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在地上跑,人在天上飛。
飛縱跨越的距離遠較之駿馬奔行要快。
李鴻儒往昔看不上李靖,認為對方的能耐沒什么。
但等到李靖下凡出事,仙庭推算定位后沒法營救到都曼,李鴻儒才覺察出這位仙庭執刑官的本事。
甚至于這位執刑官往昔還準確追蹤到袁守城等人所在的位置。
李靖所擅長的是快速追蹤,這種本領堪稱三界中屈指可數。
對方戰力或許不是第二階梯頂尖,但本事確實拿得出手,即便入地朝也有足夠資格。
李鴻儒和這位仙庭執刑官沒什么大恩怨。。
自從認識對方后,李鴻儒覺得李靖就處于不斷的倒霉中,甚至被衛國公煉化了一身本事,下場堪稱凄慘。
相應李鴻儒接受起來也不難,甚至還能做舉薦的事情。
泰山秘境中,李鴻儒和二郎真君不斷商議,而后一眾人才悄無聲息回歸。
長安城中,新皇第二日就有擺駕行向洛陽城。
李鴻儒坐在馬上,看著心情開朗的新皇,又有時不時將腦袋從馬車中探出看向李鴻儒的許敬宗。
“也不知道你們有幾個人!”
李鴻儒掃了許敬宗一眼,只見對方朝著自己溫和一笑,目光中又不乏‘幫幫忙’‘大家是一伙人’‘好兄弟’的意味。
若是在往昔,李鴻儒得知了相關信息,他這是要連根都拋掉,將這些人一個個弄出局。
但獲知了許敬宗提及的仙庭下凡新方法,李鴻儒很清楚不論他讓幾個人出局,仙庭都有可能慢慢補充過來,甚至于可能引導的強行附體。
他沒可能一路殺,殺到朝廷中最后沒有人。
他只覺自己插手了很多事,
但諸多事情的隱患讓他難言。
回想起唐皇時,李鴻儒也只能重重吁了一口氣。
往昔的大唐朝廷或許與現在沒差別。
甚至于《元神之斬》導致隕落的人就證明了這一點。
但不論朝廷有多少仙庭人,
唐皇都有合理的安排,
發揮著這些仙庭人的余光余熱。
甚至于唐皇等人借助仙庭的力量將國度重新豎立。
在這種爭鋒中,
唐皇秉承的態度并非你死我生,而是掌控在一定容忍的范圍內。
李鴻儒目光放向新皇的方向,
一時難知對方有沒有這份魄力。
甚至于他自身也是如此。
一旦新皇容忍不下他,必然會有可能的針對。
“皇上需要解決身體的問題,需要心性和態度,
需要實力,需要處理……”
對新皇而言,對方需要的地方太多,擔任帝王的位置并不輕松。
“你真能做到相應的割舍嗎?”
在李鴻儒的眼前,此時就擺了一樁可試探新皇心性的事。
只不過拿到新皇面前試探的人并非李鴻儒,
而是蘇烈。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以蘇烈窺探自身,
李鴻儒覺得對照下來并不會有多少區別。
唐皇是唐皇,
新皇是新皇。
往昔的李鴻儒面對唐皇時,只能看唐皇的態度,
對方的態度幾乎決定著他向上,
甚至于生死。
而在眼下,李鴻儒面對新皇時已經能采取較為主動的試探。
他心中諸多思緒,也難知將來的變向。
仙庭動亂、婆羅門亂象叢生、北俱蘆洲鐵勒覆滅、佛教難有退路、吐蕃國教派和皇室混亂爭權、句驪和百濟暗中滋生發展、大唐朝廷也難言好。
這甚至還有他們籌謀的地朝,又有久久不曾歸來的楊素等人。
當熟悉了各大勢力,李鴻儒只覺大伙兒都是表面風光,內部難言穩固。
谷剣
想維持強大而又脆弱的大型勢力,
這顯然需要掌舵者們小心翼翼操舵,
才能避免翻船。
李鴻儒聳著腦袋,坐騎踩踏著嘀嗒嘀嗒的聲響跟隨在隊列中奔行前進。
“李大人?李大人?”
李鴻儒坐在坐騎上打發時間,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直到一口涼風沖到身上,李鴻儒才將腦袋調轉了回去。
在他坐騎五十米外,李淳風正坐在馬車上。
每逢出長安城,李淳風的臉上就跟死了人一樣難看。
李鴻儒來來回回數天,也沒跑觀星樓去看李淳風。
如今再看李淳風時,只見李淳風頭上已經多了一縷白發,相貌看上去有了兩分衰老。
“你倒是笑一笑,這么苦著臉,
我看見你都怕!”
李鴻儒將韁繩稍拉,
坐騎速度稍微下降時,也慢騰騰落到了李淳風馬車附近。
聽著李鴻儒開的玩笑,李淳風臉色扭動,硬生生讓苦瓜臉開花,露出了一絲難看的笑容。
“是不是你在背后支持皇上到洛陽承受獻俘儀式的祭禮?”李淳風低聲問道。
“我支持什么?我哪里支持了?我從天竺跑回來才幾天?你什么意思?”
見到李淳風詢問,李鴻儒四連問齊齊出口。
這讓李淳風掃了一眼,心中有了定數。
李鴻儒那一套對別人好使,對他不好使。
李淳風沒法測李鴻儒,但言語交談時就能知曉詳細。
相較于不斷推衍推算,李淳風覺得直接詢問比較方便。
這讓他手指中的推算重新繼續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李鴻儒道:“你不要在背后算我,我跟你說,我本事又大了一點點了,不好算。”
“我不算你”李淳風吁氣道:“我直接問你,你手中是不是拿了皇家的風水陣旗?”
“啥風水陣旗?你說赤鳥玄色陣旗?可拉倒吧,那東西還能給我?”
“知道了!”
李淳風默然。
這讓李鴻儒也默然。
任有萬般防范的本事,但凡相互一交談必然露餡。
他知道李淳風心里那點小九九,李淳風顯然也清楚他。
“此行洛陽易遇風險,你到時別藏著掖著,我感覺自己可能要撐不住了!”李淳風低聲道。
“怎么的?有人要弄死你?”李鴻儒問道:“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癥發作了?”
“應該不是妄想癥,我總感覺有一些壞事可能要發生!”
李淳風拿著萬長青,又揭開自己的欽天監官服。
這讓李鴻儒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黃紙符篆。
相較于往昔出行的輕裝上路,李淳風此時顯然是全副武裝,將警戒做到了最大。
李鴻儒的眼睛微微瞇了瞇。
李淳風在正事上少有和他虛言假語。
雖然李淳風難于推衍推算他,但李淳風可以推演推算其他人。
“難道是仙庭來劫囚?”
若要找原因,李鴻儒也只能找到這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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