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看到趙昆雙眉一掀,似乎就要轉身下山這一幕。
腦中頓時警鈴大作,莫非真讓處弼兄猜中了,親爹這是要釣魚執法不成?
方才處弼兄已經解釋過什么是釣魚執法,處弼兄的腦子能夠想到這一招。
對于親爹智商十分信任的李恪,覺得以親爹經常突襲踹自己大腚的陰損性子,十有八九干得出這樣埋汰的事來。
當即攔在了趙昆的跟前,滿臉堆笑地道。“趙將軍,你這是想要上哪去?”
“你難道不覺得下面有些不對勁?”
“有嗎?烏漆麻黑的,能有什么不對勁的,趙將軍不必多慮了。”
“何況這里有柴大將軍率軍拱衛大營,定然不會有事。”
“不成,我得下去看看,萬一有什么意外……”
“別,千萬別,趙將軍你這么走了,那我們也得走,不然萬一被人逮著,沒你幫我們作證,那如何是好。”
“……”看著這位死纏爛打的吳王殿下,趙昆感覺這不是王爺。
而是特娘的一塊貼在鞋子底的狗屎,甩都甩不掉。
趙昆無奈地頓足了腳步,罷了,好在這里離大營不遠。
若是有什么問題,這邊只要鬧出動靜,必然會引起左衛精銳的警惕。
程處弼等人沒有搭理這一老一少,繼續兢兢業業地抓捕著知了猴。
山下,栓馬之地旁,柴紹身邊的兩名將軍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大將,要不要攆上山去?”
“不必,就在此地等候便是……若是把他們嚇得在山野之中四下亂跑。”
柴紹緩緩地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云淡風輕地解釋了句。
“萬一真是程三郎、吳王殿下他們,出了事情,便是本帥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聽得此言,大伙也明白這個道理,得,那就等吧,等這幫子混帳玩意自己主動鉆進陷井。
今天的耗時,比昨天晚上多了不少,而收獲也差不多翻了一倍。
四個鹽水壇子全者塞得滿滿當當的,每個人腰間的皮囊都塞得鼓鼓囊囊地,這才戀戀不舍地放棄了這片食材豐富的山林。
李恪想要當先下山,一把被趙昆給拽到了身后邊。
“殿下,下面有些不對勁,咱們還是小心為上。”
“程三郎,你也小心點?”
“下面不對勁?”程處弼看了一眼趙昆,目光透過樹隙朝下方看去。
負責看管座騎的程達正靠著一個插著火把的大樹打著哈欠,周圍栓著的座騎也都很安靜,根本啥也看不出來。
程處弼直接就樂了,大步地朝著下方而去。
“應該沒事,再說了,咱們就是來抓個知了猴,難不成還有護林員找咱們的麻煩?”
聽到了這話,一干親隨嘻嘻哈哈的紛紛下山,趙昆狐疑地打量著下方,最終還是固執地走在了吳王李恪的跟前。
由于被趙昆遮擋住火光,李恪好幾次差點腳下踩空。
讓他覺得趙昆分明就是想要報復自己拖住了他逃離的腳步。
柴紹安靜地看著,直到看到了那個嬉皮笑臉的程三郎出現在了栓馬處。
這才眼皮一跳,擺手一擺,剎時之間,兩百騎瞬間開始松韁展蹄,朝著目標地突擊而去。
聽到了突然來自四面八方的疾蹄之聲,措手不及的一干人等直接就懵逼了。
程處弼也同樣驚呆了,泥瑪,真有護林員不成?
說時遲,哪時快,就聽到了有吼聲傳來。“左衛柴大將軍在此,爾莫要莫妄動。”
“!!!”程處弼頓時兩眼一黑,泥瑪,千算萬算,果然釣魚執法。
程處弼深吸了一口氣,不管了,先過了這一關再說,然后騰身一躍……
柴紹柴大將軍率領兩百鐵騎不過十數息的功夫就沖到了近前,面容不怒自威地掃過在場的一干人等。
卻看到了一個最不應該出現在這里的人,大唐皇帝陛下的心腹侍衛頭子趙昆。
“……”趙昆看著這位率領左衛精銳突然出現的柴大將軍。
此刻也是心中一梗,有著無數的槽,實在不知道從何吐起。
“……你們,嗯?……”柴大將軍抬手指著這幫子家伙,嘴皮子都有點哆嗦。
但很快發現,少了一個人,程三郎。
“程三郎,你小子貓在哪?給老夫滾出來!”
柴大將軍直接拉下了臉,在人群中尋找,看著這幫子臊眉搭眼的家伙里邊,愣是沒發現程三郎。
旋及就看到了吳王李恪,此刻正夸張地咧著嘴,眼珠子鼓得就像是夏夜發情的青蛙。
“吳王殿下,你這是……”柴大將軍跳下了馬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表情如此夸張的吳王殿下。
然后若有所覺的一扭頭,順著吳王李恪目光向看的斜上方看去。
“來人,舉火,把火舉高一點。”
“……”此刻,已經攀爬到了距離地面至少兩丈高地方,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只具有隱身功能樹懶的程處弼絕望地翻了個白眼。
特娘的……李恪你這個插老子兩肋雙刀的混帳。
“……”兩百左衛精銳,還有那些左衛將領們齊刷刷地抬起了腦袋。
看到了大名鼎鼎的程三郎后,直接就笑崩了。泥瑪,不愧是動手能力很強的程家人。
原本一肚子火的柴紹也生生給氣樂了,翹起手指頭指著斜上方。
“程三郎,你小子別裝聾作啞,還不給老子下來!”
程處弼無可奈何地緩緩滑降到了地面,柴紹按捺住笑容。
正想要發作一下,就看到了趙昆沖自己頻頻遞來的眼神。
柴紹狐疑地打量著趙昆,卻沒有動彈腳步的意思。
趙昆只能硬起頭皮上前小聲地道。
“還請大將軍隨我過來,事關陛下……”
“……你隨我過來。”柴紹聽到趙昆言及陛下,自然也不敢怠慢,示意趙昆隨自己到得一旁。
趙昆湊到了耳朵邊嘀咕了幾句,柴大將軍一臉呆滯地看向趙昆,直到這位侍衛頭子無比篤定地點了點腦袋。
柴大將軍整個人都不好了,咬了咬牙,特娘的……這叫什么事?
程處弼從樹上躥下來之后,黑著臉,朝著李恪指了指。
李恪趕緊縮到了房俊的身后邊去,臊眉搭眼地賠笑道。
“處弼兄,小弟我真不是故意的,誰讓你就在我跟前躥上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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