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父戰無不勝!!!”
惡魔原體真正的形態,讓周圍所有瘟疫戰士都發出了贊美和歡呼,也讓所有靈族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來吧!兄弟,我將挽救你那可悲的命運!”
身形已經遮天蔽日的莫塔里安大叫一聲,隨后猛撲下來,身后蟲翼變得如同一團彩色的霧氣。
索什揚吐出一口膿血,然后深吸一口氣,手中劍刃遙指天空。
他必須快準狠,被納垢賜福的敵人都有超常的忍耐力,他們能在對所有生命而言的致命傷中活下來。
現在他幾乎相當于是回光返照,僅存的力量必須一擊斃命,不然就沒有后面了。
兩人交錯的瞬間,維羅妮卡甚至捂住了臉。
莫塔里安的鐮刀在索什揚的側身喇了一長條血口,甚至可以說挖掉一大塊肉,而索什揚也落下重劍,差點把死亡之主的腦袋砍成兩半,最終深深的沒入對方的脖子處。
當利刃抽出,黑色的腐液噴涌而出,劍身上也冒著汽。
索什揚倒吸一口氣,不只是身上的劇痛,剛才的一擊也已令他手臂麻木。
“索什揚,別再和他拼了!你會沒命的!”
維羅妮卡的哀求直接被無視了,索什揚憋住最后一口氣,再次直取對方首級。
但劍鋒掠過,沒有擊中,莫塔里安扭動得像無骨之物,隨后轉身橫掃,直接把索什揚連人帶劍打飛,并在他的胸口制造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索什揚重重地摔下來后趕忙滾到一旁,避開對方的踩踏,而對方隨后甩出的鐮刀,也差點把索什揚腦袋削下來。
混亂之中,索什揚找準機會,把手里的劍插進他對手胸甲的一個爛洞里。
一聲呻吟,但莫塔里安沒有退縮,反而抓住了劍。
“很妙的攻擊,兄弟,如果你沒受傷我絕對不敢吃這一下。”
說罷,莫塔里安的腳重重踢在索什揚胸甲上,把他撞翻在泥湯里。
索什揚喘息著要站起來,胸腔卻火辣辣的痛,他知道自己的肺已經千瘡百孔了,因為他已經吸入太多那些致命的毒氣——
當他抬起頭時,看到一個高聳的陰影在他眼前模模糊糊出現。
“抱歉了,兄弟,但是在戰爭里,怎樣做都沒有公平可言,不是嗎?”
隨后,對方緩緩舉起鐮刀,好似刑場上的劊子手準備處決動彈不得的囚犯。
“兄弟,相信我,等待你的不是絕望的死亡,而是真正的新生。”
鐮刀落下的一瞬,索什揚伸出手想抓住,或是至少能抵擋一下。
“嗯?”
但莫塔里安自己停住了,他收起鐮刀轉過身,卻見天空中一艘懸掛著黑心陰謀團旗幟的炮艇正極速俯沖而來,并且炮艇頭部的主炮還在瘋狂射擊,在地面犁出一道溝壑。
“攔住它!”
十四軍團的戰士們也注意到了這個直奔原體而去的東西,立刻用手上的武器朝對方射擊。
突擊炮,重爆彈,破甲火箭,各式各樣的輕重武器交織成戰場最刺耳的轟鳴樂章。
那炮艇很快就在密集的火力下顫抖,裝甲和結構不斷剝落,并最終在距離惡魔原體兩百米處從空中跌落,炸成一團巨大的火球。
可莫塔里安隱約感應到了什么,死死盯著那堆燃燒的殘骸,然后慢慢抬起了鐮刀。
然而就在惡魔原體全身戒備的時候,令他猝不及防的意外還是發生了。
咔嚓——
一聲驚雷炸響,雷霆電光如巨蛇般穿過戰場,狠狠轟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死亡之主胸前,直接將其打飛出去。
“什么.....”
雙手撐著地面的索什揚,努力轉過頭,此時他的意識已經非常模糊,視野更是是一團模糊的色彩。
最終,他看到了一個帶著鑲金龍盔的高大人形緩緩從燃燒的炮艇廢墟中走出,甚至那頭盔在索什揚眩暈的視覺下以及火光的映襯下,像是活的一樣,頭頂環繞著電光,雙眼閃爍著烈焰。
那人很高,即便穿著金紅相襯的寶甲也顯得瘦而精干,一件厚重的深紅色披風掛在他的肩上,內襯斑駁的皮毛,皮毛覆蓋著下面陶鋼板所制的精細鍍金線條,金色的肩甲則雕刻成了擁有尖銳喙部的雄鷹頭顱,上刻飄逸的怪異文字和雷擊紋理,腰帶上掛著一個圓形的雄獅護板,雄獅的雙眼鑲嵌著兩枚古色奢麗的紅寶石,粒粒珍珠點綴于側。
他的右手還握著一把刀,是修長的單刃彎刀,刀刃經過拋光,即便是黯淡的光線下依舊灼灼閃耀,密集的電弧在刀身上游走,就好似實體化的閃電,刀柄護手雕刻成一只咆哮猛獸的形態。
當對方闊步朝自己走來時,索什揚甚至隱隱聽到了雷鳴與馬蹄聲,仿佛無窮無盡的騎兵正呼號著戰吼馳騁而來。
而被打飛的莫塔里安,此時也從地上撐起來,猛地轉過頭。
看到來人時,他發出了前所未有憤怒的咆哮:
“是你!竟然是你!!!”
索什揚看著對方,不知為何,感到異常的熟悉和安心。
此時,幾個丑角突然從虛無中沖出來,抓住了他的盔甲將他拖出戰場,帶到維羅妮卡身邊。
“快....快喝下。”
維羅妮卡已經拿出了那小瓶萬靈藥,準備拔出蓋子,但立刻被索什揚染血的手按住了。
“不.....不需要.....我沒事。”
“不用擔心塔洛斯,我已經讓人把他帶回船上了,他沒有大礙,反而是你——”
說著,眼淚從維羅妮卡的眼中滴落,砸在索什揚身上摔得粉碎,對方不斷散發出的疫臭和毒煙卻讓她心驚肉跳,而且她嘗試將自己的力量匯入索什揚體內,卻發現是泥牛入海——一點反應也沒有。
這時,那位來客已經加快了腳步。
死亡壽衣們馬上也改變隊形,試圖阻攔這個新出現的敵人,但他們的速度相比對方簡直是默片中的慢動作。
索什揚努力睜著眼,看著對方優雅從容的舉起刀,那刀光甚至在他看來都只是一道道殘影。
在此之前,他從未得見如此可怖的速度,也從未得見如此內斂的狂野,以及如此深不見底的無情的藝術。
當那人用手腕旋轉長刀時,寒光從他鍍金的盔甲上像光暈一樣反射而來,帶著一種貴族般的銳利蔑視。
忽然,他放慢了速度,大步向前,不疾不徐的朝第一個攔路者揮出他的刀——但在索什揚眼中,那卻不是刀,而是一個活物,一個無法被馴服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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