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做什么?”
豫州鼎下,秦皇來回走動。
豫州鼎上有銅像一般的畫面,但沒有聲音。
這讓秦皇觀看相關時難于詳細到位。
他能看到兗州鼎下有小小的人影,也能看到兗州鼎中的人影縮小。
這是一個堵塞到兗州鼎的巨大身軀。
秦皇有一些猜測,但他又難于置信一個帝王居然有雀占鳩巢這種行為。
甚至于這種事情發生的時間不能太長久,但凡時間長久一點點,帝王們要么餓死在其中,
要么老死在其中。
種種苛刻的要求,讓秦皇從來沒想過有什么帝王可以葬入到九鼎之中,甚至還能活到封禪時醒過來。
他看著青銅的人影,不斷調整著可觀看的距離。
但秦皇也難于清楚李鴻儒到底在干什么。
“一點也沒有呂不韋做事的干脆!”
李鴻儒有呂不韋的心思,但欠缺呂不韋做事的狠辣。
秦皇還記得李鴻儒此前想利用九鼎撐爆封禪的受益者,而在當下,秦皇覺得若李鴻儒難于戰勝對方,
利用九鼎之力沖擊擊潰對方也沒問題。
從明進入天黑,又從天黑走向天明。
日月的輪轉下,封禪的時間在不斷向前。
新皇承擔不起封禪失敗的代價。
這不僅僅會讓新皇借九鼎之力的契機作廢,新皇封禪也會成為一個笑話。
在這場封禪中,作為地主的新皇會不遺余力推動向前。
而在遙遠的句驪國,莽皇帝在靜養后或許也會配合到新皇。
還有等待地朝點火的女王必然不甘心地朝的氣運稀薄,也會夾雜在其中,又有營建大商鬼朝的大隋文帝等人必然有所行動。
秦皇不斷尋思,他甚至猜測到了高天之上。
但秦皇隱隱中覺得自己似乎還漏掉了什么。
這種疏漏感讓他難于發動操控九鼎的力量。
但被他使喚當槍頭的李鴻儒陷入板山分陵中遲遲不歸,秦皇一時也缺乏探路的人手。
他站在豫州鼎前,沉穩的面孔下也不乏焦灼心態。
長安城的大雁塔中,菩提達摩則是心中一動。
他只覺昨天晚上摟著一個身體火熱的女子睡了一晚。
這種火熱感幾乎讓他晚節不保,等到五更天明,
他才注目到自己抱著那根用白布捆綁的九環錫杖。
“李學士說過我抓住契機就有可能改命,難道眼下契機來了?”
菩提達摩依托李鴻儒的吩咐,在洛陽城的李府找到了這根往昔被認為贗品的九環錫杖。
他往昔也沒當一回事。
但為了避免糾纏,菩提達摩還是找了白布包裹掩藏。
這根九環錫杖一直沒什么動靜,
直到這一晚,
菩提達摩才發覺九環錫杖的異常。
他抓著九環錫杖,
只覺柄法杖中一股股溫熱之意不斷臨身。
這種溫熱感仿若女子的胴體,又仿若九環錫杖開始燃燒,涌出了溫熱的能量。
菩提達摩想了很久。
“就算你是真貨吧!”
他最終將這根此前認定的贗品當成了真貨。
當念頭扭轉過來,菩提達摩持著九環錫杖出了長安城。
他看向遠遠的泰山,又有持杖的飛縱奔行。
菩提達摩飛縱水準不算太高,想從長安城奔行到泰山耗費的時間不短。
甚至于他趕到泰山,封禪大概率已經人走茶涼。
但菩提達摩覺得自己必須前去看一看,即便那是一片完全落幕的景象,他也要到那兒走一走。
“李學士當初也不說清楚一些,若他能早點跟我說這九環錫杖是真貨,我好歹也提前潛伏在泰山的草叢里!”
持著九環錫杖愈加向北,菩提達摩只覺九環錫杖發熱愈增。
等到他奔行出六百里通過洛陽區域,菩提達摩已經能聞到九環錫杖上的一絲清香。
這種清香讓他飛縱的疲憊感大幅度減輕。
這種清香甚至還在絲絲縷縷不斷往他身體中涌入。
雖然不提凝聚元神之軀向上,但這能支撐他飛縱更遠。
甚至于飛縱得更快。
“似乎是某種特殊的靈氣,或許真能改命!”
