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潰西汗國,打穿安國、曹國、史國、米國、康國、石騾國,拘住阿史那賀魯,你們做得很好!”
一場爭鋒因為陳祎的插入,在紫微帝君的錯誤認知中落下。
赤鳥玄色陣旗中央,新皇化身的五爪金龍沐浴著陣陣升騰的氣運光華,又有低聲的詢問。
這讓李鴻儒有如實的匯報。
“皇后和我說你出長安城是躲災,沒想到一直在暗中助力蘇烈遠征!”
若非定下征伐西汗國的氣運,坐鎮于長安城中,新皇難于得知這幕后還有操控。
毫無疑問,李鴻儒依舊是唐皇提及那個可以放心的大臣。
李鴻儒身份清白,但實力蹊蹺,不乏被朝廷高層有過各種懷疑。
若是被人指控,李鴻儒很難甩脫仙庭大修煉者下凡的帽子,最終會引發針對。
唐皇在放心和不放心的心態中,也將李鴻儒做了某些用處。
他對李鴻儒在某些方面有絕對的放心,但唐皇也給予了一條紅線。
李鴻儒也很識趣。
李鴻儒從未在明面上染指過朝廷大權,也不曾沾染軍權。
這讓李鴻儒失去了號令朝廷眾臣和指揮千軍的領袖地位。
幕后者永遠都難于顯出在臺前。
不論李鴻儒有什么身份,又或做多少事情,這些事情無法在明面上傳達到眾人耳中,也就欠缺了威信。
沒有威信的李鴻儒不管做什么事,都不會禍患到大唐。
謀朝篡位、禍亂朝綱、滅國毀國,諸多讓人難于忍受的痛楚無法給李鴻儒帶來絲毫裨益,也就沒可能有這些舉動。
相反,對方被諸多關系所捆綁,
對大唐會有發揮裨益的作用。
只要不越界,唐皇能放心用,
新皇同樣放心用,
甚至于李鴻儒是他最放心的人。
“我只是適逢其會!”
新皇的感慨讓李鴻儒有謙虛的回應。
他此時的心情不算好,
但也不算壞。
氣運似乎如期而來。
一般的亡國君倒在異國他鄉不會帶來什么大裨益。
但帝王專業戶的紫微帝君下界身倒了,這是另外一種情況。
氣運很充足,
讓李鴻儒很欣慰。
但同樣因為對方是紫微帝君,李鴻儒只覺他在仙庭的關系可能有點小糟糕。
他沒看清楚紫微帝君的面容,紫微帝君很可能也沒看清楚他。
但宛如他知曉對方就是紫微帝君,
紫微帝君也有大概率能猜測到他身份。
“小僧似乎撞上了什么誤會!”
李鴻儒低聲轉述著西伐相關的情況,陳祎則是面帶茫然。
作為綁定在大唐的教派之主,他感受到了西伐戰爭勝利帶來了仿若醍醐灌頂的感知。
這讓他腦袋中豁然開朗,只覺往昔諸多難于辯證的內容有了清醒。
但他沉醉于這種感知中的時間并不長久。
李鴻儒和新皇敘說進入尾聲,他也有了清醒。
回憶到那尊王者提及的‘金蟬子’,
陳祎只覺心中糟糕。
他在大唐的身份有公開之處,
也有遮掩之處。
在普通人的眼中,
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圣僧,
為了東土傳佛之事不辭勞苦翻譯經文。
但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只是一個披著皮的替代者,
屬于大唐朝廷的傀儡。
但‘命與運’的對決中,
他能力顯出,也有調動大唐氣運輔助新皇的能力。
這無疑昭示了他真正的身份。
他不是原來金蟬子,但又具備著金蟬子的能力。
被人識別出來不是什么好事。
識海中一切爆退的感覺傳來,無數空間層層縮退。
只是再度睜開眼睛,陳祎發覺自己還處于慈恩寺的大殿中。
此前經歷的一切仿若夢幻。
但腦海中醍醐灌頂的感覺依舊還在,甚至于他挖掘了諸多經文應有的奧妙。
“悟空,
為師有一場劫,
還需你守護安危!”
