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就頂級鬼朝,酆都地府將不再局限于一地。
大商鬼朝可以通過輪回石轉運通達其他地府秘境,甚至于動用陰兵借道的方式踏足東土各處。
這會成為東土一個另類的地府王朝。
徐福低聲了數句,這讓李鴻儒頗有興趣。
如果鬼朝發展到極致,形成各大地府秘境互聯,這會宛如人類國度的大城市開辟交通要道。
與地朝眾人此前商議一樣,這會讓一個朝廷擁有可進可退的資本。
鬼朝個體實力的弱歸弱,
但發展壯大后無疑也擁有鼎立三界的可能。
“有點意思!”
李鴻儒點頭。
他身邊是持著大羅天傘低聲轉述話的徐福,又有袁守城微微咳嗽,提示這位同行少說點,免得他去揭對方的底。
“你們所圖比我們往昔想象中要大”李鴻儒笑道。
“誰不想變強”大隋文帝道:“如我等年邁,也只求年歲衰老時瘋狂搏一把,看看是否能沖出一個未來。”
“你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袁守城苦笑道:“畢竟我們也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
袁守城看著多年前匆匆測命的對象。
出生平凡,難登大道,難有仙緣,前途無亮。
只是回想過自己十六字的批注,袁守城面皮尷尬時,也斷定李鴻儒必然改了命,將前途無亮變成前途無量。
從袁天罡那兒,袁守城獲知了很多消息,也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的真實身份。
貴人相助難于推動李鴻儒登高到這種程度。
李鴻儒的憑借遠較之他想象中的規格要更高,甚至于難于猜測。
這讓袁守城對李鴻儒維持了小心謹慎又友好的態度,話語中全然沒有半分針對,宛如老友一般拉扯著平衡,甚至于不乏態度的低下。
袁守城這種態度讓大隋文帝的氣息稍弱。
與袁守城搭檔已久,大隋文帝很清楚袁守城的性情。
李鴻儒借不凈刀給袁守城,但也栓了一個萬文石在酆都地方,又有袁守城的侄子和李鴻儒關系交好。
這種關系讓雙方有親密,
但難于無間。
袁守城此時的態度無疑是難有間隙可言,
這種態度的變化是極為不正常的行徑。
大隋文帝止住了交談,又有袁守城續接話題。
“你放心,我們當下并不會折損到偷天換日大陣”袁守城道:“我聽過天罡傳訊,
清楚你要帶著天罡拿好處,我沒可能掐掉自己侄子的機緣!”
“你這么說倒是有幾分道理”李鴻儒點點頭道:“我對句驪國大陣的需求不高,
但有幾個后輩會以此憑借,看看能否改命,所以還是有一定的需求!”
“治皇也沒說非要我們破偷天換日大陣”袁守城道:“他就是希望我們酆都能出力管一管這些殺不絕的陰魂,我們也就接手管一管!”
“你們此時管一管,句驪可能要滅國!”
在這盤棋中,諸多人各有出招。
新皇出招又快又狠。
這是多管齊下,依舊存在可用的后手擊滅句驪國。
若句驪國三大鬼城覆滅,句驪國的憑借至少要去掉一半,即便抽調了契苾何力、蕭嗣業的軍團回西域鎮壓叛亂,大唐的軍團依舊夠用。
從戰略目標而言,句驪國被滅是一件好事。
但個人目標而言,李鴻儒希望這件事能稍微延緩一點點。
他顯出自己的心思,頓時讓袁守城淡淡一笑。
“你別以為我們管一管就能立刻管好”袁守城道:“陰兵借道通風水難度極高,你看我們當下的狼狽就清楚施工的難度有多高了,而且我們靈船擺渡的法器也不曾備全!”
袁守城指了指帶路的萬文石和徐羽,又指了指在后方不斷催動陰兵的幾位閻君。
這讓徐福張了張嘴。
等到袁守城連連咳嗽數聲又伸手示意后,這個曾經的風水大師才止住了欲要脫口而出的糾正話語。
“時間方面你自行掌控”李鴻儒搖頭道:“畢竟你侄子也想試試風水術登頂,
而且大唐和句驪國爭斗勝負的主因并非源于三大鬼城!”
“讓你們那個治皇擦亮眼睛,一定要將真正釘子剔除出來,攘外必先安內,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李鴻儒和袁守城交談片刻,大隋文帝有忍不住的插嘴。
在某些事情上,仙庭和人間朝廷的目標一致。
譬如驅趕外患,譬如消除內亂,譬如營建國度……
在走向共同的目標時,彼此之間能同心協力。
而一旦涉及各自目標的不同,兩者就很容易分化。
朝廷派系相互攻擊、統兵昏庸等事情可能不斷發生。
在記載的史書上,更多是后知后覺將這種對立歸納于‘忠’‘奸’的對比。
忠自然是忠心于朝廷的真正棟梁,奸則是奸詐、奸細等詞冠名。
沒有人身上帶著‘奸’這個詞,貌若潘安者可能是‘奸’,丑陋陰鷙者可能是‘忠’,平素大義凜然者是‘奸’的情況不少。
想查證出真正的‘奸’,這需要帝王有一雙明眼,可以透過千絲萬縷做出判斷。
或昏君,或明君。
沒有君王在行事時知曉答案,評價只能由后人敘說。
大隋文帝很想新皇能將諸多的事情完完整整掃尾,但他很清楚這種事情的難度。
甚至于眼前的李鴻儒等人有直接的異心,難于做到君臣一致。
大隋文帝目光屢屢在李鴻儒和徐福身上掃過。
他一時懷疑李鴻儒就是仙庭的奸細,一時又難于相信這種判斷,只能更多是將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尋找關聯。
“大唐朝廷的釘子已經剔除了一大堆,在這件事上,大唐做得確實較之大隋要更到位”李鴻儒點頭道:“治皇的眼睛很亮,能拿捏輕重,應該少有可能重蹈覆轍!”
如來佛祖法旨名單通殺一波,剔除了皇室的重將隱患,《煉經》消退一波,涉及影響者二百余人,即便仙庭下凡者眾多,也沒能耐住這種片殺。
而在眼下是新皇主導。
相較于往昔難于定論,新皇此時潛入了仙庭,有一定辨別的底氣。
調整官銜制度,調整官職位置,不斷分散權利,又不斷調動到合適職位。
這會將仙庭約束到了一個極限范圍內,再難煽風點火,也無法引發內亂。
這是唐皇往昔的手法。
甚至于新皇可能還藏著后手。
李鴻儒也不做追查。
隨著他脫離朝廷,他在處理這些事情上極為乏力。
如今的他與陶依然理念相近。
經營好桃花源,經營好真武宮,真正插入三界大勢力團體中,鼎立坐穩一方。
至于其他,李鴻儒難于去爭取,也沒法爭取。
他只有等到地位真正難于撼動,才有可能追求更進一步。
此時的他實力堪堪夠用,剩下便只有攜著更多人向上抱團,這不至于讓他雙拳對四手。
但凡有人分攤,李鴻儒必然會大為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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