天仙界秘境的靈氣狂暴又輕靈,地仙界的靈氣芳香濃郁又帶著土壤氣息,人間的靈氣香甜但又稀少,地府靈氣陰涼冰寒。
菩提達摩見識過多種不同的靈氣。
但他沒有接觸過九環錫杖上這種清香的靈氣。
仿若傳說中五莊觀的人參果,菩提達摩只覺聞一聞,
他身體似乎就能生根發芽。
這種靈氣在喚醒他身體的機能,
也在滋潤成長向上。
“快一點,
再快一點!”
菩提達摩駕馭著金光遁飛縱術,身體劃過高空,不斷向泰山飛縱而去。
菩提達摩的心思或許對應著很多人。
板山分陵中,李鴻儒也在焦慮等待,只盼張仲堅可以快一點,可以修成《九鼎術》脫身。
他駐守在兗州鼎旁來回走動,注目著張仲堅時不時縮小一圈的身體,等到這座陵墓的宮殿中刮起一陣陣陰風,李鴻儒才將腳步停了下來。
“居然是你們來了?”
李鴻儒注目向宮殿,只見袁守城一臉晦氣從地下鉆出,又有仵官閻君和卞城閻君灰頭灰臉跟隨在后。
“你怎么也在這里?”袁守城奇道。
“治皇叫你們來的?”李鴻儒問道。
“是治皇請求輪轉閻君幫忙,輪轉閻君讓我們來探一探”袁守城道:“早知道你在這兒,我就不遭這個罪了!”
“遭罪”仵官閻君道。
“非常遭罪”卞城閻君連連點頭道:“這山河大脈真不是人穿梭的地方!”
“穿梭進來也就罷了,穿梭回去才是麻煩事”仵官閻君道。
“眼下不必擔心了!”
袁守城指指李鴻儒。
相較于兩位閻君仿若奔赴生死局的模樣,袁守城也沒好多少,但李鴻儒與他們完全不同。
這是有能耐進,也有能耐出,才不會在乎山河永固大陣的麻煩。
只要跟著李鴻儒跑,他們顯然也能正常進出這處皇陵。
相較于踏出大陣,如何完成相關的事情才是正題。
“好高的壯漢!”
袁守城扇了扇風,陰魂的身軀飄起。
他圍繞著不斷修行的張仲堅,忍不住嘖嘖稱奇。
“這種踩踏陰陽逆轉生死者真是罕見,若楊堅看到了他,定然要羨慕到吐血了!”
袁守城指著張仲堅,又小聲問了問李鴻儒。
“這就是借九鼎逆天改命”袁守城道:“這類人通常為天地所不容……”
“你別和我說相師那一套,你說點正常話!”
李鴻儒擺擺手,示意袁守城不要賣弄玄學。
“哦,這類人撞的大運比較罕見,缺乏相應的經驗借鑒,很容易出錯導致性命不保!”
“嗐!”
玄學下的道理很簡單。
袁守城斟酌了數秒,用比較通俗的話描述了一下。
這讓李鴻儒只覺格調大降。
但通用實際就好。
李鴻儒不免也問了袁守城相關。
“他很可能是吸附在大鼎中,作為九鼎陣法的一部分啟動了”袁守城道:“只要封禪完畢,他應該就能安然脫離!”
“他能活到那時候?”李鴻儒問道。
“這個……”
袁守城注目著鼎中的張仲堅。
他能覺察到張仲堅可以直觀的強大。
但這種強大面對九鼎牽引山河的力量不值一提。
往昔不可一世的秦武王都被鼎壓死了,張仲堅也很難擺脫牽引后的鎮壓。
隨著九鼎的繼續運轉,卡入其中的人、物都會遭遇卷入的反復碾壓,直到重新化成山河地脈的靈氣,讓一切走向原點。
張仲堅顯然難于活到封禪完畢。
若張仲堅想活下來,只能趁著封禪不曾踏入高峰點脫身。
對方生命剩余的時間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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