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揚,你已經和福格瑞姆交手過了?”
戰團修道院的一處僻靜花園中,索爾與索什揚坐在一張巨大的石桌旁,桌上擺著一個酒壺和兩個酒杯,兩人都只是身著長袍,索爾的頭發不知為何有些花白,額頭有些許傷痕。
聽到索爾的話,索什揚點點頭。
“嗯,在處理靈族那邊的一件事時候他冒出來了。”
“所以是他主動找的你?”
“應該是,當時我準備殺死一個大魔,結果他跳出來了。”
索爾聽完后,陷入了沉思,索什揚看著對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他記得很清楚,索爾出走時帶走了法比烏斯和凱薩,但回來的時候卻是只身一人。
雖然說這兩人都是第三軍團的人,但他們同樣也是索什揚的“俘虜”,自己出于信任把人交給索爾,現在卻杳無音訊,若是將來這兩人制造出什么事端,那該是誰的責任呢?
可他依然愿意相信索爾,即便他認為自己可能已經再也得不到對方信任了,但愿對方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過了好一會,索爾才低聲說道:
“不太對勁.不像是他的風格。”
然后他抬頭看向索什揚。
“你戰勝他了。”
索什揚思忖片刻,說了四個字。
“輕而易舉。”
索爾對此只是露出了淺淺的微笑,輕聲說道:
“也只有你了。”
“索爾教官,你一定在制定一個徹底消滅福格瑞姆的計劃,對嗎?”
“那么你會幫我嗎?”
“會,因為在第一次遇到你的時候,我答應過。”
那一瞬間,索爾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但最終歸于平靜,他一如既往的平靜。
“我們去找到了一批沒有被污染的第三軍團種子。”
對索爾說的話,索什揚并不感到意外,其實他也有猜想過,因為法比烏斯和凱薩都有一個身份,就是第三軍團藥劑師,那么需要他們一起行動的,很大概率就是基因種子。
索什揚沒有去問對方為什么沒有帶回來,而是很干脆的問了最后的問題。
“已經開始改造了嗎?”
“還沒有。”
“需要什么幫助的話,直接跟我說。”
索爾將右手搭在桌子邊緣,手指不斷握緊又松開,似乎在斟酌語言,好一會后才說道:
“索什揚,你知道塔拉辛嗎?”
聽到索爾問起這個問題,索什揚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塔拉辛好像是一個太空死靈霸主?有聽過,據說偷竊成癮。”
此時他也好奇對方為何問起一個懼亡者。
“這個太空死靈盜走了一個很重要的寶物,但他的老巢很難尋找,你能否動用靈族那邊的力量.找到他。”
看索爾說的那么吞吞吐吐,索什揚知道其中必有內情,也意識到基因種子可能只是索爾整個計劃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所以才會對自己講出來,但既然對方都這么說了,他便點點頭。
“我會安排人去辦的。”
之后他話鋒一轉,問了一個有些尖銳的問題。
“這件事他知道嗎?”
索什揚沒有直接點名字,顯得十分莫名其妙,但他相信索爾知道自己指的是誰。
索爾在短暫的沉默后,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然后輕聲說道:
“知道。”
索什揚沒做什么回應,只是笑了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后,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
“索爾教官,在你走之后,可是發生了好多事啊.泰倫蟲族打得我是筋疲力竭,無可奈何,你說,那么多的計劃,那么多的安排,是否料到過,會有這樣的敵人出現呢?”
他的語氣很平淡,卻帶著一股質問的味道。
“它們無邊無際的朝銀河系涌來,你見過和群星一樣多的敵人嗎?你見過整個天空都被幾丁質甲殼,觸須和利爪塞滿的情景嗎.索爾教官,他,我,你們,能擋得住這樣的大吞噬者嗎?有沒有可能,當我們都把腦袋伸向后方的時候,卻根本沒注意到前方已經出現了一條崎嶇的死路。”
索爾聞言,輕嘆一聲。
“泰倫蟲族確實是意料之外的敵人,但越是如此,我們越是需要希望,畢竟現在的帝國已經很難對抗這樣的敵人了。”
“俄爾普斯那邊覺醒了一個太空死靈王朝,是昔日懼亡者諸王朝中數一數二的大王朝,名為美納克,它們僅僅用了一百天就橫掃了大半個星區。”
“有這事?”
索爾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然后皺起眉頭。
“這個時候.”
“我猜測是沖我來的。”
聽索什揚這么說,索爾反問道:
“你打算去?”
“必須去,否則俄爾普斯可能就保不住了,如果太空死靈擴大攻勢,整個暴風星域可能就會糜爛”
索什揚深吸一口氣后,也長嘆一聲。
“那么多的計劃,大業對于那些匆匆幾十年的生命來說,有什么意義呢?當大人物們都把眼睛盯著天上時候,自然關注不了腳下的泥土,而就我個人來說,能少死一些人就少死一些人吧,把眼前的事情做好,把應盡的職責盡了,有時比什么大計劃更實際點,就算以后被打成叛徒,至少也證明我為人類做過點事情。”
“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那就太好了,這次我確實缺人,各個連隊不是去大教區支援,就是派去瑞扎了。”
“其實還有個比較個人的問題我想問問你”
索爾臉上忽然流露出了罕見的猶豫表情。
“.索什揚,你是怎么看待永恒王庭的?”
索什揚一口喝光了杯中之物,回答道:
“索爾教官,你應該很清楚,為什么偏偏只有我,一萬年了,只有我能完美的適配灰髓,阿列克謝家族在你們整個計劃中所占據的位置與家族的血脈有著直接的關系,人很多事是沒得選的,比如,父母,出身,種族等等,我記得索爾教官你一開始反對我去救維羅妮卡,但最后還是支持了我,那么在你內心,人類與艾達應該不是完全水火不相容的?永恒王庭某種意義上確實是我一手締造的,它就像我和維羅妮卡的第一個孩子,我對它肯定是有感情的,作為一個孩子,它最重要的使命.就是當父親不在的時候,保護它的母親。”
索爾沒再說什么,只是微笑的舉起杯子,隨后一飲而盡,起身走開了,留下索什揚依舊在原位上自斟自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