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邪門!”
李鴻儒曾經認為往昔在紫霄宮承受的妖血被《煉經》煉化,又有《九龍術》提升向上吸收,對他徹底沒了影響。
但張果子的漁鼓敲響,李鴻儒才覺察出身體內的異狀。
即便是煉化,妖血顯然也改善了他的身體,讓他體內妖脈萌芽。
張果子拍漁鼓時無聲,但拍擊仿若拍在他心血中,又仿若在他靈魂中唱響。
漁鼓沒法控制他,但會生出念想,讓李鴻儒想著靠近漁鼓。
這仿若是戰場中的號角,又或是大鼓召喚人馬一般,會吸引李鴻儒主動前去。
李鴻儒吐槽了一句,又叮囑張果子不得亂拍。
“這漁鼓真就這么一個能耐?”張果子失望道:“這些古寶也太沒用了!”
“用還是有些用處!”
李鴻儒看了看殿外。
或許是拍擊次數過少,或許是距離過遠,又或是張果子不曾用法力激蕩這枚漁鼓法寶。
除了他承受影響,李鴻儒此時還未曾見到其他承受妖血的人前來。
但這毫無疑問是一件威能極為獨特的喚妖法寶。
若在某些特定場合催動這件法寶,必然擁有一些獨到的妙用。
李鴻儒摸了摸漁鼓上的毛驢皮,見到自己難于動用這枚漁鼓,他不得不再三叮囑張果子。
“早知道我就不割驢屁股來補漁鼓了!”
張果子一臉頹喪,又有顯出模樣的驢子在那兒‘啊啊啊’的大叫,不斷痛斥著張果子的行為。
“別囔囔,你少一塊皮又沒什么,以后再長一點就是了”張果子訓斥后又哀痛道:“我才是心傷,我滿懷希望落了一場空,我一直以為老師在考驗我,肯定給我藏了大驚喜,哪曾想老師的話是真的!”
“我往昔說過假話么?”
李鴻儒一臉詫異。
他沒想到張果子這般堅持不懈居然是這種低級誤會。
“你說的假話可多了,天天說假話……”
張果子嘟囔半截話,隨即又止住了嘴巴,只是轉身默默往丹爐中添了一把火。
行宮外,淵蓋蘇文一臉興沖沖踏入。
“這件踏千里真是奧妙無窮,若非難于知曉那位仙官用了多少里,我恨不得穿著鞋子繞著句驪國飛一圈!”
淵蓋蘇文臉上驚喜明顯。
一件極為罕見的飛縱法寶讓他擁有了高空飛行的能力。
這件法寶揮霍的法力并不多,使用也極為方便。
對某些人而言,一千里的距離或許不算遙遠,但這是千里馬奔襲一天才可能有的距離。
甚至于剔除了翻山越嶺和拐彎,飛躍時能穿梭直線,這雙法寶鞋跨越的距離會超乎想象。
淵蓋蘇文尋思到踏千里的種種妙用,他心中難于抑住激動之情。
實驗了踏千里,淵蓋蘇文不免也想好好測試萬人面的效果。
金色面具戴在臉上,淵蓋蘇文低呼了一聲。
只是瞬間,他就感覺自己臉蛋似乎化成了軟泥。
“我要變成尖牙魔君的模樣!”
淵蓋蘇文叫了一聲,他心中念想不斷,又有眼睛鼻子嘴巴一陣亂晃,肌體一時高一時矮小,身上衣服迅速發白。
近三十秒后,淵蓋蘇文才穩定了身體的形態。
他伸手看過自己軀體,只覺身體較之李鴻儒粗了一些,手臂又稍微長了一些,身高也不匹配。
“我和你像嗎?”
淵蓋蘇文撅起嘴巴,朝著李鴻儒問了一句。
“我覺得至少有三分像!”
李鴻儒看著眼前連自己都沒法辨識的淵蓋蘇文,頓時覺得淵蓋蘇文在變人術這方面的能耐弱爆了。
這和他當年沒區別。
若非楊素卡著李鴻儒教導,李鴻儒又在閻立本閻立德兄弟那兒見識過高級作畫,李鴻儒的變人術同樣難于拿出手。
變化是一門手段,但要變得好則是一門藝術。
順風耳動用萬人面后還不由自主顯出了自己的特征,想完善取代某個人需要注意的地方顯然太多太多。
李鴻儒也不對淵蓋蘇文教導,只是任由對方不斷摸索。
一句簡單提點的話,這或許需要淵蓋蘇文數天數十天甚至于數年的摸索才能得出經驗。
淵蓋蘇文借用萬人面變化的破綻越多,這顯然能減少可能產生的麻煩。
李鴻儒一臉笑嘻嘻,又不斷鼓勵淵蓋蘇文重復練習。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煉丹的行宮中,淵蓋蘇文連連變化了二十三次。
“這件面具可能到了使用的極限,也需要做休息調整了”淵蓋蘇文噓唏道:“我從未想過變化是如此的困難!”
“還好吧”李鴻儒點頭道:“我當時為了化成現在的模樣,也躲在房里變了七天!”
