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太子妃。”程處弼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腳步聲,一回頭,就看到了太子妃蘇氏朝著自己行來,趕緊恭敬地地一禮。
“本宮謝過程將軍。”太子妃蘇氏朝著程處弼斂身一禮,這樣突然的舉動。
讓程處弼有些躲避不過,只能趕緊側身還了一禮。
“太子妃萬萬不可如此,微臣只不過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太子妃蘇氏看著跟前的程處弼,認真地答道。
“程將軍,或許對你來說,你只是盡了自己的責任,但是對于本宮來說,你卻是救下了殿下的未來。”
太子妃蘇氏沒有久留,又跟程處弼聊了幾句之后,便快步離開,回到了病房前等候。
聽到病房里傳來的父子二人言及過往的趣事而發出的爽朗笑聲,讓蘇氏的心情也越發地飛揚。
看著這位溫婉賢淑的太子妃,程處弼砸了砸嘴,雖然這位太子妃的長相與長孫皇后不相。
不過兩人那種溫婉賢淑的氣質,倒是頗為相似。
而李承乾好幾次都忍不住處含蓄地沖自己這個單身狗顯擺他娶了個善解人意的好婆娘。
嗯……程處弼很鄙視李承乾這個很不道德的撒狗糧行為,但也不得不承認李承乾的確娶了一個全心全意為他著想的好妻子。
李世民在驪山一直呆到了臨近黃昏,這才不舍地跟李承乾道別。
就在此時,于志寧卻趕了過來,向李世民奏請回長安,他的意思就是自己留在這里著實無用。
而且東宮的諸屬官,若是自己與太子殿下都不在,沒有人彈壓,容易出問題。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于志寧實在受不了隔壁院子,三個姓程的大漢傳來的呼嚕聲。
李世民讓于志寧自己去向李承乾請辭,而他則趕去了上皇湯的庭院。
不過父子二人的聊天方式比較尷尬,從來不聊彼此,只會聊身邊的人和事。
比如太子李承乾,比如晉陽公主小可愛等等。李世民坐了柱香功夫之后,看了眼天色起身辭行。
李淵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不禁有些憂心起來。“二郎,這個時候再回長安,豈不是要在夜里趕路?”
“你要不干嘛脆在湯泉宮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回去就是了。”
李世民聽到這話,特別是聽到了二郎這個稱謂,足足愣了好一會,這才回過神來。
李世民眼眶有此發紅地趕緊深深一禮道
“父親,孩兒此來,沒有驚動任何人,若是明日誤了早朝,孩兒實在是怕……”
李淵聽到了解釋,亦查覺到了李世民這是在打蛇隨棍上,罷了,看在承乾的份上,李淵輕嘆了一口氣。
“罷了,那,那你小心一些,對了,乘車回去吧,慢是慢了些,但還能休息一二,只要誤了明日早朝就行。”
“是,孩兒遵命。”李世民看到父親雖然沒有再喚自己二郎,可好歹沒有再稱自己皇帝,激得差點樂出聲來。
出去的時候,腳步都顯得有些因為過度激動而險些被絆到。
李淵緩步來到了門口,看著那李世民匆匆而去的背影,遠處還傳來了他顯得有些興奮的暢快笑聲。
李淵幽幽地輕嘆了一口氣,緩步再一次回到了屋子里邊,想了想,這才沉聲道。
“忠寶,把酒拿來,朕想喝上兩口……”
石化臉的忠寶公公微微頷首之后,快步而去,不大會的功夫。
便拿來了酒中精華,還有幾包從程處弼那里明搶過來的下酒菜。
“陛下,飲慢些吧,容易傷身……”看到了李淵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經兩杯酒下肚,忠寶小聲地提醒道。
“嗯,知道了,對了,方才程老三說手術室成功了是吧?”
“是的陛下。”
“那接下來,就是得要慢慢的等了,等等到乖孫能夠下地,朕也才能安心。”
李淵丟了塊小魚干進口中,緩慢地咀嚼著,好半天,才問了一句。
“太子,一定會好起來的,你說是嗎?”
“有陛下護佑,太子定然無恙。”忠寶恭順地答了一句道。
這話,讓李淵不禁一樂,指了指忠寶。
“罷了,走,隨朕到處走動走動,這兩日忙著牽掛承乾的身子,都還沒有好好的逛過這重新修繕的湯泉宮。”
已然年近七旬,卻還腰板挺好直的李淵大步而行,身后的忠寶那張僵硬的臉龐微露出了一絲笑意,旋及快步跟上。
李承乾躺在病床上,因為傷腿被固定著,整個人也難以翻動。
蘇氏一臉無奈地端著個碗,卻實在不愿強行喂,而夫君又總說沒胃口,讓她無計可施。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了寧忠公公的聲音傳來,蘇氏一扭頭,就看到了程三郎被寧忠請了過來,總算是松了口氣。
“見過太子妃,見過殿下。”程處弼看到了蘇氏手中的碗,再扭過了頭來沖自己勉強一笑的李承乾。
“處弼兄,小弟我好難受,好疼啊……”李承乾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看向程處弼。
看到這那副模樣,再一想想當初那位杜老六,那位哪怕是疼得滿頭大汗屁都不吭,有了吃的立馬狼吞虎咽吃個干凈。
那才是對自己負責,對病情負責。當然凡事不可一概而論。
杜老六就是一位經常被告社會毒藥打的糙老爺們,只要有活下去,只要是對他有利的,他都會主動的去做。
但跟前這位,則是被幸福包圍,渾然不知社會毒打是何物,指不定還以為是泡了溫泉井之后的搓背按摩的嬌情小生。
所以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的程處弼向蘇氏微微頷首之后,開始給李承乾檢查身體。
雖然已經給李承乾進行了穴位埋線,將那劇烈的疼痛已經緩減到了可以接受的范圍。
但是因為疼痛等等各種不適而造成食欲減退,這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處弼仔細地檢查著李承乾的身體,當然因為他的傷腿是固定的,所以無法反復搬動太子。
沒辦法給這位太子殿下進行烙餅式體檢,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殿下不餓?”程處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嗯,小弟不是很餓。”李承乾有些無可奈何地道。“實在是沒胃口,吃不下東西……但是我渾身疼,難受。”
程處弼微微頷首,維持著科主任查房的僵硬而不失禮貌待客的笑。
“但是殿下,你若是不吃東西,對身體恢復可是沒好處。”
“這我知道,可就是沒胃口,”
時時刻刻的刺激著神經的疼痛,實在是讓他渾身都覺得難受,一句話,孤是那么的難受,吃東西啥的,偏不樂意。
看到這位躺在病床上愁眉苦臉,表情哀怨的太子殿下。雖然很想抽他一頓,但僅僅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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