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歌頓徹底吃飽喝足后,它在火山洞窟中并沒有呆多久,畢竟這里也沒它什么留念的東西。
雖然這兒很溫暖,舒適,但歌頓還是渴望活動活動筋骨。
在與貓化人辭別后。
歌頓就來到了瑞卡島的一處較為平坦的海岸線上。
這是一處較為平緩,由無數金色光澤的砂礫鋪就的黃金海岸。
可惜沒有黃金
歌頓看向海面。
在離開之前,它想起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魚化人的事宜,它好像還安插了眼線。
原本還想去海底搜羅一下死去魚化人酋長的寶物,但沉睡來的太突然,一下子過去了兩個多月。
恐怕事情早已像脫了韁的野馬,朝著不可預知的方向而去。
“也不知道那頭魚化人還在不在!”
歌頓想著,然后對著水面開始進行當初約定好的方式進行召喚。
讓歌頓有些意料的是,還不到五分鐘,那個長相丑陋的魚化人眷屬就畏畏縮縮的探出了頭。
在看到沙灘上蹲立著的黑龍時,更是打了個激靈,在海面上弄出了好大的動靜。
它在水中宛如魚一般朝著歌頓這邊游來,直到近處,歌頓就聽到那怯懦的魚化人開口道。
“主人!偉大的主人!您終于回來了!”
“呃下面現在什么情況?”
歌頓想喊它的名字,但是突然想起自己似乎重來沒有問過它的名字,歸心似箭的它選擇直接跳過,開始詢問起這段時間,魚化人部落中的變化。
“主人!嗚”
魚化人聽到歌頓問著,兩只青蛙般的腿都開始不自覺的打起了擺子,只聽它顫聲道。
“我一開始下去時,欺瞞了它們,說酋長只是在島上聚會,宴席還沒有結束,可能要晚一點。”
“然后我還順便以酋長的名義,將圈養的那個貓化人送回了瑞卡島,它們深信不疑。”
魚化人原本還有些結巴,但在看到歌頓那懾人的目光后,飛快的開始講述著歌頓沉睡后的變化。
而歌頓聽著魚化人講述,則微微點頭。
這些它都從辛魯特那里聽到,看來眼前這頭魚化人還是有點腦子的。
不過它現在更關心的不是這個,而是原本底下的財富。
“那它們發現了?”
歌頓問道。
“對,偉大的主人!如您所料,在第三天的時候,它們就發現了不對勁,而且后面派上岸去視察的魚化人都有去無回,它們起了騷動,開始懷疑起我來。”
魚化人奉承了眼前黑龍一句,在看見歌頓神色沒有異樣后,又繼續迅速開始講解起來。
“而我,也只能裝成一臉我也不清楚的樣子,并建議它們去島上搜查。”
“畢竟我是個膽小鬼,它們也從來不會懷疑我”
“然后呢?”
歌頓問道,它看著眼前的碎碎念的魚化人開始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問道。
“然后它們在發現異樣的第七天,就離開了這里,魚化人賴以為生的家園”
“因為它們懷疑島上被詛咒了,它們要離開這個被詛咒的地方。”
“主人,無論我怎么勸,它們都要離開,不關我的事情。”
魚化人在歌頓面前,已經竭力的表現出自己的盡力。
然而聽到歌頓接下來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的質問聲音,還是如墜冰窟,背脊發涼。
“所以,財富沒了?”
歌頓的豎瞳微微收束,瞇著眼,看著眼前已經頭顱埋在沙子里的魚化人問道。
它之所以離開前叫魚化人來,就是關心這個問題。
不然的話,它可沒心情耽擱寶貴的時間在這里聽一頭魚化人瞎扯。
“沒!沒!主人,財富還有!我還有!在我上次進入時,偷偷藏下了一個!沒有人發現!”
魚化人連聲辯解,聲音的急促都有些變形,好像說慢了一句就會被歌頓毫不留情拍死一般。
“那東西呢?”
歌頓豎瞳中的冷意一緩,看向這頭魚頭蛙身的綠皮生物問道。
“主人!我現在就下去拿!我將它藏在巖壁縫隙中,很快的!”
