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說幫我修行嗎,怎么現在還沒個動靜?”
“你急什么?”
“歸,你怎么和個娘們一樣婆婆媽媽的,要是耽誤了本公子的大道登頂,你賠得起嗎。”
“每遲一秒登上大道頂峰,本公子都會損失一個被我風采折服的仙子粉絲,歸,你拿什么賠?”
“哼,這么狂,以后有你哭的時候。”
“呵呵,本公子怎么會哭,修行最有意思了。”
“你能安靜點嗎,本座正在給你挑合適的功法,規劃登山之路,得多準備幾個方案,以防意外。”
“那什么時候能好。”
“可能會有點慢,因為本座曾經的記憶浩如煙海,現在要記起那些所見過的功法口訣,無異于抽絲剝繭,極耗心神,而如今的劍靈魂體又過于羸弱,攤上了你這個廢材,被消耗掉的魂力只能靠睡眠來補充。”
“原來你這么喜歡睡覺是因為這啊,我還以為是年紀大了。”
“趙戎。”
“嗯,什么事。”
“我……本座現在不想和你吵架,你別惹本座。”
“……”
“歸,辛苦了。”
“哼。”
“那個,要不你直接從你記憶里最厲害的幾部功法中挑一個合適的給我練,就一個功法而已,不用想太多。”
“一個功法?呵,在玄黃修真界,對于人族修士而言,各個修行境之間相互獨立,修士在每一境界所練功法幾乎都截然不同,誰告訴你一部功法就可以練到底的,呵,這樣的功法確實也有,但品質就很難說了,因為每一境都可換一部功法,取百家所長,例如浩然境去練儒家功法最佳,天志境又轉為墨家功法,金丹、元嬰亦是同理。至于你意思里的每一境都很厲害的功法,我在玄黃修真界從未聽過,但是……”
“但是當年在外面倒是有所耳聞,但您就別想了,本座很慚愧,沒有本事幫您弄到這種造化神功,要不您另請高明?”
“咳咳,你這是哪里的話,我還會嫌棄你不成?有一個能陪我一世的好兄弟我就很開心了。”
“誰是你好兄弟,你別亂叫,叫本座歸,不許喊別的名字,聽得本座肉麻。”
“歸!”
“我忍你很久了,平時陰陽怪氣也就算了,我當你年紀大讓著你,但是現在,為什么你一個劍靈能這么狂?還有沒有把我這個桃花劍主放在眼里!”
“呵,趙戎趙子瑜,能耐啊,說話這么大聲,你給本座明白幾件事。”
“第一,本座不老,隕落前的壽元就算以百年計算,都比你的花花腸子多;第二,你還不是劍主,至多只能算個宿主,至于以后能不能僥幸晉升浩然成為劍主,本座對你抱有很悲觀的態度;第三,它叫伏矢,它的古老與榮耀是你無法想象的,它的真名是被刻在了劍道的極峰之上,每一位劍修都必須尊敬,別再亂七八糟的給它取名。”
“第四……桃花真難聽,讀書人,就這?”
“歸,莫欺少年窮。”
“本座又被你帶偏了,真是服了你了。剛剛說到了哪?”
