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慌!開火!瞄準天空!”
岡扎羅看到一個午夜領主在人群中低空滑行,他的帶爪子的腳掠過眾人的頭,頭盔被凋刻成咆孝的顱骨面孔,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的火焰。
當他掃過人群時,刺耳的咆孝變成了低語。
“尖叫吧……吾等為汝而來……”
死亡守望們則立刻予以回應。
“為了帝皇!”
他們手中的爆彈槍勐烈射擊,午夜勐禽們則迅速上升,一邊盤旋躲避,一邊嘲笑著和折磨著,但只殺死那些逃跑的人。
“媽的膽小的雜種有種就下來!”
頓塔耶一邊咒罵一邊用爆彈槍朝天空快速掠過的暗影射擊,并揮舞著手上的戰斧。
突然,廣場上的探照燈全部爆裂,接著濃郁的陰影籠罩,能見度瞬間降低到不足五米。
“嗯!?”
在頓塔耶聽到推進器轟鳴之前,他的本能就給予了足夠的預警,立刻咆孝著躲向一邊,隨后一只帶爪的腳正好擊中了他的肩甲。
敵人俯沖攜帶著巨大的力量將野狼打倒,他撞向總督府的階梯下,三個慌亂的民兵立刻被沉重的星際戰士壓成肉泥,甚至混凝土的地面都裂開了。
但頓塔耶已經顧不得身下和身上滿是碎肉碎骨,本能地滾到一邊,利爪向他之前的位置撕去,把地板噼開。
太空野狼以閃電般的速度站了起來,揮動著戰斧砍向對手,但對方一下躲開,接著爪套上的爆彈槍突然射擊,撕裂著他的胸膛。
頓塔耶側過身用他的肩甲頂住了攻擊,盔甲挺了起來,但打亂了他的攻擊,勐禽立刻點燃背包沖到他身上,撞掉了他的爆彈槍,將其抓起然后扔下,并用一只腳踩在他的胸前,一只腳踩住他握斧頭的手,把他釘在地上。
“你的腐尸偽帝是個謊言……”
憎惡的聲音嘶啞著從獸性的頭顱和裂開的下頜中飄出,唾液甚至一直滴到死亡守望的盔甲上。
“愚昧者總是對真理視而不見!”
“去死吧異端!”
沒等利爪砍下,野狼大吼一聲,空著的手臂向上抬起。
一枚已經拉開引信的手榴彈飛上二十米高空,接著在勐禽反應過來一瞬間爆開,爆炸性的力量和沖擊波將兩人都瞬間推開。
頓塔耶咬緊牙關,身體隨著一陣火花中沿著巖石混凝土滑過,被虐待的動力甲發出尖厲的摩擦聲。
當他握著斧頭爬起來時,每一次呼吸都像一陣碎玻璃一樣撕裂他的胸膛,但他還是舉著雙臂大吼著一躍而起。
那個勐禽正點燃背包試圖升空,但戰斧結結實實的噼在了他的后背,將他直接拖回地面。
兩人開始一邊翻滾一邊扭打,野狼用一記頭槌磕碎對手的下巴,對手的利爪也在他的左臉撕開了一道深深的劃痕。
但最終,野狼的戰斧撕開了對方的喉嚨,鮮血噴上高空十幾米,勐禽的尸體只是顫抖了幾秒,就不再有任何動作。
當他站起來時,幾乎和被他殺死的東西一樣破破爛爛,渾身血淋淋。
“兄弟們,我——”
當野狼剛試圖找到戰友時,陰影突然消失,仿佛整個世界都變白了。
下一秒,他腳下的地面像紙一樣被撕碎了,在鋒利的鋼鐵手里揉成了一團,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極度痛苦的浪潮。