“你這么說就讓我心里舒服多了”淵蓋蘇文道。
“你去瞅瞅我們妖類的化形,變得歪瓜裂棗的一大堆,不如你的大有人在”李鴻儒笑道:“伱休息幾天再調整變化就是了!”
“必須的!”
淵蓋蘇文點頭。
他能輕松動用踏千里,這與他擅長飛縱奔襲相關。
但淵蓋蘇文從來沒有做過這類變化之事,上手困難也很正常。
但萬人面給予的用處太大了,淵蓋蘇文只是想到腦海中的諸多點子,他就忍不住想一遍一遍練習,想化身到自己完美的模樣為止。
“蘇文王今日喜臨門,貧道也欲喜上加喜慶祝一番!”
等到淵蓋蘇文諸多事情落下,玄苦道人有了開口。
“喜上加喜,道長,你是說?”
淵蓋蘇文眼睛發亮,喜悅之情一時難于自控。
除了唐皇封禪讓自身踏入九品,淵蓋蘇文很少有失態的時候。
他這輩子高興的事情很多,但要如此密集上門的高興事很少,甚至于少有比擬者。
連連兩件重寶,此時又有玄苦道人開口,淵蓋蘇文很清楚是什么喜上門。
“不辱使命,總算是煉成了一枚延壽之丹”玄苦道人點頭道:“若陛下風燭殘年之際,可服下此丹,貧道保陛下龍精虎猛,又能延續數年陽壽!”
“道長大恩,小王沒齒難忘!”
玄苦道人揭開丹爐蓋,丹爐中一枚白色的丹藥散發出幽幽香氣,濃郁的藥香撲鼻而來。
散藥、藥湯、藥糊糊,藥渣常見,捏成泥藥丸子的也不少,而要這般純粹的白則是極為稀少。
不僅僅是淵蓋蘇文嘖嘖稱奇,李鴻儒不免也覺得玄苦道人的煉丹術確實有一手。
唯一的毛病只是玄苦道人太懶,這是連燒火都不想動手的人。
若非鎮元子的事情一直架在玄苦道人頭上,李鴻儒覺得玄苦道人沒可能煉丹。
“道長,這枚丹藥不能現在服用嗎?”淵蓋蘇文問道。
“此丹藥的藥性擅長充盈,虛時受補才有奧妙,若身體剛健有力,丹藥充盈也難有作用,更無須說延長壽命”玄苦道人笑道。
“原來如此!”
淵蓋蘇文點點頭。
他沒搞明白玄苦道人這些丹藥的奇怪理論,但延壽的長短確實不好做驗證。
若玄苦道人取丹后提及延壽多少年,淵蓋蘇文還真不敢信。
玄苦道人點名風燭殘年使用,那時方能辯證藥效,這種話倒是讓淵蓋蘇文覺得可信度要較高一些。
“我聽聞百濟國暴亂,有亡國之人在復國,大唐的軍團陷入了征討百濟國四方”玄苦道人微微提醒道。
“說的沒錯”淵蓋蘇文高興道:“我此前去探查軍情,見到了大唐和新羅軍團大量的后勤輜重,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讓大唐人和新羅人斷了糧,他們為了活命只能去搶糧食,這種行為激起了民憤,如今百濟國中四處都是亂民反大唐反新羅!”
“陛下真是上天澤被氣運之人”玄苦道人笑道。
“哈哈哈!”
淵蓋蘇文大笑。
如果有天命,淵蓋蘇文覺得自己就是天命之子。
他最近數月的一切確實都太幸運了。
對他而言的幸運,對大唐人和新羅人就是不幸。
甚至于他還有仙人可能的助力。
淵蓋蘇文心中穩定下來,他只覺不管大唐人怎么蹦跶,都很難擺脫大隋朝的命運。
“道長,我知曉你的意思,你放心,我這就安排出海!”
淵蓋蘇文尋思著暫時穩定的局面,又有踏千里這種飛縱法寶輔助,他心中已經快速定下了計劃。
“我對魔石非常有興趣,也去瞅瞅蠻荒那邊的風光!”
李鴻儒在旁邊補了一句。
他的要求讓淵蓋蘇文欣然同意。
帶一個前去是帶著,帶兩個前去也是帶,這種事情沒什么問題。
而且擅飛之人并不會耽擱時間,可以讓他做到快去快回。
“蠻荒環境和我們這邊有區別,那邊不僅僅無法恢復元神法力,還會讓法力不斷溢散,從此成為普通人”淵蓋蘇文道:“若無元神九品緊鎖身體的能力,去那邊迷路后就是死路一條,還望兩位前去后一定要注意相關,免得出現意外!”
“那邊環境真惡劣!”
李鴻儒往昔還不以為然,覺得仙庭人膽小,不敢追入蠻荒境內。
但聽到淵蓋蘇文這種有過親身體驗者的敘說,李鴻儒才知曉蠻荒的可怕。
這是元神八品丟過去,只需兩三天就會成為廢人。
而元神九品者進入后也難有揮霍法力的底氣,必須盡快找到蠻荒出口才能保證安全。
。樂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