“額,忘了。”
“……哦,對了,挑選功法,幸虧你遇到了本座,花費心神幫你鋪一條康莊大道。要知道,在修真界,大多數修士都只是朝不保夕的山澤野修或小門小派的普通弟子,有什么練什么,毫無講究,禍根深種;而只有極少數的世家大宗的天才子弟在踏入修行之初,才會有師長在一旁幫忙量身規劃。”
“這種差異影響極大,先不說太遠,光是大道之初的前幾境功法選擇就無比重要,會影響到后面的金丹品質和元嬰質量。”
“這也是為何人數茫茫的山澤野修大道不得長遠的原因,往往會卡在某個境界再難前進,成為修真界的養分,他們在修行之初的起跑線就輸給了那些天之驕子,即使他們當中偶爾能冒出幾個讓人族太宗都感覺棘手的狠角色,但也是踩著茫茫野修的骸骨才脫穎而出的,競爭太過殘忍,所以若是璞玉,還是盡量進入宗門修行為妙。”
“太宗仙門、豪閥世家為何能如此強勢的屹立在玄黃修真界,萬年不倒,除了他們有深厚的歷史底蘊外,最重要的是有一套不俗的適合各境修行的完整功法體系,維持著他們的造血機制。各洲天才,特別是寒門,又為何都擠破頭的想進入太清四府?就是因為只要他們資質夠好,太清四府就能無償的給他們提供眾多功法與資源,幫助他們成長,而他們幾乎不用承擔任何義務,在學成之后即可離去。”
“所以,修行之初的功法選擇至關重要。”
“本座和你說這些的意思就是你別急,雖然我們之間的是浩然之約,你目前其實只需要登天境和扶搖境功法,并且你還很可能完成不了約定進入浩然,但是本座為了長遠考慮,要為你把后面的路也大致想好。”
“好吧,你慢慢想,我再去揀點樹枝,給火堆添點柴火,等會要去叫三變兄起來守下半夜了,呼,這荒郊野嶺的,真冷啊,咦,蘇小小睡的這么香?可惡,就她貪睡不守夜,不行,我得把她吵醒......”
————
趙戎三人在止水國東側的茫茫大山中行走了七天,終于穿過了這一片深山老林,看見了人煙。
途徑一座繁華熱鬧的洲城,三人整頓休息了一天,中途打聽到,在他們走后不久,止水國也被天涯劍閣的司寇府封鎖,如今止水國境內的山上,是一片腥風血雨,司寇府逮捕與就地格殺了數百名有嫌疑的修士,一些山上仙家也被大浪波及,岌岌可危,山下更是惶恐不安,暗流涌動,畢竟山上山下本就錯綜復雜,如今止水國是只準進不準出。
趙戎好一陣慶幸,還好走得早,沒有逗留,否則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三人在集市購買了馬匹,因為從輿圖上看,接下來的路以平道為主,馬力更加快捷,當然,其實是相對趙戎來說的,因為柳三變與蘇小小都是修士。
柳三變是高品的赳赳武夫,氣血浩瀚,可陸地手搏異獸,入水廝殺惡蛟;而蘇小小雖然境界并不太高,妖修的結丹境相當于人族的扶搖境,但至少妖族的天生體質擺在哪,不然趙戎也不至于被她扯下腰帶,撕破袍子。二人若真全力趕路,速度絕對比普通馬匹更快,他們之前在山中趕路都有些遷就趙戎的腳力,如今置購馬匹也是為了照顧趙戎這個文弱書生。
趙戎腦海中想著到事,愈發堅定了修行的信念,不說別的,總不能以后連自己的褲腰帶都保不住吧,這要是那天遇到了個女采花賊對我圖謀不軌,那就只有叫破嗓子了……想想都很可怕。
三人在中途分開了一會。
柳三變單獨去購買一些他們的日常用品與干糧,由他攜帶,因為他是三人中唯一有須彌物的人,那是一枚小巧的黑色石墜,懸掛胸前,趙戎之前看他兩手空空,好一陣羨慕,不像自己還要背著一只書箱,心里思襯著回頭也去弄一件來,聽三變兄說,須彌物在山上雖然較為常見,但即使是最便宜的,價格也是不菲。
趙戎帶著蘇小小去買一只書箱,幫她裝東西,她之前背的那只背簍,趙戎看的很是變扭,問她為何會選這么奇怪的行囊,她說是之前在淺棠山經常看到冒險上山的采藥人背,她覺得裝東西很是方便,于是采了一大堆她覺得味道很是好聞的草藥和某一個采藥人換了一只來,興高采烈的背下了山。
趙戎聽完后,點了點頭,想了想她剛剛一臉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再看了眼正在滿臉興奮挑選書箱、答應用扇子幫自己扇一個月風的蘇小小。
這么笨的小狐妖怎么還沒被人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