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段時間,沈星對于使用黑域這件事其實一直有種抵觸,因為在他看來,自己正是點背的時候,所以對于有極小概率引發黑域使者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所以此刻的心悸感一出現,他在確定不是種婆出現后,立刻將其與黑域使者降臨聯系在了一起。
當然,此刻出現心悸感也不全是因為黑域使者真的降臨,或許也有別的什么原因。
沈星不放心的看了看目前所在的這個房間,然后又走到衛生間門口,看了看里面有什么動靜。
確定一切如常后,他打開房門,把頭探到走廊外看了看。
剛才這走廊因為貓偶到來的原因,彌漫了大量黑氣,將所有事物都遮蔽。
而現在隨著貓偶被自己收服,那些黑氣早已不見蹤影,走廊外的環境看起來一片正常,并沒有看見形似什么黑域使者的古怪陌生人。
也沒有再出現貓啊、狗啊之類的動物。
沈星將房門關好,反鎖,又在窗戶處往外看了看,外墻表面也沒有任何異樣,他這才將窗戶全部關上,然后拉上了窗簾。
此刻雖然已經很晚,但他并沒有睡意。
內視了一下腦海里的兩張卡片,一張阿柴,一張就是新近收入的貓偶。
本來還有一張袁阿婆的卡片已經隨著袁阿婆消失而消失。
因為在之前遭遇了貓偶的原因,不是貓偶對手的阿柴,目前還很虛弱,得讓他在卡片里多待一段時間恢復一下。
沈星把注意力放在貓偶卡片上。
名稱:貓偶
表現方式:閃回
序列等級:中序列
序列來源:失控
誘因:一股盲目的自信
該類描述:天生就自詡是魅力的擁有者,但對于自己的特性能力極不自信,為此衍化出十二個分身,將自己也掩藏在黑衣之內。對于分身偶的制造和控制經驗豐富,她是一位頂級復制大師。目前閃回次數大于五十次。
仔細看了看這貓偶的卡片描述,沈星現在才能確定,原來那看似黑色皮膚的東西,還真就只是貓偶的黑衣,只是和衣服很貼身,且產生了一股濃烈的惡臭,所以沈星對此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他略一沉吟,將這貓偶釋放出來。
等了半天,發現貓偶似乎并沒有出現,扭頭四處看了看這屋里的角落,都沒有見到。
此時沈星恍然大悟,他當即啟動了異瞳。
異瞳之下,就見這全身白皮膚、擁有女性特征、身穿短袖短褲的貓女郎就蹲伏在自己身前的地上,她既不看自己,也不說話。
原來即使控制了對方,這貓偶也只有用異瞳才能看見,如果僅用肉眼的話,這家伙則一直處于隱形狀態。
感覺這技能和阿柴那見縫就鉆的技能也有得一拼啊!
沈星暗自高興自己收復的小弟都是一些能力感人之輩。
不多時,貓偶伸出猩紅的舌頭開始舔舐自己的雙手手背。
沈星保持著異瞳對她的注視,開口道:“看著我。”
貓偶停止了動作,右手仍舊放在嘴邊,抬頭看向沈星,那張臉白得可怕,就如刷了一層亮澤的白漆。
“告訴我,顧問為什么要與你合作,通過你的木偶來對付我?”
貓偶雖然已經被沈星收復,但她的嗓音依舊幽冷而尖銳,回道:“你真想我回答你與我的雇主有關的任何信息嗎?”
“難道你有難言之隱?”沈星有些疑惑,“即使是現在這種情況,你依然不愿意講出來。”
貓偶搖頭:“不是有難言之隱,我曾受到過很多委托,這些委托有的匪夷所思,有的很殘忍,有的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所以為了不讓這些隱私透露出去,我會用自己的特性與他們達成保密協定,一旦我或者那人透露隱私,將會立刻消亡,沒有例外。”
沈星似有所思的點頭:“你是說,現在如果告訴我顧問與你達成協議的目的,你就會立刻消亡?”
貓偶此時站了起來,盯著沈星的眼睛,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貓臉笑容,說道:“我說過與我達成協議的人是顧問了嗎?”
