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既然如此重要,那么能夠居住在大黑天殿里的,自然是那位至高無上的蝕心王,他的神威即便是山下這些螻蟻般的候選人也能感受得到。
他們也夢想著有一天能夠親自見到這位神尊。
但隨著高度的攀升,空氣開始變得越發寒冷,只有腐爛的死亡氣味是不變的——那是路邊被奴役的變種人留下的身體殘骸,被腫大的蒼蠅包圍著。
此處曾經有一座宏偉的破碎神殿,即便是被占領了,它依然還能夠向現實投射自己的影響力,那些殘骸甚至還在蠕動,仿佛早該流失的生命力還盤旋在它們腐爛的軀體內。
候選人們無視了那些行尸走肉,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一路攀登,那些風聲和游蕩在風中的邪靈引導他們走過帶有獠牙的拱門,雖然身后不時傳來尖叫聲和叮當作響的錘子聲,或者奇怪的無形之影,但他們沒有人回回頭,因為選拔就是一場死亡游戲,勝者得生,敗者必死,就算不死于競爭對手,也會死于險惡的環境。
很快,他們穿過了最后一扇拱門,來到了一座狹窄的鐵橋上,從這里已經可以看到宏偉的恰辛之門,不過有時近在咫尺,也意味著遠在天涯。
這座橋橫跨于深淵之上,連接著對面懸崖邊黑色石頭上的高聳塔樓。
然而,這條道路上已經有人了。
橋的中間,五個人影轉過身,每一個都是兇神惡煞,每一個都血染戰袍,他們腰上甚至掛著失敗者的首級。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話,四人拿出各自的武器。
四對五,這將會一次血戰,誰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最后,尤其是在如此狹窄的戰場上。
“這次要搏命了。”
次松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的眼角因為即將到來的暴力而抽搐,握著戰斧的手指嘎吱作響。
那個奴隸候選人也拿起自己的武器,一根造型古樸的長矛,矛刃上閃爍著魔力的橘色。
“殺!!!”
一聲咆哮著,四人沿著橋一路沖向對手。
而對面五人也怒吼著沖上來。
但最先碰撞的不是兵刃,而是一道道閃電與火焰,盡管都已經筋疲力盡,但他們還是擠出最后的靈能向彼此發出攻擊,空氣霎時間彌漫著激烈的火花與巨響,巨大的沖擊震得整個橋都開始顫抖。
兩人人影各自尖叫著被打落下深淵,每個隊伍都有一個,這死法并不榮耀,但沒有選擇。
次松咆哮得近乎瘋狂,環繞著他身上的刺青變得如血般鮮紅,這讓他抵抗住了那些席卷的烈焰與閃電,隨后他一拳打穿了對面一個持劍者的胸口,再用頭撞向對方,把那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撞得粉碎,那名奴隸則冒險的踏著橋梁的邊緣,如一只靈活的鳥,在鋼絲般的險境中奔來,用長矛刺穿一人。
穿著盔甲與人皮披風的那人舉著利劍對上一個同樣手持黑色長矛的人,他期待著敵人揮舞長矛來抵御這次攻擊,從而暴露一個防守的弱點,然后他就——
然而,對方卻用武器的柄部猛擊橋梁,并吐出了他聽過的最充滿仇恨的音節。
黑色的火焰長矛的尖端爆發出來,肆虐地穿過地面,那人徒勞地舉起雙臂試著保護自己,但他沒有感到熾熱的疼痛,而是感到內臟被拆解開來,至上天的惡魔之爪抓緊了他的肌肉和骨頭,用力扭曲著。
人皮披風跪倒在地,整個人向前倒下,下半身開始溶解,透過眼睛里滴下的惡心膿液,他看向自己的雙手,手指里的骨頭已經變成了粉末,血肉被拉伸成了絲帶。
他試圖呻吟,但只能噴出唾沫,因為下唇和舌頭已經融化在一起,無力地抽動著。
“死!”
此時對面剩下2人,這邊也剩下2人,次松兇猛的襲擊向那個持黑矛者,對方卻輕松的閃開。
但他知道不能給對方念咒的機會,這個人的巫力非常的強,強到夸張的地步,必須搶攻,于是不顧如狂風驟雨般劃過的矛刃,一味的猛沖猛打,憑借那已經開始自燃的刺青發出的強大防御力量,硬頂著與對方以傷換傷。
面對這樣瘋狂的對手,持矛者一下有些不適應,在胸口和左臂各被劃了一下后,便想要抽身離開,然而嚎叫的次松卻還是如瘋狗一般緊咬不放,最終逼得那人突然轉身拋出身上的長袍。
那件滿是人臉的袍子立刻燃燒起青藍色的火焰,并覆蓋住次松身上那瘋狂的血色刺青,讓次松感到一下如墜冰窖,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下一秒,一根長矛如毒蛇般鉆來,扎進他的肩膀。
“好個卑鄙的鴉種!”
瞬間的劇痛,反而刺激了次松體內的瘋血,這是他母親留給他最后保命的底牌,不過一旦使用這個東西,那么未來他接受改造手術時,成功率就會下降很多。
但此時活著才能談未來,可怖的嘶吼聲中,一個屬于血神的符號從他胸膛猛地凸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腦仿佛在一瞬間被點燃,次松此時已經忘記了一切,整個世界都變成了血紅色,而他唯一的目標就是那張如鳥一般丑陋的驚愕的臉龐。
“殺殺殺殺!!!!”
次松變成了一道狂亂的血色旋風,呼嘯著撞向對手,那人手忙腳亂的舉起長矛抵抗,但巨大的力量直接把他的武器拍到一邊,然后斧頭與他的腦門進行了親密接觸。
“殺啊!!!!”
一斧頭將對方砍倒,次松又是一下,將對方腰斬,然后瘋狂的朝著地上的尸體猛劈數十下,直到變成一灘模糊的血肉。
“奴種!”
但殺戮還沒停止,次松那模糊的意識告訴他,他還有一個人要殺,而那個家伙——
“你將會可悲的死在一個奴隸手上.”
下一秒,一根長矛穿透次松的胸膛,他低頭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切,隨后用手死死抓住那個長矛的石質矛頭。
“不不可能.你怎么能傷到.”
“次松,感到意外嗎?”
對方那鬼魅一般的聲音傳到他耳中,就仿佛是催命的魔音。
“死在一個奴隸手上,多么可悲?這就叫強者獨強,記住,我叫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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