笑稱眾菩薩佛陀身在曹營心在漢……
諸多言語各有各語。
但直到現在,北斗星君才真正見識到佛教高層可能的選擇。
這是想在東土開辟道場。
北斗星君不知道觀自在如何具備的這種底氣,但這無疑是一種昭示自己擺脫佛教管控的行為。
這也帶來了東土境內秘境勢力的變化。
即便觀自在菩薩的道場是在東海區域,這也毫無疑問在東土秘境勢力中插入了一尊極為強悍的存在。
這讓北斗星君一時若有所思,尋了一處地方躲人,他不斷考究著這其中的平衡。
又有李鴻儒在道觀中藏了鴉九劍,靠著術法和天衣化成往昔真武帝君的模樣,負手在秘境中不斷調整氣息。
至于秘境之外,如今沒有人理睬回統鐵勒等三人。
作為仙庭四大天門秘境之一,少有人可以直接攻破這處秘境。
在北天門秘境中,這就是一個安全之地。
對方闖入守護陣法是一件好事,真武宮可以做合理合法的擊殺,若沒有踏進陣法,這也與眾人毫無關聯,更是難有什么辦法去做應對。
一時眾人清潔衛生,又有李鴻儒收斂氣息后一臉噓唏,從山中逮了一頭錦雞回來。
此前養了裴聶等人數月,又發生過妖患的暴亂,這處秘境中的食材下降了數個層次。
李鴻儒將錦雞丟進有些生銹的鐵鍋中,讓干完活的龜蛇二將重歸了老本行。
他隨手抽了一本極為普通的道經,在那兒搖頭晃腦打發時間。
李鴻儒的耐心極好。
他不僅僅是可以在這片秘境中度日,他還能度很多日,一直度到回統鐵勒等人走人。
身處于他的主場,李鴻儒無疑比較耐熬,甚至于他還有在秘境中鉆研真武令的需求。
一個時辰過去,道觀中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
“貧道觀自在,往昔不知天高地厚與帝君沖突,還望能求見!”
武當山頂下埋了一個傳聲的小玩意兒,若聲音比較大,聲音就能通過真武七截大陣透入道觀中。
這是在真武七截大陣中埋了一條隱線,算是大陣極少的破綻。
但一般也沒人去挖這個傳聲筒,也少有人可以依靠這個傳聲筒指路踏入秘境中。
聲音響起,這是觀自在菩薩到了。
李鴻儒在道觀中還隱約聽到了回統鐵勒低低的聲音。
直到現在,這幫人依舊還沒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