沈星一愣:“好像的確沒說。”
他清楚貓偶的言下之意,也就是那與她達成雇傭協議的人究竟是不是顧問都不一定,反正她從來沒有說過。
說是顧問也只是沈星一個人在說,她既沒否認也沒承認過。
說到底,貓偶絕不可能透露她與任何一位委托人達成的協議。
當然沈星非要她說也行,頂多就是沈星得知他想要知道的事,然后換來自己立刻消亡,就看沈星認為這是否值得了。
沈星沒有再說什么,也沒有再讓貓偶回到卡片中的意思,這條路既然現在暫時走不通,那就等一段時間,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畢竟現在為了這一個消息,就損失掉貓偶,說起來有些得不償失。
當然,沈星也留意了貓偶那句似是而非的話,他心里暗自發問:“難道與她達成協議的人,不是顧問?”
如果不是顧問的話,他現在已經找不到更好的懷疑對象了。
將房間里隨意收拾了一下,又將自己的背包、衣服等東西整理好,沈星這才決定睡一會兒。
在他睡覺之前,夏紅玉那邊打來了電話,告知他那邊已經處理好了,菲菲洗了個澡,換了一身睡衣,剛才還在哭,但現在已經平靜。
不過夏紅玉說是問她剛才在被窩里發生了什么,這小姑娘什么也不說,反而露出回憶的模樣,似乎她也在竭力思考剛才那一幕。
害怕菲菲陷入那恐怖的場景中一直走不出來,所以她讓菲菲不再多想,此刻兩人換了一間客房臥室繼續休息,而那主臥室暫時被夏紅玉鎖上。
更換的被窩沒有扔,而是丟在主臥的衛生間里,等白天的時候再處理。
沈星與菲菲說了一會兒話,聽語氣這小丫頭只是被嚇著了。
不過話說回來,沈星懷疑那只貓被她手撕兩半的時候,恐怕當時被菲菲嚇得更厲害。
掛了電話,見貓偶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將窗簾拉起來一點,看著窗外的夜色,沈星猜想可能她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適應被自己控制,現在還處于懷疑人生的階段。
他不再理會,也不打算將其收回,直接倒頭睡去。
一覺睡到上午十點,期間醒來過一次,并啟動異瞳看了一下,貓偶依舊坐在原地沒有移動過,那疊黑色衣服也不知道被她放在哪兒了。
不過沈星跟她說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穿那身黑衣服。
不可否認,雖然穿了黑衣服后貓偶的實力增強了很多,但那味道沈星受不了,因為實在是太臭了。
十點過起床后,沈星訂好了機票,準備退房回家。
想著去酒店外的街邊隨便吃點東西對付對付,收拾好東西,把背包背上,叫上貓偶,順便讓她在出門之前梳理一下自己的頭發。
貓偶有些不太情愿,嘟嚷著:“反正別人也看不見。”
不過還是去衛生間弄了一些水在梳子上,認認真真梳理了一遍。
這家伙真實的頭發非常蓬松,且呈淡淡的黃色,與穿上黑衣后的黑色頭發完全不同。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門,沈星背著背包走在前面,來到電梯門前按下召喚電梯按鈕。
此時的電梯停留在18樓,很快下行而來。
沈星對身后的貓偶道:“待會兒上飛機后,我會關閉異瞳,你記住跟著我就行,一直到回家之前,我都不會再開啟。”
貓偶在身后應了一聲。
同一時間,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沈星正要跨進去時,忽然衣服被身后一股力量拽住。
沈星本想扭頭去看,但他立刻發現電梯里有些不對勁,只見一個矮小、禿頭、衣服破爛的男子正蹲在電梯廂靠近門邊的拐角位置。
這男子身體又瘦又小,衣服是一件單薄的布衫布褲,顏色與電梯內壁接近,且整個人完全沒有任何氣息流露。
如果貓偶不拉自己一把,他此刻已經進入了電梯中。
但此刻注意后也不晚,仔細一瞧,發現這瘦小男子蹲著的旁邊,擺放了一把小時候常見的那種柴刀。
刀柄較短,但柴刀看上去似乎使用多少年了,刀身較厚部位有些發黑,并且覆蓋了部分銹跡,而刀刃部分則呈灰色,甚至還出現了缺口。
這種柴刀雖然小時候常見,但如今在城市中、特別是又在酒店的電梯里,出現的幾率小的可憐。
這古怪男子蹲在這里,加上這么一把柴刀,讓沈星立刻就升起了一個念頭——黑域使者。
只不過這黑域使者的造型,與他之前所猜測的模樣簡直大相徑庭。
在沈星的想象中,黑域使者既然從黑域中而來,逼格肯定是要有,什么全身縈繞著詭異的黑氣肯定沒跑,說不定整個人還籠罩在一種可以防御任何武器攻擊的特殊黑袍內,從來不會露出真面目。
至于當初的猜測中,黑域使者手里有沒有武器他不知道,沈星只知道即便對方真有武器,也不可能是一把生銹的柴刀吧,起碼像死神那樣雙手握著一把把柄較長、閃爍精光的鐮刀也要好點。
不過想法歸想法,如今這人這番模樣即便他不接受也得接受,幾乎沒有多想,念頭升起后,沈星立刻后退。
同一時刻,這穿著破爛布衫的禿頭男子站起來,依舊低著頭,只能看見其鼻尖之下,他骨瘦如柴,身高連一米五都不到,站起來的瞬間,順勢抄起了地上的柴刀。
沈星感覺背后抓著自己的力量一緊,再次增加,自己幾乎是倒飛了回去。
扭頭一瞧,貓偶死死的抓著自己,神色緊張萬分,自從自己見到她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家伙出現過這種表情。
男子一步跨出了電梯,那一米五不到的瘦小身影,與他手中抓著的生銹柴刀形成了強烈反差,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但卻透出一股莫名的恐怖感。
“是你嗎?”
