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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來到這里,跟那管事程文聊了起來。
管事程文,這個名字看起來文謅謅的,但實際上,仍舊是膘肥體壯濃眉怒目的程家人模樣。
看到了三公子后,程文給程處弼詳盡地介紹起了現在的進展情況。
“我們訂購的大炒鍋,怕是還得有幾日才到,另外就是三公子你說的烤房,我們也已經正在興建,就在那邊。”
“用的是泥土夯實的墻體,避免在碳火烘烤的時候發生意外。”
“還有那邊是我們的人暫住的屋子……”
“嗯,很好,對了一定要記住,在這里居住,室內一定要有火,不然,長期過度潮濕,不但對器具不利,對于身體也沒有好處。”
“等那長寧州那邊的煤運來,到時候就在屋子里升爐子,省得被煙熏。”
“多謝三公子體諒,咱們這邊已經在瀘州訂制了一批爐子,過不了多少日子就會送來。”
程處弼就這么與房俊在這里晃晃悠悠的走動著,視查著老程家的茶廠。
時不時跟程文說上幾句,那些地方需要改進,哪些地方需要怎么樣。
特別是制茶的廠房,還有擺放茶葉的庫房,都最好是建在高地,避免水浸。
“我已經讓他們在修建磚窯了,回頭,廠房還有庫房,都以磚石修建,不要木制的。”
木房子雖然冬暖夏涼,但問題是那玩意容易出意外,總之防火防水防盜,還是磚房更堅實。
房俊晃晃悠悠地跟在程三郎的身邊,靜靜地聽著處弼兄交待那些注意事項。
之前處弼兄說要到這邊來種植茶葉,原本一干漢唐商行的股東也有些心動。
最后還是處弼勸住了大伙,因為他要制作的茶葉,與再如今所飲用的茶制品截然不同。
畢竟這年頭,那些人喝的茶湯,程處弼實在不習慣。
所以程處弼也擔心,自己搞出來的紅茶和綠茶,不受歡迎。
為此,綜合了多方面的因素之后,程處弼覺得自己先搞一搞再說。
另外,程處弼還準備搞一搞黑茶,其實也就是現如今大唐制茶的工序給它簡化下。
特別是大唐的制茶,茶葉還需要搗碎,程處弼最恨的就是喝茶葉沫子,所以很嫌棄這道工序。
總之一句話,程處弼就是想先拿出了成績,好歹有了東西可以讓他們看到,讓他們品嘗到。
若是漢唐商行諸位股東也想要搞,到時候再弄不遲,反正大唐那么大,適合種植茶葉的地方多了去了。
何況現如今漢唐商行的主要精力已經投入到了南邊的交州還有西邊疆域的涼州。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涼州那邊怎么樣了,不過程處弼倒是已經拉到了親爹的來信。
去歲末的時候,白疊布冬衣就已經制作了超過三萬套,所以,趕在春末之前就可以完成五萬套交予朝庭。
不過,自己能夠收到親爹的來信,也不知道親爹他們,可有收到自己的信?
就在入蜀的時候,程處弼就已經讓畫師繪下了那蜀道的雄險崎嶇。
用的可不是程家紙,而是大唐質量最厚也最硬的硬黃紙。
程處弼將這些硬黃紙裁剪成了后世的明信片大小,讓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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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極細的工筆在上面作畫。
而他自己則用鵝毛筆在上面寫下自己對于一路上的見聞,還有強烈的個人情緒表達:吐槽……
當然,不是程處弼樂意吐,而是特娘的不得不吐,不吐不快。
首先第一點就是,路太特娘的難走,交道十分不便利,當然,程處弼肯定不能光吐槽。
自然還要贊美一下蜀中的悠美景致,以及各地的特色,人物風貌。
好在程處弼擅用細筆,除了讓畫師在明信片上,繪下只能占一半大小的畫面后。
剩下的地方,幾乎都被程處弼那一手越練越好的硬筆書法占據。
不過程處弼每一次到得地方,想要寄信的時候,最難受的不是他,而是那位畫師。
每一幅畫,他都至少要重復畫上七八遍。
程處弼自己留上一幅,剩下的七張明信片,程處弼都會嘰嘰歪歪一通之后。
分別寄給不同的人,例如親爹和親娘一份,太子殿下一份,晉陽公主那個小可愛也有一份。
自然也少不了武媚娘這位未來女盆友的那一份。
另外還有李德獎這個倒霉貨色也有一份,沒辦法,這位哥們原本想要成親之后就要躥出去浪。
結果沒有想到,這哥們不愧是名將之后,火力較猛,成親不過一兩個月,他妻子就懷上了。
這下子,不但是李靖不允許他瞎溜達,就連過往最支持他的娘親紅娘子,也嚴令他在孩子降生之前,不得離開關中一步。
這讓他極度郁悶,特別是聽聞著名的妖蛾子三人組要躥去那蜀中之后。
這家伙聽聞程處弼要給太子殿下寫信啥的,央求程處弼也給他去信,讓他好通過其他人的角度去了解世界。
程處弼雖然覺得老子給個大佬爺們寫名信片似乎有點那啥。
但問題是太子殿下同樣也是大佬爺們,一個也是寫,兩個也是寫,也就順便了。
思來想去,程處弼覺得寫都寫了,多他一個不多,干脆順手給皇帝陛下也來一份。
長安城內,東宮內,此刻,穿衣顯瘦的排骨精太子殿下正攬著懷中慵懶的太子妃蘇氏。
正在欣賞著那屋外的綠意,春天,已然來了,而處弼兄,也已經離開了不少時日。
也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是不是此刻正在跟三弟還有房二郎一起正在瀘州愉快地打著竹牌。
又或者是正在烹飪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美食,三個人正在大快朵頤。
猶如春倦的貓咪般靠在李承乾懷中的太子妃蘇氏仰起了頭。
看到了夫君明顯在走神的模樣,不禁輕聲問道。
“夫君在想什么呢?”
“春天都來了,也不知道處弼兄的信來了沒有。他應該不會忘記給我寫信吧……”
“……”蘇氏無奈地搖了搖頭。
“夫君放心吧,程將軍可是重諾之人,他既然答應了,那就肯定會寫的。”
夫妻二人正說話間,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入了殿內,蘇氏趕緊坐起了身來,維持住了大唐太子妃的賢淑與矜持。
李承乾也坐得筆直,就看到了一位興奮的小宦官揚了揚手中的信封。
“殿下,程三郎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