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類的世界和人類并不相通。
人類有繼承和傳承,但妖類只有蠻橫的廝殺。
今天你是山大王,明天我就是新寨主。
只要強力上位成功,新妖無疑可以取代舊妖。
淵蓋蘇文一時有些奇怪身上黑白色彩的尖牙魔君為何能坐在倭國的領航船頭,但想到妖類的規矩,他心中似乎又有些明白,隨即將奇怪的念頭放了下去。
他客客氣氣行了禮。
“蘇文王,你怎么跑海域來了?”
愈加航行,也愈加接近句驪國。
但這片海域距離坪壤城至少還有三百里。
淵蓋蘇文就算再熱情好客也迎接不了如此長遠的距離。
李鴻儒目光掃過,隨口詢問又有邀請對方上船。
“看看唐軍的情況,也順道做些事情”淵蓋蘇文道。
“看來你有斬獲?”李鴻儒笑道。
“鑿沉了兩艘運糧船”淵蓋蘇文點頭道:“可惜唐軍配備的弩箭太過于兇悍,這種箭的威能簡直讓人難于承受,少有人可以與我搭配行事!”
“你也難于承受?”
李鴻儒好奇地接過淵蓋蘇文手中遞過的破法箭。
他對破法箭熟得不能再熟。
作為專玩破法術的大修煉者,李鴻儒很清楚破法箭射擊臨身旳威能。
這能大幅度消退施法者的術法威能,不論是閃避還是防護都是如此。
結合了弓箭,一支破法箭和一支正常箭的搭配足以射殺大修煉者。
大修煉者萬中挑一,但破法弩只要是正常的軍士都能玩轉。
大量的破法弩和破法箭等器械下,大唐軍器監將只有頂級大修煉者才能插入的爭斗變成了常規戰。
在慈恩寺中,眾多修為高深的佛陀便被直接射殺。
雖然破法箭對如來佛祖不好使,但只要距離足夠近,這已經能通殺世上九成的大修煉者。
淵蓋蘇文顯然吃了點小虧。
“別提了”淵蓋蘇文噓聲道:“我這輩子吃的虧比較少,沒想到從兩個尋常普通的軍士上吃了虧!”
“普通軍士?”李鴻儒奇道。
“對,你們以后也要小心那些普通人”淵蓋蘇文道:“或許只是一枚這樣的暗箭,咱們就有可能陰溝里翻船!”
“我翻不了船,誰讓我翻船,我砍死他全家’李鴻儒嘿嘿冷笑道。
“相請不如偶遇,我此次吃了點虧,不如你們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將大唐人的船隊摧毀?”淵蓋蘇文建議道。
“區區一只船隊不成問題”李鴻儒點頭道:“但我們好處都不曾驗證,現在還不想做這種出頭羊,你等以后的!”
“呃!”
淵蓋蘇文愕然,只覺和眼前這個大妖沒一點點交情。
以倭國的龐大船隊和人手,截斷大唐十幾艘運糧船輕松到不能再輕松。
但李鴻儒不愿意出手,他也沒轍。
“那就且先饒了他們這一次!”
淵蓋蘇文目光掃過后方的通風魔君、禺狨魔君、九頭魔君,又將目光放到了眾人身上。
“這就是你帶來接受灌輸的對象?”淵蓋蘇文道。
“對!”
李鴻儒示意向眾人。
“這是連云山的雌雄雙惡!”
李鴻儒指了指李旦和王梨,這讓兩口子冷冷笑了笑,各顯了妖體部位,又做了一個砍殺的動作。
“獨行大盜呂純陽,奪命書生顧長卿。”
李鴻儒報名,又有裴旻和裴守約站出,裴旻撒腿在船上兜了兩圈,示意了自己的奔行之術,又有裴守約只是邪魅冷笑,折扇一搖時遮住了俊臉。
“這個追魂索命程萬里,擅長咒殺!”
李鴻儒指了指萬文石,萬文石頓時躬身行了禮。
“這是我搶來的小娘們李大嬌,她會一些花里胡哨的劍術,那個是她的仆人黃山石!”
又有李鴻儒指向公孫韻和新皇。
“你這個強搶民女的妖怪,你是永遠得不到我的!”
公孫韻罵了一句,又有新皇的配合勸說,讓公孫韻不要惹怒尖牙魔君。
“這位是……”
“貧道……”
“我見過您,您好像是五莊觀的道長!”