他忽然開口,嗓音如同一個普通人,沒有一點特別之處。
這三個字的意思很多,既有確認沈星是自己目標的意思,也有問沈星是否擾亂黑域,驚擾了自己的意思。
沈星沒有回答他,貓偶拖著自己逃跑的速度很快,但在黑域使者跨出電梯之后,只是見對方簡簡單單往前跨出一步,雙方之間的距離陡然間就縮短了一大截。
這禿頭男子再次一步對著沈星跨出,沈星的眼瞳驟然一縮,發現對方距離自己以不足兩米。
“貓偶,放開我!”沈星當即狂喝,全身泛出黑筋保護膜。
同時不等貓偶抽手,他直接將貓偶收入卡片中。
在此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會出現閃回的跡象,而閃回則是基于黑域才能發動的一項技能,對于黑域極其敏感的禿頭男子,在見到這一幕后他猛地一怔,隨即就知道自己找對了目標。
只見他嘴角勾起,露出一道殘忍、暴虐、欣喜若狂的表情,手中鐮刀揮出,脫手直奔沈星的腦袋而去。
此時沈星已經將黑筋保護膜覆蓋了全身,將貓偶收回卡片里也是有所考慮,因為看貓偶在見到黑域使者后立刻就跑的行為,她絕對不是這禿頭男子的對手,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
所以將其留在身邊反而會擔心她被對方殺死,現在只剩下自己,卻更能騰得出手與對方好好的周旋。
至于要反殺黑域使者,沈星想都沒想過,這在當前這種狀況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柴刀飛來的速度極快,只是剎那間,已經距離沈星很近很近,他只來得及一偏頭,銹跡斑斑的刀鋒擦著他的臉頰落下,噗嗤一聲砍中了無法避開的肩膀。
黑筋保護膜只能發出一點阻隔作用,咔嚓一下,肩膀附近的保護膜寸寸龜裂,那柴刀直接砍進肉里,挨到了骨頭。
沈星一驚,此刻他仍處于被貓偶拉著后退奔跑的動作中,還來不及轉身,當即雙手抓著柴刀刀柄,卻突然發出一聲悶哼。
抓著柴刀刀柄的雙手,在與刀柄接觸之后立刻冒出大量白煙,如同被灼燒了一般,連十根手指在這一刻也都瞬間變得通紅,如同燒紅的烙鐵。
不顧一切,沈星拼命將抓著的柴刀往上猛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柴刀終于拔出。
但此刻他的雙手再也握不住刀柄,手一松,柴刀對著禿頭男子倒飛而去,被對方重新一把握住。
沈星沒有細看,轉身狂奔進了距離最近的樓梯間,一把推開門,沖進去腳下一滑,骨碌碌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不止是滾了一層,而是他的身體跟著歪斜,憑借著強化后的身體素質,順勢滾下去三層,這才沒有了動靜。
黑域使者手提柴刀一步離開走廊進入了樓梯間,第二步下了半層樓梯來到轉角處,第三步已經看見了沈星滾下樓的身體,第四步,第五步……
當他跨出第五步時,忽然腳步一頓,站在已經下了三層的樓梯間里,面無表情的左右看了看。
此刻這里,剛才明明還能看到沈星滾下樓的身影,后來也能聽見滾動的聲音,但是到了這里之后,卻什么都看不見。
仿佛此刻的沈星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