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明日……明日稱心你去,后天讓程達去,你們輪流過去盯著。”
“好的公子,小人明白。”
幾乎在同一時刻,長安,房玄齡黑著一張臉,緩緩地步入了府邸。
看到這位老爺情緒很不對勁,房慎只能小心翼翼地侍候著老爺入廳,順便朝著一旁的下人打了個眼神。
不大會的功夫,夫人盧氏就在一個嬌小玲瓏的貼身侍女春桃的陪伴下,來到了前廳。
正呆呆地坐在廳,目光看著跟前陛下御賜的菊花茶,卻連眼皮子都不樂意動彈的房大相爺總算是抬起了頭勉強一笑。
“原來是娘子來了……”
“夫君怎么了,妾身看你今日似乎情緒不佳,難不成,那個長孫國舅又……”
“今日倒沒有人跟老夫發生沖突,不過,不過事情跟咱們二郎有干系。”
盧氏不由得一呆,好奇地問道。
“夫君此言何意,咱們家二郎之前不是剛在九成宮立下了救駕之功嗎?難不成,做了什么壞事?”
“不對不對,咱們二郎性子是跳脫了些,可是那可是個聽話的好孩子,定然不會……”
房玄齡幽幽地長嘆了一口氣,這才忍不住道出了自己心情不佳的真相。
“唉……你可知曉,二郎他入了左衛。”
“入了左衛,夫君你的意思是,咱們家二郎當了將軍了?”
盧氏看到了夫君那張黑得就像是后廚燒了十多年柴的銅鍋鍋底,不禁有些著惱地輕頓足道。
“這二郎是哪根筋不著調,怎么會鉆到那又苦又累的軍伍里邊去。”
“之前陛下給他授了一個驍騎校的勛官,畢竟他是為了陛下,殺敵立功,驍騎校之勛,倒也理所應當。”
“可是今日老夫才知曉,這小子主動求了陛下,想要入軍伍。”
“陛下就把他給塞進了左衛,為一郎將,你說……你說他堂堂大唐相國之子。
居然放著好好的文臣不做,居然去做武臣,這,這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若是這小子在老夫跟前,老夫非打斷他的腿不可。”
盧氏看到自家老爺怒發沖冠,并指如劍,就差捏個劍訣徑直殺去九成宮抽那二郎的架勢。
趕緊開口安撫道。
“好了好了,夫君你也犯不著這么生氣著惱,這小子打小就樂意舞槍弄棍的。”
“由著他去耍弄些時日,等他吃了苦頭,自然就會知道夫君的一片苦心……”
“哼!可我就怕這小子不明白。想我們房氏一門,詩書傳家,老夫一直對他和他大哥苦心教導。”
“就是希望他們能夠早日成才,在才學之上有了建樹,也好入仕朝庭,為朝庭效力。”
“卻不想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居然棄文從武,非要去干那危險的勾當,簡直豈有此理……”
看到夫君喋喋不休地瘋狂吐槽,盧氏頓時有點不樂意了。
“咱們二郎還小,他樂意,你就讓他試試唄。”
“試試,萬一他就樂意去干這等危險的行當,日后如何是好?”
“我們房氏……”
“妾身可是記得,夫君的族叔,也是一位投筆從戎,建功立業的將軍。”
“???”房玄齡張著嘴,呆愣愣地看著那說完這句話后,故意不看自己的娘子盧氏。
這可真特娘的太扎心了,偏偏又還是真事,讓自己無法反駁。
一旁的春桃緊緊地抿著小嘴,眼珠子看了一眼老爺那副氣得七竅生煙,抬起了大巴掌,舉了半天之后。
最終悶哼一聲,順勢撫了一把胡須,憤憤地看著天花板,決定不跟這個嘴皮子厲害的婆娘互懟。
這,是顧家又愛家,喜歡顧全妻子顏面的大唐名相最后的一絲倔強。然后用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地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婦人之見。”
盧氏雙眉一挑,朝著那邊看過去。
“夫君你說什么?”
“老夫什么也沒有說,怎么了?”房玄齡表情很迷茫地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盧氏悻悻地收回了視線,總覺得夫君在嘀咕自己,可是又偏偏沒有證據。
盧氏盤算了半天,走到了房玄齡的身邊坐下,雙手輕柔地給夫君松起了筋骨。
一開始那兩下,房大相爺還很傲嬌的繼續昂著脖子,可是三五下后。
房大相爺瞇起了兩眼。“嗯,往下一點,那里有些緊……”
盧氏嘴角微揚,繼續給夫君松著筋骨一邊小聲地道。
“夫君,如今咱們二郎都入了軍伍,木已成舟,你便是發再大的火,也是無用的。”
“何況二郎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小到大,被你收拾了多少回,又念進了幾本書?”
聽到了夫人之前,房玄齡不樂意地悶哼了一聲,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妻子說的是實話。
那小子跟大郎不一樣,大郎就是中人之資,這老二,其實要比大郎還聰明一些。
可是這小子自幼被妻子寵得有些無法無天,而且還不樂意讀書,成天就想著舞槍弄棍。
唉,難不成是因為在這小子過抓周的時候,因為抓到了族叔送的木刀,這是天意不成?
“罷了,暫且由著這小子吧,反正等再過上幾年,他尚了公主,上天入地,老夫想管,也管不了嘍……”
“瞧夫君你這話說的,他就算尚了公主,還不一樣是你兒子,難道還能不姓房?”
春桃看著老爺和夫人,不禁有些想念起那隨同二公子前往九成宮的房成房大哥。
聽說房大哥也很勇敢,殺了一個突厥蠻子,陛下還特地賞賜了他一柄寶刀,也賞賜了他不少的財帛。
不愧是他,真希望他能早點回來,自己也能早一些見到他,聽他親口說一說殺敵立功的故事……
第二天大清早,程處弼就躥到了胡匠人那里,不得不承認,不愧是老師傅,干起活計來果然不是蓋的。
重要的是,他能夠理解程處弼的設計風格,不過一直忙碌到臨近中午的時候。
第一把遮陽傘這才算是正式出爐,程處弼拿著這柄漂亮的淡藍色的綢傘。
比起平日里所用的油紙傘要小巧,而且十分輕便,另外方竹那特殊的造型,也便于握持。
詳端了半天之后,程處弼滿意地點了點頭,二話不說伸手入懷中,取出了一塊銀錠,拍到胡匠人手中。
“這如何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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