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什揚對應阿瑪拉戰術布置的批評令在場絕大多數軍官都露出了震驚或者不安的表情,這幾乎就是在公開批評星區總督無能和不懂軍事了,當然也連帶著他們這些高級軍官,可誰又敢還嘴呢?
且不說索什揚講得確實有道理,就對方那人往那一站,正常人都生不出反駁的心。
修改了陸軍的部署后,索什揚又對艦隊的部署進行調整。
“需要維修和維護的中小型艦船,以及部分高速巡洋艦部署在阿瑪拉三號,其他艦船撤回到阿瑪拉主星部署。”
這個部署立刻招致了反對和疑惑。
“索什揚大人,我不太明白。”
格奧爾格·卡魯上將率先開口。
“為什么要這樣安排?”
“因為阿瑪拉三號距離阿瑪拉主星太遠了,一旦敵人襲擊阿瑪拉主星,格奧爾格·卡魯上將,您認為艦隊需要多長時間能夠回援呢?”
“大概.12個小時左右。”
“12個小時,足夠太空死靈把阿瑪拉主星變為廢墟了,而且上將您太樂觀了,就俄爾普斯艦隊的情況,每艘艦船的艦齡,戰備水平都相差甚大,艦艇航速差別也很大,如果要維持戰斗隊形,就必須顧及航速最慢的幾艘主力艦,那么以我看,沒有16個小時您的艦隊到不了阿瑪拉主星,這時間足夠它們把星球撕碎三次有余了。”
“這”
索什揚的反問讓這位海軍上將面露難色,他隨后用不確定的語氣回答道:
“太空死靈的艦船真的有那么快嗎?”
“我能非常明確的回答您,很快,快到超乎您的想象。”
“可如果您這樣安排,那不是導致艦隊力量分散,從而被各個擊破嗎?”
“我贊同索什揚大人的部署。”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海軍上將轉身一看,是俄爾普斯艦隊的一個高級軍官波文·卡爾中將,也是報應級戰列艦恩典護符號的艦長——這是一艘大遠征時代開始便為帝國服役的古老戰列艦,在馬杜克的圣戰遠征中加入了俄爾普斯艦隊。
隨后這位中將邁著沉穩的步子來到星圖前,指著兩星之間的區域說道:
“這是一個極為精妙的安排,若敵人襲擊阿瑪拉三號,那么就意味著它們的攻擊失去了突然性,而部署在此的都是中小型艦船,實體空間的航速較快,就算無法與異形對抗,也可以利用航速迅速撤回到阿瑪拉主星,太空死靈艦隊缺點應該就是艦船少,它們的武器無論殺傷力多強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消滅這么多小型艦船,甚至阿瑪拉三號駐留的艦隊可以用數量優勢以松散陣型引誘對方追擊,而主力艦隊則于兩星之間的區域進行阻截,若是敵人進攻阿瑪拉主星,那么依托主星強大的軌道防御力量,主力艦編隊則可以輕松擊潰來犯之敵,而阿瑪拉的艦隊甚至可以選擇從后方襲擊敵人,由于沒有大型艦船的拖累,它們的速度會快很多,全速狀態下6個小時左右就可以抵達阿瑪拉主星。”
索什揚點點頭,終于有一個人能夠理解他的部署意圖了。
格奧爾格·卡魯上將此時顯得有些尷尬,但還是勉強的說道:
“是我才疏學淺,沒有看清您的戰術意圖。”
索什揚也沒多說什么,當即就拍板決定了方案,之后又花了幾天跟各方頭頭腦腦們聊了聊,在確定沒什么問題后,便宣布自己要“閉門思考”如何戰勝異形并獲得帝皇的指引,除了塔洛斯外,任何人都不能打擾他,而重大事務和決策則由塔洛斯代為轉達,時間大概是13天。
當然這只是一個對外的幌子,真正原因是索什揚要去一趟剝皮神殿。
真正要處理俄爾普斯這邊的狀況,只靠人類的力量太難了,所以他準備走個捷徑。
當索什揚再次回到他并不喜歡的剝皮神殿時,卻發現這里與往常相比太安靜了,他踩在滿是殘骸碎肉的階梯上時,周圍原本應該有許多匍匐爬行的剝皮者,但現在卻不見一個。
意識到可能有變,索什揚暗暗提高警惕,但步伐不緩,直到他走到剝皮神殿那巨大的骸骨狀拱門前。
大殿中同樣不見一個剝皮者,只是在他的王座前,站著一個鬼祟的身形,身上披著碎布,似乎正伸手想要取走王座上的剝皮圣杯,但每次要觸及到時,卻又總是被彈開。
“哈,看來家里是進賊了。”
輕笑一聲,索什揚伸出手,轉瞬間,那剝皮圣杯就自動飛入他手中,而他也變成了身披血甲的剝皮之主。
似乎被索什揚的出現嚇了一跳,那個鬼祟身形的肩膀還很人性化的抖了一下,隨后呆滯的轉過身,佝僂著腰,用長長帶爪的手劃過地面,似乎要走開。
“既然來了,何必著急著走呢。”
索什揚慢悠悠的說道,然后一步步走到王座前,一屁股坐下。
“我們終于見面了。”
索什揚眼睛盯著那個僵住的身形,吐出了他猜到的名字。
“無盡者,塔拉辛。”
聽到索什揚念出名字,披著干涸皮膚的那位發出了嘎嘎的輕笑聲,然后直起腰,但并未轉身。
“那你是我所知的那個人嗎?”
雖然是懼亡者,但他發出的聲音充滿了人格化的情緒,包括戲謔。
“我是索什揚·阿列克謝,只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
“不是這個名字,也不是這個身份,而是”
說著,他猛然轉過身,身上裹著的皮革滑落,插在手指上的利爪也咣當墜地,露出了他原有的模樣,一位高大的王朝霸主。
“鳳凰王,阿爾塔·薛西斯。”
索什揚目光一凜,用淡漠的語氣回應道:
“這玩笑并不好笑,可能會要命的,但看得出來你知道的很多.雖然你的偷竊癖即便在艾達中也廣為流傳,但我想你到這里,絕不是為了偷東西,與俄爾普斯的美納克王朝有關?還是寂靜王?”
“哈,你太高估我了,我玩不了如此宏大且復雜的游戲。”
“哦?”
“我只是來見見老朋友,既然無事,那我便可以安心咯。”
說著,塔拉辛似乎便要離開,但一股紅霧隨即從他腳下浮現,并變成了一個血肉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