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隨著無縛之魂號的凈化完成,這個機械也到了必須要處理的時候。
“戰團長,你的那個……能力,一定對它有作用,所以我建議你直接消滅它。”
沉默一會后,牧師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它還有很大的用處。”
突然,一個懶散的聲音從兩人背后響起。
索什揚回頭一看,發現是賽維塔。
“小子,回想一下,這個東西的作用,有了它,在亞空間里你的艦隊將無往不利。”
確實,賽維塔說的也沒錯,這個機械的能力對于一支艦隊而言相當的強大,這等于別人都說摸瞎在亞空間里航行的時候,你是睜著眼睛并且還知道附近有誰在走。
“想想吧,它只是一個工具而已,工具沒有好壞,只是看使用它的人。”
“我們絕不可以使用惡魔的力量。”
亞茲丹立刻反駁了這番話。
“這是阿斯塔特的底線。”
“哈,這不是底線,這叫死板,你要是知道當年你們口中那些忠誠者都使用過什么力量后,一定不會這么說。”
“好了。”
索什揚打斷了兩人的爭論,他走上前,一把拽掉門上的鎖鏈,然后用力推開。
巨大的機械陰沉沉的聳立在他的面前,就好似一頭匍匐的巨獸,上面還能看到殘留的血跡和那些褻瀆的文字。
隨著大門被推開,一陣細碎的低語開始回蕩在眾人的耳膜中。
“前任戰團長在最后的時刻告訴我。”
他慢慢拔出了腰間的圣焱劍,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那些低語逐漸變成了咒罵和嘶吼。
“使用和共謀是有界線的。”
咔嚓一聲,圣焱劍深深的沒入了機械內部,那些咒罵和嘶吼變成了哀嚎,并不斷減弱。
索什揚猛地一扭劍身,然后拔了出來,頓時從那裂口中溢出許多深紫色的液體,就好像一個流血不止的傷口。
隨著他每一次呼吸,灰髓的力量都在增強,他將雙手探入那裂口中,沒入那些液體,似乎想要扼住什么。
慢慢的,那些液體凍結了,然后開始像灰塵般飄散。
“這,就是我的回答。”
賽維塔看著他,沒有說話而是朝地上啐了一口然后轉身走出了倉庫。
在離開倉庫大門的時候,正遇上雙手抱胸靠著門沿的索爾。
“所以我贏了。”
看著索爾那象征勝利的微笑賽維塔咒罵了一句,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死腦筋,什么十一軍團我都看你們就是多恩的崽……”
索爾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走進倉庫里,此時恰好索什揚也正在往外走,兩人撞了個正巧。
“索爾教官?”
“剛好。”
索爾拿出一塊數據板,交給索什揚。
“這是苦行者戰團半小時前發來的訊息你看下。”
索什揚接過數據板花了兩分鐘把里面的內容掃了一遍后,眉頭立刻擠做一團。
“瓦萊多發生嚴重暴亂?派去鎮壓的的幾個團失去聯絡?疑似出現混沌活動跡象,署名者是……審判官馬庫斯·奧格尼斯·盧克萊斯。”
他放下手中的數據板,擔憂的說道:
“瓦萊多出大事了。”
916.M41,瓦萊多第九教區,4337步兵團防線
哈維爾是一個將死之人渾身浴血。
他拼命地奔跑著,盡一切可能地驅動著自己疲憊不堪的雙腿。
他的肺因為吸入了過多的廢氣而燃燒著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上這么多了。
他順著軌道線瘋狂地奔跑著,身后傳來激光切割機與焚化器作業的聲音沖壓機磕磕絆絆地不斷重復著一模一樣的工作起重機不斷地將不同規格的車廂搬來搬去。
這里原本是一個車站在半個小時前還在運作,直到那些人出現……
轟鳴的機器不斷將灰塵卷入空氣當中,讓哈維爾幾乎難以睜開眼睛。
所有的東西都散發著燃燒與死亡的味道,嘗起來也是如此。
也可能是莫維的血濺進他嘴里的味道,他拼命地干嘔著,但依舊什么都吐不出來。
戰友那張裂開的臉,四濺的血漿依舊在他的腦海里無法散去,他生前最后的喊叫聲也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回響。
“開槍啊,你個白癡!開槍啊!”
哈維爾聽見了身后傳來的聲音,那些邪教徒,他們狂笑著,用武器以一種奇怪的節奏敲擊著列車的車廂。
那些被邪惡詛咒的彎刀和儀式匕首殺死了哈維爾連隊里的大部分人,邪教徒們一邊慢慢地劃開他們的身體,享受著他們的慘叫,一邊狂笑著把血涂在他們的身體上。
這讓躲起來的哈維爾惡心到無可附加,但他依舊無法射擊。
防線馬上要失守了,一切都要完了!
咔噠,咔噠,咔噠——
到處都是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如此之近。
王座在上啊,他可不想那樣死去,被匕首劃開身體折磨致死!
換句話說他根本就不想死,不管是榮耀地死去還是像其他人一樣悲慘地死去。
他想活下去。
哈維爾再次開始奔跑,他的嘴里嘗到了其他的味道,混合著塵埃與血的味道。
這有點咸,淚水卷著臉上的塵埃滑進他的嘴里。
“回來,可憐的大兵!”
身后的邪教徒囂張地叫喊著,在不久之前他們都還是最虔誠的帝皇信徒。
“我們之間還沒結束呢!”
聲音穿過機器間的空隙傳進哈維爾的耳朵里,他在車廂里不斷穿行著,試圖躲避。
無意識的機仆依舊低頭重復著自己的工作,絲毫沒有注意到從身邊跑過的哈維爾,他們中的大部分已經被打倒或者肢解。
哈維爾不是沒想過反擊,但他什么也殺不了,他甚至無法扣動扳機。
他無法拯救自己的同行莫維,無法拯救戰友,無法拯救任何人。
他幾乎跑到了車站的末端,最后一輛列車的車頭臥在鐵軌上,像煙霧中露出輪廓的巨獸,靜止卻令人感到恐懼。
他可以躲在它的下面,如果他可以跑過去得話。
但哈維爾沒能辦到。
他的眼中滿是廢氣,灰塵與他們的血液,他跌跌撞撞的向目標跑去,卻撞到了黑影中的什么東西摔到了地上,奇怪的是碰撞并沒有讓他感到疼痛。
“呦呵,小朋友,你好像迷路了。”
但他很快絕望地叫了出來,因為他撞上了更糟糕的東西,一個曾經讓他整宿整宿都睡不著覺的東西——
一個渾身是血的邪教徒正帶著瘋狂的眼神俯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