李鴻儒欲要介紹玄苦道人時,只見淵蓋蘇文興趣盎然開口。
玄苦道人是大勢力首徒,容貌遠較之李旦等人有辨識度,或淵蓋蘇文見過,又或淵蓋蘇文見過相關的畫像。
淵蓋蘇文的開口讓玄苦道人搖了搖頭。
“貧道現在不是五莊觀的人,只是一個背負邪劍的道人,道號也叫邪劍!”
“邪劍道人?那五莊觀呢?”
“散伙了,再也回不去了!”
玄苦道人淡淡回應。
“這世上沒有永不散伙的圣地!”
見到淵蓋蘇文愕然,玄苦道人淡聲回應,他又指了指張果子。
“如今我們家破之后四處遨游大千世界,偶從尖牙魔君那兒得知蘇文王知曉第五大陸,所以才有前來的拜訪!”
此前糊弄的說辭顯然不足用。
但玄苦道人變通得很快,甚至于還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這讓淵蓋蘇文的疑慮大幅度消退。
“我聽說五莊觀被仙庭打散了,惹上了那種大勢力,邪劍道長只怕是回不去了,說不定還得浪跡天涯逃命!”
李鴻儒低語一句,又有淵蓋蘇文的愕然。
“道長之意我已經知曉,待到小王能抽出身來,定然帶道長前去第五大陸”淵蓋蘇文委婉道。
“多謝蘇文王”玄苦道人高興道:“若蘇文王有事,但凡能用上貧道之處,您可以盡管吩咐,如此也能讓我等早日前去第五大陸!”
“好說!”
玄苦道人的上道讓淵蓋蘇文極為高興。
他不怕別人求他,淵蓋蘇文就怕別人沒需求,尤其是這類實力的強大者。
李鴻儒嘴巴不靠譜沒問題,他巴不得這類人知曉相關來求他。
這算是一樁意外的收獲。
淵蓋蘇文心中少有懷疑,他也不需要懷疑,五莊觀沒可能和大唐朝廷走到一起,即便五莊觀散了也是如此。
而且他只需要稍做測試,就會清楚對方能出力的程度。
淵蓋蘇文的目光放在玄苦道人身上,不時套著近乎。
后船處,禺狨魔君的一雙眼睛掃來掃去。
淵蓋蘇文覺得諸多人沒問題,但禺狨魔君只覺尖牙魔君身邊的人似乎都有問題。
作為赤尻馬猴一族,禺狨魔君擁有通人事的能耐。
他目光屢屢放向叫‘黃山石’的仆人身上。
盡管對方低頭恭順,但禺狨魔君只覺對方身上貴氣不凡。
這種貴氣甚至遠遠超出了對方服侍的小姐李大嬌。
這是與生俱來的貴氣,而并非矯揉造作所能形成,也并非低頭恭順所能掩藏。
仆從超出主人,這種情況很不正常。
隱隱中,禺狨魔君只覺這位尖牙魔君似乎在算計淵蓋蘇文,但他又感覺尖牙魔君極可能識別錯了人。
這可能是搶劫時將對方的丫鬟當成了主子,而把主子當成了仆人。
“但他們的心思似乎都有點不正常?”
禺狨魔君只覺李鴻儒帶的人有種種矛盾充斥感。
“九頭,尖牙真將真武宮毀了?”禺狨魔君低問道。
“龜蛇二將當時都被打吐了,躺在地上顯了原形癱成一團,大陣被破了,地方也被燒了,就差真武宮主沒殺了”九頭魔君拍胸擔保道:“我親眼見證的,我能以自己的九顆腦袋做擔保,這事情假不了!”
“大龍魔君真在那兒?”
“不信你摳了我眼珠子,大龍魔君真的在那兒,她還偷拿了觀自在菩薩的玉凈瓶,你總不會認為觀自在菩薩會幫著尖牙魔君去滅真武宮吧?”
“奇怪了,大龍魔君去了蠻荒,她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禺狨魔君低念了一聲。
他單獨見李鴻儒沒有問題,但禺狨魔君在見過眾多人之后,他只覺發現了種種不正常之處。
“尖牙帶的這批人很不對勁,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禺狨魔君目光閃爍。
但他也沒跳出來。
他往昔跳出來揭李鴻儒的短,被對方反擊打了個半死,后來還跑到了扶桑島尋仇了一次。
連連毆打兩次,禺狨魔君很長記性,難于再挑刺。
而在眼下,他確實也想驗證淵蓋蘇文給予的好處到底行不行。
“只要你的人沒問題,我的灌輸方式肯定就沒問題,元神承受刺激自然跨階!”
前方大船上,淵蓋蘇文也開始提及了這個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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