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昭儀!”
“不請自來,還望王大人勿要怪罪!”
李鴻儒踏行回王福疇府邸時,只見府邸的客廳中多了一個人。
武昭儀臉色微微有些黯淡,又有強打的笑容。
“我只是不忿被裴大人在背后指責,才去與皇上說了一番,從來沒想過要降裴大人的職位!”
府邸的客廳中,武昭儀有微微的躬身致歉。
“口沒遮攔罰一罰也很公平!”李鴻儒吐聲道:“做錯了事情就要受罰!”
“我當時也是急了,袁公瑜給我出示證據的那顆留聲珠中,他們還提到要罷免我在后宮的職位”武昭儀低聲道:“您不知道在后宮出頭有多難,我年齡已經漸漸增大,難于依靠皮肉討皇上歡喜,只要落下去就起不來。”
“昭儀依靠的何止是皮肉!”
李鴻儒抬頭。
若是一般的后宮女子,迷惑帝王的只有皮肉。
這類女子的花齡一過,也就隨意安插一個妃子的位置在宮中養老,再難引發帝王半分興趣。
但武昭儀不一樣。
這是充當了新皇的臂膀。
對方精通陣法能耐,不斷剔除了長孫無忌等人在長安城九字連環大陣上的權限。
只要新皇實力依舊低下,新皇就離不開武昭儀,長孫無忌等人出局后更是如此。
正常而言,這類拿捏了帝王軟肋的后宮女子,確實有問鼎皇后的實力。
武昭儀踏入元神七品,這是新皇數年內難于追趕的距離。
這也是武昭儀快速追求穩固自身地位的時間。
但凡新皇實力登高,漸漸擺脫武昭儀,武昭儀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武昭儀急速向上的圖謀并不讓人意外。
李鴻儒往昔意外的只是武昭儀能借用靈柩燈踏入元神大成。
但隨著菩提達摩的推薦,他心中的那點余念已經齊齊消退。
“昭儀天資聰慧,我時常聽人贊美,如今元神實力又有登高,堪稱后宮第一人!”
“王大人過于夸我了,說來武媚此前拜訪過您這兒,意外看到一盞燈,心中只覺有緣,哪曾知曉那燈光照耀身體,讓人茅塞頓開!”
李鴻儒一捧,武昭儀也吐口出聲,開始應下自己取靈柩燈的事情。
相較于被大理寺查引發可能的彈劾,她此時是規規矩矩前來低頭。
武昭儀甚至感覺裴守約就是李鴻儒殺的那只雞,專門來給她
裴守約言語之失認了罰。
她不問自取寶物算什么?
若是被大理寺核查出來,這樁案子足以讓她無法翻身。
“哦,原來我這燈有這么個去處,虧我還在大理寺報官查問”李鴻儒輕聲應道。
“王大人往昔離京數月半年,我久等不曾見您歸來,心中難耐下用了一用”武昭儀道:“我原本想歸還于您,但不曾想您已經提前報了官。”
“丟失重物自然要報官”李鴻儒吐聲道:“這是規矩。”
“我不問自取是罪,不知王大人想要如何責罰?”
武昭儀坦然開口。
她取出袖兜中的靈柩燈,注目著李鴻儒。
能前來李鴻儒的府邸,她有一些底氣化解這件事情。
但凡各有所需,彼此就有能化解其中的矛盾。
只要李鴻儒不死板到將丟失靈柩燈的事情四處渲染,這件事的問題不大。
但武昭儀心中也有一絲忐忑。
朝廷的調動不是兒戲,沒可能裴守約昨天調遣到西錘邊塞之地,今天就能跑回來。
就算是外出鍍金,那也要鍍上一層金才做數。
這種時間不會短。
“您想要什么責罰?”李鴻儒問道。
“若王大人想召回裴大人,我會盡力勸說皇上,長孫無忌和褚遂良應該也會順水推舟……”
“我問的是責罰!”
“還望王大人放我一次!”
靈柩燈是掛在李鴻儒書房中的燈,而不是掛在后宮的燈。
這盞燈并不止武昭儀使用,新皇也有注目。
若不倒打一耙誣陷李鴻儒,這件事情不難驗證。
武昭儀能在長安城參與政治之事,也知曉朝廷官員存在的更替可能,但在朝廷之外,那是她伸手不及的地方。
譬如兵部,譬如鴻臚寺這個對外的鴻臚寺丞。
她太清楚皇宮中那具妖鶴和挖山獸的尸體了。
這是當下難有人可以取代的人。
沒有人可以取代,那就只能好好相處。
“尚衣閣能在您這兒再買……”
武昭儀開口。
此時的車隊還不曾回歸,一萬兩千個西域女工依舊在半路上。
這是她為數不多的籌碼。
“我不做那檔子生意了,你以后買不買都沒問題”李鴻儒搖頭道:“收了錢,那批人也與我沒有了任何關聯
“您這種行為在大唐不合法”武昭儀提醒道。
“所以我在大唐外做的這種事情!”
李鴻儒禮貌回應。
“我感覺您那盞燈的來路似乎有些不正,那寶貝存在誘導信佛的能耐!”
“正不正由不得你說”李鴻儒吐聲道:“或許那是我斬殺某位佛陀而來,真欲煉化其中的蠱惑交予陛下修行呢!”
“您……”
只是交談數個回合,武昭儀往昔的伶牙俐齒全然做不得數。
相較于她掃尾,李鴻儒掃尾更為快速。
這是壓根沒陷入糾纏中就已經脫身。
“我是誠心而來,想與您化解這份過節之事”武昭儀低聲道:“但凡您有用得上我之處,我都能鼎力相助。”
“真能鼎力相助?”
“必然全力!”
“很好!”
武昭儀警覺性極高,但這也是自動送上門,免了李鴻儒拐彎抹角提醒。
“我對慈恩寺的《長阿含經》《心經》《四十二章經》《楞嚴經》《華嚴經》有興趣,需要這些經文的大唐譯本”李鴻儒開口道。
“慈恩寺陳祎大師已經有譯這些經文了”武昭儀愕然道。
“不完整”李鴻儒道,他又補了一句道:“不完美,這五冊經文差得太多,我需要的是完整完美的經文,可以通曉修煉奧妙的佛教唐文典籍!”
“這和將一道術法修行到圓滿沒區別,如何能做到盡善盡美”武昭儀道。
“你鼎立相助就是,我也請了菩提達摩禪師幫忙,如何譯到盡善盡美,我自然有判斷”李鴻儒吐聲道:“我甚至能將這盞燈繼續借你使用,但你需要給我應有的回報!”
“成交!”
李鴻儒只是吐出需求,這讓武昭儀迅速應了下來。
她不怕李鴻儒有需求,但她怕李鴻儒沒需求。
眼下的需求在能力范圍內,甚至于李鴻儒還給予了好處。
她注目著手中靜靜燃燒蒼焰的靈柩燈,只覺火焰之中綻放著各種奧妙。
這甚至讓她有將元神轉修舍利子的念頭。
這無疑是一盞極為珍稀的異寶。
只要處于燈下,她念頭通明,修行事半功倍。
武昭儀很懷疑李鴻儒往昔憑借的就是這盞燈,才落到數天一閉關,數天可通透理解修行各種術法和秘典。
這種重寶都借給了她,李鴻儒圖謀只是五冊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