心中的緊迫感傳來,陳祎淡然出聲吩咐。
他修行的時間不長,但他心性遠較之常人穩定。
剔除了自己的心魔,陳祎只覺佛理遠較之往昔的自己要通透。
即便沒有金蟬子的衣缽,他也會成為佛法大師。
但一切需要時間。
而他缺乏的正是時間。
谷
一切已經飛快,但依舊不足抵抗可能遭遇的災厄。
他開口囑托,這讓在門口懶洋洋看護的孫悟空歪著腦袋應下,又在那兒嘟囔‘都守你幾十年了’。
“皇后娘娘,
小僧有一個不情之請……”
陳祎囑托完孫悟空,
將目光放向了思索中的武皇后。
他的聲音讓武皇后恍然中回神,心中又有一動,感知著長安城的不同。
“紫氣西來,西伐大勝了!”
陳祎的聲音回蕩在耳邊,武皇后感知時又有微微的點頭。
“圣僧只管譯經就是,其他的一切可以交予我們!”武皇后點頭道。
“達摩……”
陳祎雙手合十回禮,又看向面帶苦色的菩提達摩。
“我已經盡力了!”
不需要陳祎開口,菩提達摩也很清楚陳祎所求的內容。
但這對他而言確實是一樁難事。
聽到大殿門口孫悟空的哼哼咬牙聲,他口中話語又一轉。
“我再努力努力!”
菩提達摩伸手掐指,隱隱中,他只覺宛如緊箍一樣盤旋在心頭的攝魂術控制感似乎消退了一點點。
這讓他舒坦了不少。
事情可以做,但他沒法賣命去做。
作為夾縫中生存的人,他想替陳祎取回九環錫杖,但他不會作死拿取。
能從如來佛祖手中取得物品,也要有本事逃脫追責,又需要陳祎能解除他體內的控制。
種種麻煩之下,這一切還不如他修佛經增強自己身體的抗性。
但凡他被咒而不死,菩提達摩覺得自己也能賴活下去。
若西域佛教敗退,他會成為功臣。
若東土大乘佛教遭殃,他也有退縮的余地。
“我的人生為何成了這模樣?”
菩提達摩心中噓唏,只覺自己火中取栗般的求生太過于艱難。
他偶爾也會想想另外一個左右橫跳的人。
相較于他,李鴻儒的日子明顯滋潤太多了。
一時慈恩寺中諸多人各有心思。
長安城的皇宮中,新皇張開雙手,臉上欣喜。
“我五品了,我五品了,我居然這么快就五品了,我的實力似乎還在不斷增進!”
他放下手中的龍虎大還丹藥瓶,藍色的元神光華不斷在身體上沖刷,充斥著往昔所不曾具備的力量。
甚至于他元神法力延伸長遠,能勉強操控長安城的部分陣法,也具備了相應的感知。
這離他苦熬修行邁入元神四品的時間并不長久。
只是一次‘命與運’的交鋒,他的實力有了極大幅度的增進。
往昔累積在體內的藥力似乎齊齊化開,讓他不斷承受裨益。
而思維的通透向上,也讓苦熬多年的新皇第一次感知到了什么叫‘頓悟’。
他思維通透,只覺元神結成的大網遍布了身體的每一處,也有了齊齊的騰升。
陣陣文氣元神光華在身體上來回沖刷。
這讓他一時若有所思。
“我居然沒在這種爭斗中受損,這似乎和父皇筆錄上提及的內容不一致,我這種實力似乎是在‘命和運’的爭斗中搏來的,我居然在這種決斗中受益向上了?”
籠中鳥和草原上的鷹完全不同。
他身體素質一般,難于在眼下走出這片王宮,也難于領軍殺敵。
但新皇終于擁有了一次涉及生死的‘搏斗’經驗。
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他坐在太極殿龍椅上,回味過唐皇提及的內容,只覺剛剛似乎趟過了人生中一條兇險的大河。
“‘金蟬子’‘誤會’!”
這一場‘命與運’的交鋒無疑贏得極為僥幸。
那尊皇者并不在意他抓臉的打擊,而是等到陳祎降臨,對方才干脆利索退走。
但陳祎不是金蟬子。
一旦陳祎的身份被證實,而他再次陷入這種交鋒中,死亡又或受損的必然是他。
隱隱中,新皇只覺可能遭遇了一個給帝王們帶來大劫的對手。
此時,實力不斷在攀升,他也真正面臨著踏出自己元神之路的方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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