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冠將軍「暗血」哈德克正帶領著他的軍隊沿著蜿蜒的山道穿過了荒蕪的礦渣山脈的山脊,在森然沉默行走的步兵隊列兩側,是鬼靈方舟和墓穴之刃,他們在高處警惕周圍的動靜,在步兵縱列之后,是將下半身改造成反重力裝置的驅逐者領主摩森,它手中巨大的一門憎火抹除者正躍動著黑暗能量,而在它身后是它那些同樣瘋狂的驅逐者隨從。
哈德克是看不上這個瘋子的,毫無疑問,驅逐者是所有曾經自稱為懼亡者的人中最糟糕的,他一直認為連「令人作嘔」都難以形容它們,以至于絕大多數戴冠將軍和霸主都會拒絕使用它們——也對它們恨之入骨,其程度也就比更可憎的剝皮者好一點,也就那么一點點。
生體轉化的創傷給它們帶來了虛無主義的憤怒,讓它們變成了真正的怪物,沒有絲毫的文明或理性殘留,強行粗暴改造后的笨重身體幾乎沒有保留原有懼亡者的形態,因為它們已經失去了殘存的榮耀,把自己變成了武器。
對于有理智的懼亡者貴族來說,戰士的真正職責應該是為一個偉大目標而戰,留下光榮的歷史和崇高的事跡,而這些驅逐者呢?它們不會留下任何東西:沒有生命,沒有藝術,也沒有榮耀,只會化作歷史中的塵埃。
只有法皇們能夠看到這些有機毀滅者的功能,對他們的動力和效率持肯定態度,并將其作為一個消耗品。
哈德克不能違背自己的主君,但他也發誓自己絕不會和瘋子說一個字。
任何一個字!
但現在他最需要擔心的是他的任務和目標,作為法皇的左膀右臂,哈德克按理說應該在戰場上屠殺那些侮辱王座世界榮耀的低等生物,可法皇交給了他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不惜一切代價奪回被偷走的王朝珍寶,之前派出去的殺手們雖然一次次的失敗,卻至少成功的將對方從地下那些復雜的坑洞里逼了出來。
現在是抓捕竊賊的最佳時機,考慮到這個竊賊似乎被大量的剝皮者保護著,必須要有一個能征慣戰的將軍和一支足夠強大的軍隊才能應對。
站在指揮艇上,他的視覺裝置遠遠就看到了那個被定位的建筑群,那是一個低等生物建造的粗劣據點,許多墓穴刺蟲盤旋在上空,目標就在那里,它很可能是打算竊取低級生物的飛行器離開,但沒有人可以拿走王朝的一草一木。
從遠處看,那個據點已經完全陷入死寂,對逼近的軍團沒有任何反應,也就是可以確認里面的低級生物大概率被竊賊殺光了,那是一個術士,要做到這點并不難。
「加快速度!」
距離目標還有一小段距離,哈德克立刻發出了指令,整個軍團仿佛同時上了發條一般。
低等生物的據點建立在兩條峽谷裂隙中的一片高地,通往那里只有一條路,但路上滿是巨大的石林,或者說并非自然石林,而是機械教多年傾倒的垃圾在風化后形成的某種地質景觀。
也就是在這里,哈德克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他主導謀略的次級思維發出了警示——
「這里可能有埋伏」
雖然在高空他什么也沒看到,可復雜的地形是非常適合的伏擊地點,尤其是這里的地面都是松軟的灰土,巨大的風化巖柱也破碎軍團隊形被迫分散
但最先聞到襲擊者氣味的是驅逐者領主摩森。
起初,他只是停下并發出含糊不清且充斥著靜電噪音的咆哮,但隨著它的焦慮越來越嚴重,它舉起了自己的武器并開始充能。
最終,伴隨著憎火抹除者巨大的嘶嘶聲,第一波攻擊開始了。
大量的剝皮者從地下的灰土或者打碎的
巖體,甚至是直接從閃著綠光的裂隙中跑出來,它們狂躁的目光中爆發出了赤裸裸的饑餓。
很少有剝皮者會主動襲擊同類,它們的目標往往都是有血有肉的存在,可這些出現在王朝中的剝皮者很明顯的不對勁,首先它們的眼睛是更獸性的紅色,甚至身上的能量都被染紅了,其次它們的行為非常的有「策略性」,一般不會主動攻擊王朝的士兵,只是會利用貴族們對于剝皮詛咒的恐懼「嚇退」他們。
可這不代表它們不會真的動手,只是哈德克是親眼見過的,他嚴重懷疑這其中有什么巨大的陰謀,也可能是與王朝丟失的珍寶有關——法皇對此物始終守口如瓶,沒有透漏過一點訊息,甚至都沒有要求他尋回,只說帶回或者消滅那個竊賊即可。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事,敵人已經出現了,而且數量很多,極為致命。
哈德克不喜歡狩獵太空死靈,雖然他對戰爭并不陌生,早在生體轉化之前,諸王朝間便戰火連連,中間還夾雜著慘烈的繼承權戰爭,或是血腥的復仇討伐,乃至他們的文化中擁有若干完備的儀式,教義和民間傳統都免不了流血和死亡,他從成年起就常常親臨這些血流成河的戰場,不過他真正喜歡的獵物還是那些古圣的奴仆,尤其是在他得到永生之后。
敵人的鮮血才是榮耀,同族的金屬毫無意義。
但這一次情況不容他袖手旁觀,畢竟被其他武器殺死,最多也就是重生協議,可被剝皮者殺傷,那就萬劫不復了,這也是所有懼亡者對其深惡痛絕的原因,它們某種意義上是懼亡者最可怕的敵人,而且是一個無法消滅的敵人。
「結陣!」
在他的精妙指揮下,整個軍團的士兵迅速收縮,然后組成五個射擊方陣,彼此掩護側翼,然后開始整齊的射擊。
哈德克很清楚,剝皮者的威脅只在被觸碰的那一瞬間,而在此之前,它們幾乎是「無害」的畜生。
僅僅只是,畜生。
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在整齊的高斯射線的洗刷下,那些畸形的利爪畜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不是腦袋被打碎,就是直接被腰斬,一些上半身還完好的甚至還會在地上繼續爬行,并很快被補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