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個魔都,最有名的古玩收藏家絕對不是林鴻強。
人稱盧爺的盧美強,不說魔都,即便是在整個華國收藏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盧美強是老魔都人了,往上數三代甚至五代,也是地地道道的魔都人,盧家同樣也是魔都四大家族之一,要說傳承時間,比起周家和吳家都要久遠。
祖上雖然沒有出現過什么指點江山的大人物,但兩百多年的傳承,絕對沒有人敢小窺。
人稱盧爺的盧美強是盧家第九代掌門人,相比較涉及娛樂圈的周家,或者經營房地產的吳家而言,盧家就顯得不那么顯眼了。
不過,但凡魔都老人,提到盧爺的名號,都會伸出大拇指,真心實意的說一句,那是位響當當的人物。
要知道,在魔都,能夠被大家冠以“爺”這個稱呼的,不超過三五位,就算是周家老爺子周世興也沒有這樣的殊榮。
盧美強今年六十九歲,因為保養得當,身子骨硬朗,整個人看上去便是富貴之人。
他之所以能被成為敬重,是因為這人性格豪爽,喜歡結交各路朋友,但凡被他認定的人,要了有了什么災難,去他那里必定會有收獲,這些年經過盧爺扶持起來的人,少說也有十幾二十人。
至于那些受過他恩惠,卻沒有起來的,那就更是不計其數了。
盧爺喜好玩樂,這是整個魔都上流圈子公認的,盡管年歲已大,但是要說哪里有好玩的事項,必然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所以,和那些上了年歲,位高權重的老人不同,盧美強的性格更能和那些年輕人玩到一塊去。
就比如,魔都最火爆的后海酒吧,就能經常看到他的身影。
當然,很少有人知道,這家酒吧其實也有他不少的股份罷了。
后海酒吧門前,一身休閑裝的楚墨從法拉利sergio駕駛位上走了下來,這車從提來后已經放在別墅車庫里大半個月時間了,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試車。
一個月前把自己的那輛布加迪送給丁茜后,他便讓管家重新提了一輛跑車。
這輛是法拉利全球限量版,數量稀少,全球一共生產了六兩,其中三臺在米國,楚墨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在半個月前把這車開到了自家車庫。
這輛車的設計和其他法拉利的風格并不一樣,可以說比較特別,前臉的大燈以及車身的曲線,和法拉利超跑相差還是比較大的。
楚墨之所以選擇它,只是因為一眼就看中了這臺車的運動感設計,感覺很有眼緣,當然,四千多萬的售價也是楚墨選擇它的主要原因之一。
太便宜的話,楚墨還真的看不上眼。
將車鑰匙交給小心翼翼迎上來的門童后,楚墨便不管了,一眼看到酒吧門口等待的中年男子,邁開步伐的楚墨便朝著對方走去。
“林總,怎么敢勞你大駕在門口等。”
滿臉笑意的楚墨主動伸手,有著白凈臉頰的中年男子笑道:
“楚老弟這是把我林鴻強當外人了,咱們的關系,哪有什么勞駕不勞駕的,老弟今天你能來,就是給我林鴻強面子。”
兩人握手,臉上滿是真誠的林鴻強坦言道:
“楚老弟,今天我也就是個傳話人,盧爺請楚老弟你喝茶,你能來,就是給足了我面子。
盧爺這人其實很好相處,他沒有那么多彎彎繞,只要能夠得到他的認可,在魔都那都一種榮譽,當然,以楚老弟你如今的身價地位,不必在意這些虛名的。”
楚墨笑著應對。
兩人邁步酒吧,頭頂五彩的燈光不斷閃爍,勁爆的音樂直沖耳膜,穿過大廳,兩人直接朝著二樓走去。
來到二樓走廊,這里噪音稍小一些,并排前行的楚墨隨意詢問道:
“盧爺這次是有一件藏品想要讓我鑒賞?”