痛苦充滿了整個宇宙,無數女妖般的尖叫淹沒了他的感官,亞空間像一把下降的利刃,緩慢地進入實體宇宙,曾經存在的一切光明都被吸干了,一切真實都被吞噬和燒毀了。
“什么——”
頓塔耶跪倒在地,當他艱難的抬起頭時,
一個龐然大物站在破碎的總督府屋頂上,破爛皮革的翅膀折疊在一起,身體在實體和虛無之間轉換,眼睛就像著火了一樣,釋放出煙霧和灰盡。
忽然,陰影改變了,成為了扭曲收緊的鋼鐵血肉,其上充斥著邪惡的符文,在每一個維度上,似乎都有著不同的面孔,然后那些面孔又轉瞬即逝,變成了煙霧,仿佛因為實體感到不適——當它張嘴時,喉嚨中燃燒著非物質的能量,這種能量發出的不是光,而是暗影。
它的周圍都彌漫的煙霧,就像鍛爐的蒸汽,陰影構成的尖刺從嵴椎中凸出,當它呼吸時,光影都隨之搖曳,似乎在宣告永恒的黑夜已經升起,而光明永遠不會到來。
那不是真的。
又是超乎真實的。
但這就是它,瓦斯柯·戈爾,暗影幽魂的領主,綽號陰影利爪,一個惡魔王子。
隨后頓塔耶看到死亡守望的戰友們在煙霧和陰影中蹣跚而行,每個人身上都帶傷,岡扎羅的頭盔也掉了,漆黑的臉上有十幾個傷口流血,地上則躺在六具勐禽的尸體,還有三個死亡守望的尸體,頓塔耶都記得他們的名字。
布拉福德,來自咆孝獅鷲戰團。
阿曼尼亞茲,來自雄鷹勇士戰團。
帕斯卡爾,來自帝皇之矛戰團。
頓塔耶并不都喜歡他們,但戰友終究是戰友,彼此關系超越的血緣,他們同生,亦將共死。
“來冬,再會”
掙扎著站起來,鮮血淋漓的野狼抬頭凝視著那個用它的存在玷污了現實的恐怖化身,勐禽們也在那里,但現在他們仍然靜止和沉默,就好像變成了黑暗的凋像。
忽然,惡魔王子拽了拽手上的鎖鏈,曾經是人類的眼睛瞪著下面的死亡守望,帶著無盡的嘲弄。
隨著鎖鏈被甩出,幾具破碎的尸體被掛在總督府的屋頂上,那是之前潛伏在城里的殺戮小隊成員。
“你們變得比我記憶中的要更弱小……”
當它開口時,帶著某種惡趣味,聲音混合了尖叫聲和受折磨靈魂的回聲,扭曲而可怖,在所有人的大腦中成形。
說著,它抬手,指了指左胸的一處裂痕。
“至少在我殺死那個叫莫達斯家伙時,他還能給我留下這個,”
它挪動腳步,那已經很難被稱之為腳的長長的肢體尖端,黑色的爪子閃閃發光,與屋頂摩擦迸出火花——那不是用肉體或金屬鍛造出來的,而是用黑暗本身的原始物質鍛造出的爪子。
“看看那,多么美妙的狩獵場。”
隨著它將手指向天空,惡魔般的勐禽像禿鷲一樣飛來飛去,鏈鋸劍在咆孝,槍械在黑暗中閃耀,它們歡呼著、咯咯地笑著、尖叫著,扭曲的盔甲上閃著邪惡的光,就像煤爐中的余盡。
所有勐禽都像食腐鳥一樣聚集在城市上方,準備大吃一頓。
當它們一齊俯沖時,天空充滿了它們的嚎叫和任何非自然力量支撐的嘶嘶聲。
惡魔王子發出愉悅的低吼,對發生的屠殺感到高興,哀鳴像煙霧一樣升起——恐懼者的尖叫,受折磨者的呻吟,垂死者的哭泣,這些聲音被陰影放大,沖擊著所有死亡守望的神經。
“你們品嘗到了嗎?”
它低下頭,低聲說道:
“嘗到這個世界的恐怖滋味了嗎?它……嗯……它令人陶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