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一臉呆滯地看著程三哥,整個人都迷了。“三哥,你啥時候會給人瞧病了?”
該怎么解釋?因為看到了房小二負傷這才暴露自己醫術技能的程處弼也有些懵逼了。
大腦瘋狂地計算與考慮著應對方案,不過在那之前,自己當然不能暴露穿越者的身份,所以程處弼決定以彼之予攻彼之盾。
“你猜一猜我是怎么會醫術。”
“……”屋子里再一次陷入死寂,二位神醫道長的臉色隱隱發黑,程咬金虎目含淚,一旁的尉遲恭長吁短嘆,李恪這位蜀王亦是一臉自責。
房俊差點就哭了。“小弟不知道啊,三哥,要不咱們別治了?”
程處弼斷然否決了房俊的提議。“不行,不能放棄治療,我是那種不負責的人嗎?”
作為鄉鎮衛生院的技術骨干,作為一心為病患服務的醫德楷模,是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病患因為各種難題而放棄治療的。
“相信我,你不會有事的,就算是閻王爺想要讓你三更死,我也有把握拖延到五更。”
房俊呆呆地看著胳膊上那道傷口,怎么也想不明白這么一道不大的傷口,怎么到了程三哥這里就說得那么可怖。
那可是犬科動物,狂犬病毒的主要攜帶者,不仔細地處理,萬一感染上了狂犬病咋辦?
雖然沒有狂犬疫苗,可最大程度地清創,還是能夠降低感染狂犬病的機率。
程老三已然喚了家丁將諸物件拿了過來,程咬金看向孫思邈。
“且看他如何去做,些許小傷患,若是有問題,自有貧道與袁道友出手。”
言罷,孫思邈與袁天罡互望了一眼,孫思邈不聲不響地從懷中取出了針囊,抽出了一根三寸長的銀針。
袁天罡則從袖中取出了一瓶精心煉制的安神定心丸,二人默默地關注著程處弼的一舉一動,就如同兩頭躍躍欲試,伺機捕食的老練獵手。
“……爹,老三懂醫術?”程老二一臉懵逼地低聲問道。
程咬金一把拍在程老二后腦勺上。“閉嘴,驚擾了老三犯病,信不信老夫把你扔鍋里跟狼心狗肺燉一塊。”
程家幾兄弟腦袋點的比雞啄米還快上三分。一干大唐著名人士與非著名人士全都呆若木雞……
這是真*窮兇極惡程惡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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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接下來用配制好的淡鹽水進行的清創操作,手法之熟練,動作之靈巧,著實令孫思邈與袁天罡刮目相看。
好在傷口雖然深,但因為是沿著胳膊縱向割裂,肌肉組織斷裂并不嚴重,清洗起來也就更簡單,程處弼一邊清洗創口,一邊考慮該如此進行創口縫合。
“程將軍。”收起了定神安心丸的袁天罡朝著程咬金低聲詢問了一句。
“貧道觀其手法十分熟練,仿佛都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沒有半點胡來的意思,反倒是其一舉一動皆有其用意。”
孫思邈將銀針收回針囊附合道。“貧道行醫數十載,卻也未曾想到過,居然可以將針彎曲之后,用以縫合傷口,這等手法,實在聞所未聞。
“二位道長的意思,我家老三不是胡來?”
“不像胡來,倒真像是懂得醫術一般。”袁天罡與孫思邈互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頭認可道。
程咬金一臉懵逼,此刻腦子一團亂麻,這老三是啥德性,自己這個親爹能不清楚嗎?
跟他那兩個哥哥一般,都是好勇斗狠之輩。成日不是喝酒耍拳練斧頭,要么就跟一票勛貴家的狐朋狗友游獵嬉戲,標準武家紈绔子弟的模板。
現在兩位大唐醫藥學界的權威,道家高人居然認為失心瘋的老三成了無師自通的醫學天才。這特么是大白天見鬼了?
程咬金都不知道用什么樣的語言來形容此刻澎湃到難以自已的心情了。
程處弼用那已彎成了半月狀的針穿過了皮膚,然后手指頭十分麻利地將棉線打了一個外科手術結。
因為不確定這個傷口經過清創后是否杜絕感染的可能性,所以,程處弼決定穩妥起見,采取適用于皮膚和皮下組織的單純縫合法中的單純間斷縫合。
打完了結,抬頭看了一眼房俊,雖然已經臉色發白,滿臉冷汗,但他卻死咬著牙關一聲不吭。讓程處弼亦朝著他翹起了大拇指。“是條漢子。”
一干人等都懷著震驚又或者是疑惑的心情欣賞著間隔齊整,帶著一種標準化和規范化之美的縫合傷口。
“處弼兄,你是不是學過女紅啊?這針腳縫的,怕是不比上等繡娘差,有一套。”李恪這位蜀王殿下嘖嘖有聲地道。
一旁的大哥反倒美滋滋地拍了拍李恪的肩膀。“別看我家老三病了,可照樣有絕技。”
神特么的女紅,神特么的絕技。程處弼的臉直接就黑了,真想直接給這兩個混帳的臉上各拉一道口子然后縫上一朵美美噠的蝴蝶結。
讓他們感覺一下多種手術縫合技術都達到A+級縫合大師的縫合藝術之美。
縫針包扎好,程處弼交待房俊記得過來,好給他檢查傷情是否有變化。
話還沒說完,程咬金一臉慈愛地一把將正要術后清潔的程處弼一把給拽了過去。
程處弼已然麻木,這位親爹看樣子當年在戰場上應該很喜歡生擒敵將,不然為啥手法如此熟練讓人無法抵擋。
“三郎過來,這二位道長可是我大唐難得的神醫,今日特地來探望你,身體還有什么不適,一定據實說。”
一面縫合一面聽到周圍議論的程處弼已然得知了兩位牛,嗯,道長的身份。
程處弼用一種緬懷先烈的敬仰目光打量著這幾位盛唐歷史耳熟能詳的名人。
特別是孫思邈,歷史上的著名醫學專家,雖然程處弼主攻的是外科方向,但并不妨礙他敬仰醫學前輩。
孫思邈和顏悅色地問道。“賢侄,自你醒來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太多了……小侄許多事情都記不住了,就連家人,都想不起來……”
程處弼實在是擠不出淚水,既然硬件不允許,只能用表情上繼續下功夫,努力讓自己做出一個悲傷到無法自己的表情。
看著滿臉沮喪與黯然之色的程處弼,作為父親的程咬金不禁心疼地安撫道。
“沒事,要怪就怪你那兩個兄長。放心,爹已經抽過他們替你出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