輕輕點頭的林鴻強話語不多,不過等來到一處包間門前時,他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楚老弟也不要多想,盧爺之所以邀請你過來,其實也是聽到了前段時間老弟在宙斯拍賣行的一些傳聞,心生好奇,所有才有了今晚的會面,老弟你要是不喜,待會隨意應付兩句便是。”
話語落下,他輕輕推開了包間大門,人為止,洪亮的聲音便立刻響起。
“盧爺,我來為您介紹,這位就是最近火遍魔都的楚墨,楚總了。
楚老弟,盧爺的大名你應該早就有所耳聞了吧。”
林鴻強的話語落下,楚墨便將視線放在對面滿身富態的老者身上。
說實話,這人的名號楚墨也是最近剛剛聽說,以前的他只是一個小小的自由撰稿人,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觸這種等級的存在。
而前兩天接到林鴻強的電話,說盧爺邀請自己喝茶,楚墨這才讓江濤查了對方的資料。
不看不知道,等了解過后,楚墨這才明白,原來魔都居然還藏著這樣一尊大神。
面前的老者雖然沒有周家老爺子周世興那般崇高的地位,但因為他的平易近人,善于交際,在整個魔都圈子里有著很高的名譽,以及無比巨大的人脈。
可以說,整個魔都上流圈子,幾乎所有人都會買他幾分面子,而這也是楚墨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他想組建一個屬于自己的頂級豪門俱樂部,目前俱樂部已經在楊璇的指揮下緊鑼密鼓的建造中。
以楊璇現在的人脈和能力,她只能負責俱樂部的建造和管理,但指望她去拉攏那些頂級豪門加入俱樂部,那就是癡心妄想了。
這些事情還是要楚墨親自去做,而他來見這位魔都鼎鼎大名的盧爺,其實就有建立自己人脈的想法。
林鴻強為兩人介紹后,作為小輩的楚墨自然不會托大,他主動上前半步,同時伸手道:
“盧爺,久仰大名。”
今年六十九歲高領,已經屬于楚墨爺爺輩的老者也不托大,而是滿臉春風道:
“楚墨,果然一表人才,我這一生見過不少年輕俊杰,要說比得上你的,不過一只手。”
這是標準的捧人了,聽聽也就罷了,楚墨也不當真。
主客落座,直到這個時候,楚墨才注意到,包間里還有一個身穿旗袍的美顏女子,她約莫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站在盧美強身后,神態平淡,楚墨也猜不出兩人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聽聞楚老弟喜歡古玩,前段時間曾以一個億的高價拍到了一件宋朝陶瓷,不知道改天有沒有機會欣賞一二。”
盧姓老者含笑開口時,楚墨搖頭苦笑道:
“那件瓷瓶原本就是上園董事長任文軒喜愛之物,是我不懂規矩胡亂加價,擾了性質,所以事后便派人把瓷器給任老總送去了,姥爺要是想看,只能勞煩您去上園娛樂跑一趟了。”
根本就不在意的老者笑著擺手,聲音洪亮道:
“我和仁總不對脾氣,他的藏品我看不上,我的藏品他又看不中,不過說句實話,那件南宋瓷器我也有過耳聞,品質只能算是中等,正好我這里有一件上品,不知道楚總你有沒有興趣。”
楚墨自然不會掃興,面帶驚喜道:
“今天要大飽眼福了。”
老者輕輕昂首,身后的旗袍女子轉身從身后取來一個長條古盒,只是那梨花木的古盒,看上去便不是凡物。
盧姓老者先是用紙巾仔細的擦了擦手,隨后親自打開古盒,從中拿出一副畫軸,攤開后,一件帶著古樸氣息的字畫便出現在了面前。
“這是北宋著名畫家黃庭堅的《砥柱銘》,這幅字畫是幾年前我用4.368億元的天價拍得,打破了字畫歷史成交價,成為咱們華國最貴的字畫。
《砥柱銘》全文共600字,一個字便要72萬,這是真真的一字千金,楚總,你覺得如何。”
深深呼吸的老者眼底滿是沉醉,他看著面前的字畫,身上帶著一股作為主人的自傲之色。
一幅字畫,四億三千萬,這對于原本的楚墨來說,根本就是天價,以前的他,甚至連站在這幅畫的資格都沒有。
不過現在,他神色平淡,眼底除了一抹好奇外,根本就沒有半點震驚的光彩。
前段時間在拍賣行中,為了向吳家施壓,兩百三十億的土地,他轉手就以兩百億的價格買給了吳家的對頭,三十億的虧損他連眉頭都不皺。
楚墨不知道的是,在富二代的圈子里,他已經有了魔都第一敗家子的稱號。
對于楚墨而言,不要說四個億,就算是四十個億,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當然,盡管他對古玩字畫這些沒有興趣,但逢場作戲還是要的,畢竟今天他過來就是結交面前的這位老者,所以,裝模作樣的觀察片刻后,楚墨點頭道:
“好字,好畫,當真是一字千金,可惜幾年前的拍賣會我不在,不然盧爺你想要拿到這幅字畫,至少也得在多出幾個億才行。”
楚墨話語落下,臉上露出爽快笑容的老者感慨道:
“楚總要是喜歡,現在拿去也不遲,不過要說單個字最貴的,還不是這幅《砥柱銘》,書圣王羲之的那副《平安帖》,十年前被拍出3.08億的天價,那幅字畫總共是41個字,每一個字的價格是750萬,那副字畫才當得起真正的一字千金啊。”
老者對古玩字畫顯然很有心得,各種名畫都有了解。
楚墨突然想起了還在建造的俱樂部,俱樂部的各種材料用品無一不是世界頂級,不過僅僅只是這樣的話似乎還有些不夠,因為這樣還是缺乏足夠的底蘊。
想要建成一家魔都頂級俱樂部,還是要有自己的特點才行,如果在俱樂部中收集各種古玩字畫,別的不說,至少能夠吸引相當一大部分喜歡古玩的頂級富豪。
他心中有了定論,便覺得面前的字畫越看越順眼起來,華國拍賣史上最貴的字畫,僅僅只是這個名頭便足夠響亮。
他沉吟片刻,便開口道:
“盧爺,那這幅畫您就要割愛了……”
話語還沒有落下,包間里的房門突然被推開,隨后,一個面色英俊的青年走了進來。
那青年的目光第一時間便放在了盧姓老者身后的旗袍女子身上,眼底帶著興奮的青年滿臉笑意道:
“四月,想不到真的是你,我剛剛在隔壁包間看到你路過,還以為看錯人了呢。
劉民和趙麗麗都在隔壁,一起去打過招呼?”
