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倉附身在了佐藤幸美身上,然后控制她通知另外兩人在晚上來到了學校,接著展開了她的報復計劃……從傅集賢理直觀的感受來說,麻倉哀的靈體其實是有些神志不清的,起碼她不可能跟曾經的宗谷玄人那樣邏輯思考能力跟常人無異,所以它應該是憑借本能展開的報復行動。
考慮到教室那邊的松島已經死了一段時間了,也就能了解到這邊的梶山死的很有可能就不是那么痛快了——也許佐藤幸美在這里機械式的“踩水”已經踩了好幾個小時,腿都泡浮腫了。
正當傅集賢理在思考著她還會將這樣的動作重復多久的時候,突然另外一個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之中。
“幸美……幸美,你在干什么?”
可能是冥冥之中自有指引,這時候佐藤女士也來到了這里,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女兒……只不過這個女兒的行為舉止太過詭異了,因此她不敢貿然向前。
這突然發出的聲音然佐藤幸美的動作一僵,接著她緩緩地轉過身來——樣貌勉強還能看得出是那個人來,可她嘴唇血紅,臉色慘白,雙眼凹陷……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親媽的呼喚讓佐藤幸美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而且隨著潺潺的水聲,游泳池里的尸體也跟著站直身軀,爬上岸來。
“媽……媽……”
操控那具身體的人是麻倉哀,但是佐藤幸美好像也不是全無知覺,因為她在說“媽媽”這兩個字的時候,似乎是帶著無限的痛苦的。
在走過來的過程之中,佐藤的腳下留下一條長長的水漬,再加上她緩慢的行走速度的話,她讓人感覺就像是一只蝸牛在移動一樣。
“幸……幸美……你怎么了?能聽得到我說話嗎?”
因為女兒看起來實在是不像個人,所以佐藤女士一邊磕磕巴巴的說話一邊身體僵硬的后退,然而沒等她退幾步,后面的情形再次讓她僵在了原地——她在教學樓里看到的那東西從后面包了過來。
“大師,大師,救救我,救救我女兒,你說過會幫我們的,治退惡靈是你的責任啊……”
而后似乎佐藤女士終于看到了一旁的傅集賢理,于是她大聲呼救了起來。
“抱歉,對于這件事我好像有點無能為力……這個世界上有的錯可以被原諒,有的錯不可以被原諒,我可從來沒有說過自己一定會站在人類的立場上看待問題。”
傅集賢理望過來的視線,因為過于平靜而顯得冷漠,又因為冷漠讓人心生恐懼。
“天理報應雖說并不存在,但作為一個人,我還是愿意去相信這種東西應該存在的,因為它能讓有些東西哪怕逃離了法律的審判,卻也逃不脫最后的制裁——你們日本人不是有個詞叫‘天誅’么?
而且如果從‘因果循環’的角度出發的話,垂手而觀的我雖然看似在助紂為虐,但其實站的‘善’的立場。
關鍵還在于我并沒有從你那里收錢,所以我們之間并沒有契約關系……法律也不能強迫一個路人‘見義勇為’吧,要知道……”
說著說著,傅集賢理突然住嘴了,因為從佐藤女士的表情看來,她好像聽不懂他的話……對牛彈琴了
很快的,三個人影靠近到了佐藤女士的身邊,緊接著就見佐藤幸美突然停住了腳步,下一刻,無數的清水從她的眼窩、口鼻、雙耳之間涌出,隨后她的身形開始干癟扭曲。
佐藤幸美的雙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臉,空洞的雙眼與張開的嘴巴、扭曲著的身體,這一幕讓人想起了愛德華·蒙克的名畫“吶喊”。
“幸……美……”
佐藤女士癱坐在地,像是被嚇傻了,但接著她又歇斯底里了起來:
“錢,你要多少錢,我的都給你,救我!救我!不然你以為自己能活的下去嗎?”
傅集賢理仍舊搖了搖頭,選擇冷眼旁觀……他說過,他是一個有道德的人。
再接著,原本行動慢吞吞的前后兩個喪尸突然加速,但它們沖向的目標并不是佐藤女士,反而是她那個已經干成木乃伊的女兒。
與此同時,一個半透明的靈體從佐藤幸美身上脫離而出。
兩個喪尸將佐藤幸美撲倒,然后如同鬣狗一樣撕咬了起來……但這種更為挑戰心理極限的場面卻沒能讓佐藤女士進一步的崩潰,因為在她看到這些的時候,麻倉哀的靈體已經撲了過去、附身到了她的身上。
佐藤女士像是后腦勺挨了一悶棍一樣突然倒地,緊接著四肢開始抽搐、抽搐著又再次站起身來。
她原地徘徊了兩圈之后,終于把視線定格在了傅集賢理身上。
“喔,輪到我了嗎?”
似乎該死的人都已經死了,盡管他們都是“惡”但這并不代表著懲治了他們的麻倉哀的靈體就是“善”,說穿了,麻倉哀與她死后的靈體是兩回事……傅集賢理跟這個靈體物種都不一樣,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指望過對方會對他展示什么“善意”。
好心有好報,那是不可能的。
傅集賢理提起了手中的手杖,然而想了想之后,他又將其放下了……佐藤女士是死是活不好說,但破壞一具人體對于傅集賢理來說是很簡單的事情。
然而他不能這么做,就算迫不得已要動手的話,那他也不能使用有實體的“兇器”,那是會留下明顯的痕跡的。
“圓長,你是懂對付幽靈的吧,那接下來交給你了?”
看完了戲的傅集賢理,決定把舞臺交給真正的主角——貓咪。
圓長:“……”
貓咪何辜啊。
就在傅集賢理準備如法炮制、向外投擲貓咪的時候,幸運的事情(對貓咪而言)發生了,有根閃光的羽箭從遠處直直的飛了過來,然后在“洞穿”了佐藤女士的眉心之后消失于無形。
這……好像是一根沒有實體的箭。
靈體“慘叫”著從佐藤的身體內竄出,然后……第二箭直接射中了它。
傅集賢理回頭,繼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當先沒有詢問對方為什么會出現,因為還有一個更為關鍵的問題:
“葵姐,你這不是能射的很準么,為什么上次差點偏到我的腦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