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庫書)
“盟主,到了。”
車外,傳來屬下的聲音,卻是不知不覺間,車隊已經出了城,到了秦府大門。
時隔不久之后,郭凡再次前往秦府。
不過與當初不同,此時的他已是武盟盟主,地位尊崇,一路上有著眾人簇擁。
十余人的車隊,人人都是武學好手,此即卻是用來牽馬、搭鞍。
這是一盟之主的排場。
郭凡雖然不喜,但他如今代表的已不是一個人,這種做派必不可少。
掀開車簾,玄衣披風一身盛裝的他在眾人簇擁下走下馬車。
“郭盟主。”
秦長離立于門前,正自朝著郭凡遙遙拱手。
“一段時間不見,郭盟主可謂是越發神采飛揚,真是可喜可賀!”
“前輩過譽了。”
郭凡搖頭,邁步上前:“當日多虧前輩出言相助,若不然郭某怕也不會有今日。”
當日武盟選立盟主,一開始他是沒有興趣的,全當看了場笑話,還是對方出言提點。
也是有了秦家的支持,其他勢力才沒有異議。
說起來,郭凡能成為武盟盟主,還真要多虧了面前的這位秦長離。
“郭盟主客氣了。”
秦長離伸手前引:“這邊請,大哥已經在后院等著,我們直接過去就是。”
“好。”
郭凡點頭,舉步跟上。
“對了。”
行步間,秦長離開口:“貴盟的那套狻猊鎧受損嚴重,若想修復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狻猊鎧受損,在雁門郡也只有秦家可以修復,自然早就送了過來。
“此事不急。”
郭凡點頭表示理解:“勞煩前輩費心,事后修復費用自當呈上。”
“郭盟主客氣了。”
秦長離大笑:“說實話,狻猊鎧我也是第二次見,更是第一次出手修復。”
“這種經驗,對我們秦家來說也是彌足珍貴,若非用料太過昂貴,免費也不是問題。”
“到了!”
前方是一處靜室,四周有諸多披甲執銳之人守衛,一個個雙目堪然,顯然修為不弱。
不過。
秦長衣身為先天高手,竟還需要那么多人的保護不成?
“盟主。”
“郭盟主。”
屋內早有人等候,其中就有幾日前來此診病的葛洪,眾人紛紛見禮。
“秦前輩。”
一段時日不見,秦氏家主秦長衣的神態倒是不怎么好,面色發白,氣息也有些低弱。
在他身旁的床榻上,躺著個孩子,正是那水安,其母秦千柔則在一旁暗自垂淚。
郭凡眼神轉動,對此行已有猜測。
(四庫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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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盟主。”
秦長衣朝他輕輕點頭,道:“勞煩你特意跑這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這對于一位先天高手來說,絕對違反常理。
“前輩相招,郭某豈有不來的道理。”
郭凡拱手開口:“不知前輩招郭某來此何事?可是為了這孩子?”
“不錯。”
秦長衣嘆了口氣,道:“水安的情況郭盟主也知道,體內有陰氣徘徊,糾纏心脈、腐蝕氣血。”
“總之,極難拔除!”
“前輩。”
郭凡若有所思,道:“這對他人來說極難,但前輩當不會束手無策才是。”
秦長衣默然。
隨后他輕輕揮手,道:“其他人先出去,我有話要對郭盟主單獨說。”
“是。”
眾人應是,不多時屋內就是一空,只留下了秦長離和水安母女。
“實不相瞞。”
直到此時,秦長衣才慢聲道:“水安身上的傷,我能治,但需要耗費大量精力。”
“而這段時間,恰好有一大敵會找上門來,我若不能保持修為的話,到時候怕……”
他輕輕搖頭,面泛苦澀。
一旁的秦千柔嬌軀輕顫,面頰上已是滿掛淚珠,緊緊握住水安的手腕。
郭凡了然。
水安身上的傷拖不起,每多一日,就會危險一分,但秦長衣也有難處。
只不過……
“前輩口中的大敵,倒是挑了個好時候!”
“郭盟主猜的沒錯。”
秦長離接口,面露憤恨之色:“飛鷹幫就是故意留下這孩子的性命,讓大哥左右為難。”
“對一個孩子下此毒手,好狠的心思!”
救,大敵來臨,秦長衣修為減弱自身難保,甚至整個秦家都會因此遭遇大難。
不救?
這是自家的孩子,豈有見死不救之理?
“嗚……”
秦千柔早已備受煎熬,此即聞言,當即身軀一軟,癱在床上痛哭不已。
對她來說,這同樣是個兩難的選擇。
“前輩。”
郭凡拱手:“此事確實兩難,只不過在下修為淺薄,怕是幫不上什么忙。”
能讓秦長衣為難的人,定然也是先天,如今的他還招惹不起。
“不。”
秦長衣搖頭:“郭盟主幫得上忙。”
“哦!”