名叫四月的旗袍女子微微搖頭,那英俊青年似乎終于察覺到包間里的氣氛有些不對,深深看了楚墨一眼,猶豫片刻后,便主動退去。
包間里再次安靜了下來,而此時,盧姓老者卻是突然道:
“四月,劉明和趙麗不都是你的好友嗎,既然人家在隔壁,你去打個招呼也好。”
旗袍女子微微搖頭,聲音如蘭道:
“他們兩個我天天見,不礙事的。”
老者點頭,便不在多言,隨后將目光放在楚墨身上的盧姓老者隨意道:
“這幅字畫是我五年前以4.368億拍得,楚總要是看中了,抹掉零頭,四個億盡管拿去。”
這樣看來,之前江濤收集到的資料是真的了。
魔都盧家雖然同樣是四大家族,不過現任家主盧美強并不擅于經營,在加上幾十年如一日的吃喝玩樂,天價收集各種古董字畫,以及籠絡人心的各種巨額花銷,讓盧家漸漸出現頹勢。
按照江濤收集到的資料,盧家的飛躍科技集團似乎出了問題,急需大筆資金填補漏洞,而變賣古玩字畫,應該是這位老人最后的手段了吧。
至于他為什么選擇自己作為買家,楚墨想來應該是最近這段時間自己財大氣粗的表現引起了他的注意。
楚墨沒有趁火打劫的想法,盧家雖然在經營上出了些問題,但畢竟是魔都四大家族,底蘊和人脈還在,楚墨來到這里,就是為了結交對方。
對于他而言,四個億,或者四十個億,根本沒有多大區別,他不需要面前的老者為自己讓利,所以,沉默片刻后,楚墨笑顏道:
“盧爺,古董只有越存約值錢的,哪里有降價的,這幅畫您幾年前四點三六億拍的,不說它的收藏價值,就算是這幾年的通貨膨脹,低于四點五個億,您都是虧的,這樣,我也不占便宜,就四點五個億,多了少了我都不要了。”
對面的老者微微愣神,以他的見識倒也不至于為了區區幾千萬心動。
只是,面前的青年這幅云淡風輕的拍板幾億資金的態度,讓他不禁微微有些動容。
果然傳聞不假,這是一個真正的隱世豪門大少。
不是自己這些所謂的什么魔都四大家族可以比擬的存在。
心念至此,他心底再也沒有了半點猜忌,聲音爽快道:
“楚總,你喜歡,這字畫四點五個億,你拿去。”
楚墨點頭,而一旁作為引薦人的林鴻強,見兩人達成合作,也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面前兩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一個是魔都受人尊重的盧家家主,。
一個是身價不詳,但是卻敢正面叫板魔都吳家的豪門大少,這兩人要是有什么不愉快,作為中間人的他絕對不會好過。
幾人舉杯慶祝,而就在此時,包間房門突然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推開,實木的大門直接狠狠撞擊在墻壁上,發出了一聲巨響,與此同時,一個大大咧咧的青年收回了自己的腳,滿臉大笑道:
“盧四月,知道哥哥在這里居然不來打聲招呼,你是翅膀長硬了是吧。”
滿臉得意的青年身后還跟著四五個年輕男女,他們一起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走進包間時,這才看到,包間里幾人的目光全部都放在面前餐桌上的一副字畫上面。
而那副字畫上,卻沾染了幾滴紅色的濃稠酒水。
字畫上的酒水是盧姓老者手里的酒杯滴落的。
而他之所以一個不穩把酒水弄撒,完全是因為對面的青年大力踹門,一時驚嚇手抖的結果。
所以,面前這幅即將買出四億五千萬的字畫,已經有了瑕疵。
闖進包間里的幾個男女終于察覺到了不妥,慢慢停下了打鬧,當他們同樣看到面前字畫上的污漬時,瞬間便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而此時,其中一個扎著單馬尾的女生輕輕上前,同時對著滿臉陰沉的旗袍女生小心道:
“四月,劉明也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喝了點酒,在加上見到你太高興了,你別生氣了,這幅字畫多少錢,我們賠給你好了。”
馬尾女孩話語落下,面色陰沉的旗袍女子聲音冷漠道:
“四點五個億!”
一句簡單的話語,整個包間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而此時,一旁端著酒杯的楚墨卻是將目光放在那臉色慘白的單馬尾身上。
這個女孩,正是在拍賣會上有過一面之緣的馬尾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