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杰·卡托納是最后一個離開機艙的,在他的身后,一個造物發出一道幻覺般的二進制哨聲,變換的代碼專為迪杰·卡托納的聽覺傳感器所接收。
這個守護者機器人通過神秘的反重力方式懸浮在探索賢者的肩上,其鬼魂般形體中的硅基幽靈同樣令人嫉妒又不安。
檢視了一遍守護者傳來的數據后,迪杰·卡托納向驅動總管發出一道思想以冷卻升力發動機,隨后他抖了抖深紅色的長袍揮到,走下跳板——只有極少數瑞扎大賢者能夠穿通體深紅的長袍。
雖然身體做了相當部分的改造,但迪杰·卡托納保留了很大程度上的類人形體,他的軀干包裹在鈦合金強力胸甲中,以火星之沙手工打造,他那如同鳥類般的反曲大腿也包裹著類似的金屬,但他的小腿和手臂則是赤裸拋光的陶瓷,替代手指布滿印章裝置和數字化武器。
作為額外的一層隱蔽保護,一個圣職級動力轉換場被接入曾經的胃腔中,它的功率足以阻遏等離子炮的強力爆炸。
這位大賢者的右手還拿著一把權杖,它以閃耀的光環顯示著“機械圣冕”,其上的群星以瑞扎周邊星座位置排列著,象征著這個鑄造世界昔日“束縛群星的鍛爐”的稱號。
除了禮儀工具外,它同樣是一把強大的動力武器。
從他的同僚和奴仆的眼睛、眼球裝置和眨眼傳感器前走過,迪杰·卡托納邁步走向跳板底部的那位高大陰沉的戰士。
這個人穿著一身銀灰色的動力甲,是正常的星界騎士的裝飾,但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他的身后是二十名戰士,同樣帶著一股陰冷的氣質。
“我是迪杰·卡托納,瑞扎第三探索艦隊的指揮官。”
“你好,迪杰·卡托納賢者。”
不知為何,他覺得那個戰士的聲音帶著某種輕佻。
“我是星界騎士的九連長,夏爾塔洛斯。”
迪杰·卡托納點了點頭。
“光臨一艘如此宏偉的戰艦令人倍感榮幸,她之前應該是一艘復仇級,對嗎?”
塔洛斯發出了輕微的笑聲,朝身后的二十位戰士做了個手勢,他們立刻變成兩列,一個歡迎的隊列。
“我來給你帶路吧,賢者。”
塔洛斯說著,轉過身。
“咱們的戰團長已經在等候了。”
索什揚選擇接待瑞扎探索艦隊代表團的大廳是個比戰略室、指揮艦橋及其側廳的大廳更為華麗和儀式性的地方,大廳中央是一個漆木卵形桌,被二十張巨大的椅子所圍繞,房梁和墻壁上是許多旗幟,銘刻了戰團歷年來的諸多戰績,大廳中軸線靠近盡頭的位置是帝皇的半身像。
祂仿佛是觀察著一切,注視著一切。
索什揚就站在雕像下方,右手扶著腰間的劍柄,四十名嶄新的終結者分列在大廳兩側,手持巨大的動力矛,就像宮廷衛兵那般一動不動。
在場的還有各個連長以及戰團的指揮層,包括牧師長,軍械庫之主,首席藥劑師等等。
索什揚給了對方最高規格的禮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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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索什揚眼中,瑞扎的代表們是一群戴著兜帽由鋼鐵骨骼和人工肉體混雜呈現出的組合,如同舊時的貴族一般身著禮服戴著珠寶,但又像來自巢都廢墟拾荒部落的拾荒者一樣弓腰駝背喋喋不休。
其中有一人顯得很突出,不論偶然或是刻意,他都顯得鶴立雞群。
那位探索賢者將自己置于隊伍突出的位置上,如同一尊青銅像,身著華麗的黃金胸甲,其加工模仿著夸大的人體結構。
就一位機械神教的賢者而言,他給索什揚留下的印象頗為深刻。
塔洛斯隨后加快了步伐,繞過圓桌,在索什揚耳邊低語,聲音小得連機械教明銳的聽覺設備也難以捕捉。
在他說完時,便退后立正于索什揚肩后。
沒有一人說話,賢者們亦未講話。
索什揚微微一笑,大步走上前,說道:
“我是星界騎士戰團的戰團長索什揚·阿列克謝,歡迎來自偉大的鑄造世界瑞扎的各位賢者,以及迪杰·卡托納大賢者!”
迪杰·卡托納作為回應,也將左手拂過前胸,用干癟的機械音道:
“吾等也非常榮幸能夠與您有您的戰團相遇,您的款待令吾受寵若驚,愿歐姆尼賽亞賜福諸位.......如此古老型號的鐵騎終結者,貴團卻保持得如此嶄新,萬機神必定大悅。”
“哈哈,不過是以前先輩們遺留下來的圣物,這次專門為了迎接各位才從遺物庫中取出,愿帝皇與萬機神照耀諸位。”
雙方一頓寒暄后,氣氛也變得不那么僵硬。
然后索什揚開始先介紹戰團里的眾人,從一連長馬克西米利安一直到牧師長亞茲丹,只是在一個穿著全新動力甲并戴著頭盔的戰士那停頓了片刻。
“.....這位是六連長伊萊·達扎頓。”
“幸會,伊萊·達扎頓連長。”
那位六連長朝迪杰·卡托納點點頭,悶聲道:
“十分榮幸。”
索什揚介紹完,就到迪杰·卡托納介紹他們的人,只是那些賢者們的全名大多又臭又長,索什揚只能記住他們的部分名字——機械修會的人經常會將他們的頭銜或者部分功績加入他們的名字中。
不過其中一個物理賢者讓索什揚有些在意,他叫卡西姆·若·馬爾特·貢薩爾維斯,從這個名字可以判斷出這個人應該是一個歐姆尼賽亞炎血教派的高階信徒。
歐姆尼賽亞炎血教派屬于萬機神信仰的一個分支,某種意義上是它塑造了現在的瑞扎。
在殖民初期,整個瑞扎還是一個生態繁茂的星球,只有完全要塞化的繁盛城能夠作為中流砥柱,為第一代瑞扎殖民者抵御入侵和侵襲,但是一方面他們技術與社會因為戰爭長期停滯,社會逐漸力不從心,甚至連活下來都已經是拼盡全力——長達數個世紀的不間斷的苦澀戰爭,一次又一次瑞扎都在滅亡的邊緣徘徊,而每一次瑞扎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才能幸存,這使得瑞扎從上到下都在這常年的絕望戰爭的恐懼和絕望中煎熬,如此的結果就是整個瑞扎社會在外部敵人和內部的絕望與停滯中,幾乎到了社會全面總危機爆發的邊緣。
而在這思想與危機中,瑞扎人民開始尋求變革,此時一個全新信仰教派的出現,便是歐姆尼賽亞炎血教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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