郭凡眼眉微挑:“愿聞其詳。”
“據葛藥師所言,郭盟主似乎身懷一門可同化異種內氣的法門。”
秦長衣聲音緩慢,道:“不知,郭盟主能否割愛,把此功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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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凡面色一沉。
易筋經可同化異種內氣,此事他可從未對人說過。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明白過來,想來葛洪是從藥師寶典中推測出來的。
少林寺的藥師寶典,其中多有診治內傷之法,自然提及過易筋經。
“傳功?”
易筋經在另一個世界號稱奇功之首,有諸多妙用,就算是此時的郭凡也未能完全參悟。
對他來說,是壓箱的底牌也是毫不為過。
“郭盟主。”
在他沉思之際,秦千柔已是離開床榻,緩緩跪倒在地。
更是垂首哭求道:“求盟主救救水安,千柔愿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救命之恩!”
“秦姑娘,不可如此!”
郭凡面色微變,急忙單手虛托,奈何秦千柔卻是心意已定,無論如何也不起身
“看來此事讓郭盟主有些為難。”
秦長衣捂嘴輕咳,面上也泛起疲態:“這樣,我聽聞郭盟主前不久收了兩個徒弟。”
“不知,有沒有興趣再收一個?”
郭凡手上動作一頓。
他目光轉動,落在昏睡不醒的水安身上,心中不禁一動。
“收徒?”
“不錯。”
秦長衣點頭:“水安天賦不錯,不比明兒稍差,若是用心栽培的話,他日未必不能成才,也不算辱沒了郭盟主。”
“郭盟主……”
秦千柔從地上抬起頭,兩眼含淚:“求盟主收下水安,以后我們娘倆生是武盟的人,死是武盟的鬼!”
“秦姑娘言重了。”
郭凡搖頭:“收徒之事,自無不可,只不過以水安現在的情況……”
“無妨。”
秦長衣再次輕咳,道:“我可以把他叫醒,每日有兩個時辰精神不錯。”
“只要他能稍加控制那股陰氣,秦某解決起來,就無需耗費太多精力。”
水安體內的陰氣出自高人之手,如跗骨之蛆、難以拔除,他人若想煉化極為困難。
關鍵是水安自身體質柔弱,受不住太過剛猛的力道,秦長衣花費十分的心思卻只有一分的效果。
如果他自己能稍稍驅離內氣,護住心脈,就能讓秦長衣騰出手來。
而這,恰是易筋經的妙用之一!
傍晚時分。
武盟的車隊才緩緩駛離秦府,朝著雁門郡方向行去。
作為盟主座駕,車隊正中的馬車自是十分奢華,內里也極為寬敞。
車內。
郭凡閉目端坐。
岳水安天賦驚人,而且本家被滅,以后只能把武盟當做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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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母又是秦家血親,收他為徒可與秦家拉近關系,雖不知秉性,這筆交易總不至于吃虧。
“呵……”
“又多一個徒弟!”
郭凡睜開雙眼,輕輕搖頭,聲音中多少有些無奈。
雖然他收了三個徒弟,但都是利益捆綁,幾乎沒有絲毫師徒感情。
未來如何,還是兩說。
“嘩啦啦……”
身旁的葫蘆輕輕晃動,內里水流碰撞傳來空洞之聲,顯然瓊釀已經不多。
這段時日,他一心服用內丹修行,修為與日俱增,距離打通小周天不過咫尺之遙,就算行路途中也未中斷。
“應該還有兩三口。”
拿起葫蘆,小聲言了一句,郭凡手一抬、脖一揚,已是飲下一口內丹瓊釀。
瓊釀入體,當即化作一股暖流涌現。
內力在經脈內流轉,與暖流交匯,陡然一壯,流速也隨之一增。
“呼啦啦……”
內力涌動,好似江河水流奔涌不止,接連貫穿一個個狹隘的泄洪口。
直至某一刻。
“啵……”
細微的聲音自體內穿出,原本某處的窒礙豁然貫通,內力隨之一擁而入。
小周天,貫通!
內力流經全身,好似沖洗了體內的污濁,讓肉身越發顯得通透。
想來待任督二脈盡數貫通,肉身圓滿,與先天之體也就相差仿佛了。
郭凡雙眼一睜,眼中精光外露,單手前伸輕輕一握,虛空為之一震。
“可惜!”
換做他人,通了小周天,實力定然能夠倍增。
但他不同。
郭凡身懷易筋經、九竅寶珠,內力其實早就運轉無礙,堪比通了小周天。
現今實力不過增加三成,與預想中的差了不少。
“不過,也有其他好處。”
輕輕握拳,感受著體內的變化,郭凡嘴角慢慢露出一抹笑意。
停滯一段時間沒有進展的金剛不壞神功,竟然有了松動。
難不成,他在內力境,就能把金剛不壞神功修至最高的第七重?
這未必沒有可能。
論及肉身精微操縱,還有識海三眼神人的加持,未必沒有機會。
只不過……
時間!
不論是打通任督二脈,還是修行金剛不壞,一切都需要時間。
“嗯?”
就在此時,他眉頭猛然一皺,心中警兆陡生。
“彭!”
一股勁力從天而降,轟然落在馬車之上,恐怖之力瞬間撕碎堅固的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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