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國憂民一整天的程處弼騎著太子殿下所賜的那匹大宛名馬晃晃悠悠的往家趕。
今天因為是雙號,所以特地挑了太子所賜的寶馬,另外陛下的寶馬是單號拉出不溜。
至于親爹給程處弼的那匹寶馬,則成為程處弼休息日的專屬座駕。
這,就是一位唐顯赫顯貴子弟的日常,日子是那樣的平淡而又泛味。
晃晃悠悠地距離盧國公府尚有一段距離,就聽到了身后邊傳來的疾蹄之聲。
程處弼下意識地一扭頭,夕陽下,面目猙獰,須發俱長的親爹正打馬而來。
那矯健的身手,還有那張揚的須眉和銅鈴大眼,活脫脫一個有神光散射的惡神鐘馗。
程處弼趕緊閉上了眼睛,怕被親爹那慈祥而又跟夕陽交相輝映的笑容給閃瞎。
程咬金沖到了近前,嫻熟地勒住了馬韁與程處弼并肩而行。
打量著這個跟自己年輕時候一模一樣的三郎。
長得那么的眉清目秀,可就是成天盡鬧妖蛾子,折騰得人不得安生。
不禁有些頭疼地搖了搖頭笑罵道。
“好小子,老夫可是聽聞,你在那大安宮里邊教宇文太妃吹嗩吶?”
“爹,你莫聽那些人胡言亂語,孩兒自己都不會那玩意,怎么能教宇文太妃。”
“孩兒那是為了宇文太妃的病情著想,為了幫助她能夠早日康復……”
看到這家伙又開始嘰嘰歪歪,程咬金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大手一擺。
“行了,這種狗屁倒灶的小事情莫要煩老夫,你愛咋咋的,莫要鬧騰出大事就成。”
程處弼趕緊指天畫地向親爹作出了保證道。
“爹你放心吧,孩兒可是一直都牢記你的教誨,肯定不會犯什么大錯的。”
程咬金很是欣慰地點了點頭,翻身躍下了馬背,與程處弼并肩朝著府中行去。
父子二人剛在前廳坐下,還沒來得及拿秘制三勒漿解渴。
大哥和二哥也已經躥了回來,大哥的神采越發地飛揚,因為,距離他要成親的日子越來越近。
一思及此,程處弼覺得自己不論是出于禮貌,還是兄弟情誼,也都應該給大哥也來上一套《新婚夫婦生活指南》。
讓老程家的新一代早日開枝散葉,讓詩書傳家的老程家越來越興旺發達。
程咬金吸溜著那不醉人還養人的三勒漿,朝著程處弼抬了抬下頷。
“老三,你不是在大學那邊試中水稻,現如今咋樣了?”
聽到了親爹提及此事,程處弼不由得靈光一閃,兩眼一亮。
怎么居然都差點把這種能讓人升官發財的好寶貝拿去送給旁人,怎么就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幫親兄弟。
正所謂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再怎么的,也應該肥水不落外人田才是。
看到老三端著個酒杯在那里眼珠子鬼鬼祟祟地轉來轉去,程咬金頓時不樂意了。
“老三,爹問你話呢,發什么愣?”
“爹,那個,還有二位兄長,今日正好屯田司的官員弄來了耕牛還有農具。
替孩兒把那學校外面的水田給侍弄了。”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獲得獲得了一個很好的靈感。那個稱心,趕緊去,替我拿我專用的紙筆來。”
看到眉飛色舞的程三哥,程咬金不禁一樂。
“怎么,你小子莫非又想到了什么賺錢的好點子不成?”
程處弼嘿嘿奸笑兩聲,壓低了聲音道。
“不不不,爹,孩兒想到的是一個可以讓咱們程家人能夠升官或者發財的好點子。”
不大會的功夫,鄧稱心就使喚來了紙筆,然后程處弼開始在紙張上寫寫畫畫起來。
然后嘰嘰歪歪地解釋了半天之后,程咬金愣愣地看著這位唾沫星子橫飛的三郎。
忍不住抬起了手揉了揉眉心,牙疼般的連連吸氣。
程大將軍雖然現如今是當朝一品顯貴,堂堂國公,可是早年間的時候。
不但要組織人手,保家護莊,偶爾也會拉著兄弟們下田幫忙。
對于那種沉重的直轅犁自然很有印象,可是現在,自家老三畫出來的圖樣,再經過他有理有據的解釋。
程大將軍已經能夠有七八成的把握,自家三郎,又搞出了不得的好寶貝。
還真像他所言的那般,是個能夠讓人升官發財的好寶貝。
“好小子,你這升官的速度,便是老夫活這么大年歲也沒見過。”
“不過你之前才剛立了新功勞,那個火器署若是再弄出點東西來,嘖嘖嘖……”
“怕是陛下都得心煩意亂,該怎么給你小子賞賜了。”
“老夫估摸著,給你升官十有八九不可能了,最多也就是賞賜你一些財帛。”
說到了這,程大將軍也不禁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這樣的功勞要是落到別人家去,不得高興瘋了才怪,可是在自家三郎身上,那簡直就是日常操作而已。
“爹你分析得太對了,所以啊,孩兒也覺得這份功勞,與其擺在孩兒身上浪費,倒不如……”
程處弼的目光掃過大哥還有二哥,最后落在親爹程咬金身上。
程咬金看到了自家三郎的表情,哪里不明白這小子是啥意思,撫著鋼針般的濃須猶豫起來。
就在這當口,難得到前廳來的娘親正好抱著那精神百倍的妹妹程七寶過來了。
“爹爹……”精神百倍的程七寶奶聲奶氣的呼喚,頓時讓程大將軍樂開了花。
趕緊躥過去把這個寶貝閨女抱在懷里邊親了好幾下。
那鋼針般的濃須扎得小閨女咯咯直笑,除了那三個調皮搗蛋的弟弟,一家人差不多齊了。
這個時候,程咬金乘著三個娃跟程七寶玩的當口,在夫人的耳朵邊一陣嘀咕。
聽到了夫君之言,娘子崔氏不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那正在逗弄著老七的三郎。
“咱們家三郎可真是長大了。既然已經是大人,就由著他的心意吧,夫君你覺得呢?”
程咬金仍舊有些躊躇,畢竟這可不是詩詞那玩意,隨口嘰歪兩句就算完。
程處弼早就支愣著耳朵聽到了父母的對答,看到親爹還在猶豫不決。
程處弼把懷中的七妹交給了二哥抱著,正色言道。
“爹、娘,孩兒年紀還小,如今都已是從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再往上擠,豈不是要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再說了,孩兒還有火器署暫時還沒出成績,還有那試種水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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