魚化人忙不迭的對歌頓表示等它五分鐘,它將把它呈給歌頓。
歌頓自然沒有什么異議,微微點頭。
“嗯。”
它也不擔心這頭魚化人逃跑,畢竟它要跑早跑了。
五分鐘后,再度從海面浪潮中來到沙灘的魚化人。
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一個長條透明的玻璃瓶遞給了歌頓,玻璃瓶里還裝有著物體。
“這是酋長平時宮殿中,擺放的最為小心的一樣東西,很精致,是從一處古老的沉船寶藏中拿到的”
魚化人小心翼翼地給歌頓解釋道,但還未說完,就感覺手上一輕,玻璃瓶已經到了歌頓猶如彎鉤般的爪子上。
爪子小心翼翼的捻著玻璃瓶,放在豎瞳前打量著。
它的神色中盡是貪婪與好奇,不過,那股滿意神色已經是遮掩不住了。
這讓暗中觀察的魚化人松了口氣,似乎它偷偷藏下的東西,還不錯,足矣取悅眼前的這頭真龍。
也就在魚化人的劇烈心理活動時。
歌頓還沉浸在欣賞玻璃瓶中的奇異景象。
透明玻璃瓶中,一艘迷你的黑紅色的三桅帆船在瓶中橫置的藍色海水中沉浮蕩漾。
這種三桅帆船的風格與現在人類的帆船風格完全不同。
無論是船首還是桅桿,以及那甲板上涂抹的紋路,都像精靈時代的產物,甚至纜繩都是像樹藤般的存在,還有著綠葉點綴。
而歌頓估價那明晃晃的兩個數字也讓這個玻璃瓶中的船只絕對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這也是為什么歌頓在第一眼看到,就從魚化人手中拿來的原因。
玻璃瓶500700,三桅帆船70008000
這是堪比高等魔法奇物的價格,同樣與一艘能夠載著上百人的遠洋帆船價值相當。
很快,歌頓也在龍之傳承中,找到了這種有關玻璃瓶藏匿船只的是一種很古老的運輸船只的方式。
專門由人從遙遠的內陸通過這種方式,將做好的船只帶到海邊。
玻璃瓶的使用方法也很簡單,將玻璃瓶中的藍色海水倒出。
那么船只就會撐破這個玻璃瓶,以完全形態出現在面前。
“這是從哪里來的?”
歌頓將玻璃瓶收起,看著那頭魚化人問道。
按理來說,這種風格的產物,與魚化人這種生物應該是扯不上任何關系的。
“是從酋長房間里拿的,那名貓化人女子告訴我的”
魚化人雖然疑惑,但還是老實回答。
但歌頓的意思卻不是這個,它想問的是這艘船在酋長之前,是在哪發現的。
它再次破有耐心的復述一遍。
而魚化人也終于明白了歌頓的意思,搖搖頭道。
“主人!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酋長曾經在上一次的祭祀海洋女神前,與三名祭祀大人出去了一趟,并帶著族內的精銳出去的,然后就只剩下酋長和沃恩祭祀大人回來,族內的精銳也少了一半,不過回來時,已經帶著足夠獻祭給女神,和喂養海獸的祭品了”
見魚化人這么說,歌頓也只能問清了大概方向,暗暗記在心中后,便放過了它。
事情已經完結了的歌頓,也就不再留戀待在瑞卡島。
剛想要展開龍翼,飛行至目的地。
就發現自己的身軀已經今時不同往日,將近三十尺的身軀在天空上飛行,很容易被來往的船只發現。
更何況它回去的入口是在海底,飛在天上怎么都不方便。
于是,深諳低調之道的歌頓,直接收攏雙翼,一個魚躍,鉆入水中。
巨大的身體與一疊又一疊的海上浪花融為一體,不分彼此。
那海水中巨大的龍形的漆黑陰影,也隨著浪花搖曳,漸漸失去了蹤影。
妮娜如同往常一般在海底洞窟中,坐在已經將祭臺改造成書桌的高臺前,啃著法術手冊。
以她的角度,可以清晰的看見篝火照耀下,那泛著火光的海面。
一絲動靜她都能發現。
不過妮娜現在正沉浸在法術的海洋中。
白天是她最為專注的時刻,最近只有晚上,她才會對著池水發呆。
她的干勁很足。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不久,西莉亞答應過她。
等她到能釋放傳送術時,就帶她出海尋找歌頓的承諾。
雖然妮娜對傳送術的概念不是很了解,但通過入門手冊還是大抵知道釋放這個法術所應該具備的職業等階。
至少都是四階,但這并沒有挫敗妮娜的積極心,相反她很是認真,開始靠著曾經施法者留下來的書籍,開始亦步亦趨地學習著法術知識,魔法資料。
在這兩個朵月中,她已經先后除了光亮術外,將歌頓留給她的幾本零環戲法全部掌握,現在正在努力解析和閱讀一環法術的基礎。
為接下來的學習一環法術做準備,她已經想好了以后記憶的法術是什么了。
那就是歌頓先生曾經讓她在煉金小店中購買過的法術卷軸。
這樣的話,我就是不可或缺的,在歌頓先生心中
也就在妮娜為了提高自身的競爭力,以及為了能夠早日出海尋覓歌頓時。
高臺下,原本平靜如初的海面,動了。
一串串咕咚咚的氣泡如同煮沸的水,蒸騰的縷縷白氣也從海水上浮起。
就在妮娜有些警惕,又帶著希冀目光的目光注視向海面時。
火光照耀的海面上,一個巨大的陰影帶著嘩啦啦的水聲,從海平面下升起,迅速依托。
做到了完全與高臺并列的相同高度。
一個猙獰的黑色龍頭看著眼前嬌小柔弱的少女,它的豎瞳中滿是冰冷與戲謔,發出了一聲頗具威懾的龍吼。
“嗷”
“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一個龍裔!”
黑龍發出殘酷而又冷漠的聲音,暗金色的豎瞳一眨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龍裔少女。
而妮娜,在這種目光與吼聲的雙重轟炸下,身軀微微顫抖。
歌頓則看著龍裔少女這種模樣,那冰冷的眼神中居然劃過一絲滿意的神色。
它原本打算給妮娜一個驚喜的。
在水下看到她在認真學習時,不知道為什么有種想要嚇嚇它的沖動。
畢竟現在它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翻了兩倍。
許多雛龍時期未曾發育的地方也開始變的初具規模,像先前的露維亞,都差點沒認出來是它。
所以歌頓對自己的形象,估摸著還是能嚇住妮娜的。
不過,也就在歌頓以為自己裝出兇惡的樣子,成功嚇到妮娜時。
然而眼前顫抖著的龍裔少女不僅沒有后退半步,而是一步跨作兩步,直接走到了高臺的最前端。
白裙少女看著還差一點才能夠到的黑色龍頭。
不帶絲毫猶豫,墊起腳尖,將那顆她已經環抱不住的龍頭,雙手抱住。
雖然只是龍頭兩側,但也足以讓她感受到熟悉的磨砂觸感。
然后再將自己的臉輕輕貼在黑龍的鼻尖上方,覆蓋滿的的黑色鱗片上。
輕輕摩挲,她感受著那略微粗糙而又熟悉的質感,以及從鼻孔出噴出的硫磺氣息。
呢喃出聲。
“原來我不是在做夢啊!”
同時,歌頓的耳畔也傳來少女特有的嬌憨哭腔聲。
“歡迎回家,歌頓先生”
“妮娜,很想你很想很想。”
聲音落下。
歌頓也感覺到自己鼻尖上方,一顆顆冰涼的液體滲入了它的細密鱗片之下。
視野再度聚焦,它那暗金色的豎瞳定定的看著眼前抬頭,已是滿目淚痕與它對視的龍裔少女。
歌頓的兇惡神色漸漸收斂,想要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不過,當歌頓看到妮娜身后的地下洞窟中,那一塊由密密麻麻的銀幣和金幣鋪成的地面時。
豎瞳中的戲謔也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和,與猙獰的龍頭有些違和感的柔和。
最后,歌頓先用鼻尖擦了擦妮娜臉上的淚珠。然后道。
“我也一樣,妮娜!”
“也很想你。”
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終于將這句話說出口。
然后,它背后巨大的龍翼在地下洞窟中展開,前端肢體帶著翼膜將眼前的龍翼少女,略顯笨拙又小心地將其裹住。
篝火下,一人一龍相擁的影子在巖壁上,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