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嫣然一笑點了點對。“夫君言之有理。”
“說起來,程大將軍在瀘州也是留下了赫赫威名。
那程三郎似乎比程大將軍還要厲害一些,這才多長的時間。
他就已經在那些羈縻州諸獠跟前,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世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有些難以置信地道。
“是啊,也不知道這熱油鍋撈銅錢,這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這上面可是寫著,油鍋已滾,冉冉生煙,程三郎擲銅錢于鍋中,伸手撈取之。
雖然手臂出鍋之后泛起了紅色,可之后又以生姜入鍋,姜片直接被炸得卷曲焦黃變焦,足見絕非游戲。”
讀罷了這段記載,長孫皇后也不禁訝然乍舌道。
“這小子總不會真的是鋼筋鐵鼓吧。”
李世民沉思了一會之后,斷然地搖了搖頭道。
“不可能,這小子上一回為了救咱們明達的時候,兩條胳膊擦傷多處,為夫可是親眼所見。”
“十有,這小子指不定會有什么戲法手段。”
聽到了夫君之言,長孫皇后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旋及失笑道。
“這盧國公一家人還真是跟這瀘州有緣分,先是父親為大都督,之后程三郎為瀘州大都督長史。”
“指不定十幾二十年后,程氏若有后人前往赴任……”
這話令這位大唐天子不禁大樂。
“到時候,程氏祖孫三代,皆任瀘州官吏,這倒也不失為佳話,哈哈哈……”
房玄齡撩起前襟步入了書房,揉了把臉,在書房之中悶坐,一想到那瀘州關于二郎的流言。
詩書傳家的房大相爺心里邊就堵得慌,就在房大相爺長吁短嘆的當口,妻子盧氏出現在了屋外。
看到了妻子盧氏,房玄齡勉強一笑。“娘子你怎么過來了?”
“妾身方才聽聞,夫君今日似乎心緒不佳,莫不是朝堂之上,又與人生了爭執?”
盧氏款款地走到了房玄齡身邊坐下,親自給房玄齡滿上了一杯茶湯問道。
“唉……這倒沒有,今日朝議頗為順利,只不過,陛下收到了繡衣使喚從瀘州傳來的折子。”
聽到了瀘州二字,盧氏的心頓時懸了起來,緊張地抓住了夫君的胳膊。
“怎么了,難不成跟咱們二郎有干系不成?難道二郎在那邊水土不服,生了病了?”
“娘子不必擔心,那小子吃得好,睡得香,成天一邊讀書一邊耍著三百斤的石鎖砸人玩。”
“啥?”盧氏一臉懵逼地看著夫君,你確定你說的是咱們家二郎?
看到妻子那副快要風中凌亂的模樣,房大相爺差點樂出聲來,趕緊勉強控制住了表情。
“哼……那小子,如今正在瀘州大都督府天天耍石鎖,哪還顧得上什么四書五經。”
房大相爺便將事情源源本本給妻子盧氏解釋了一遍,聽得盧氏哭笑不得。
卻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這是瀘州百姓口耳相傳的流言蜚語,莫說是房相爺,便是皇帝陛下怕也阻止不了。
“夫君你也莫要太過氣惱了,咱們家二郎如今已然入了武職。
若是能夠在這方面能夠有所建樹,總比他什么也不行要強吧?”
房玄齡長嘆了一聲撫著長須,表情甚是悲愴地道。“想我房氏,詩書傳家近千載。”
“老夫雖然讀書不算有什么大成就,可好歹自認也是斯文人,怎么就偏偏……”
“好了好了,要不回頭夫君你問一問你堂叔,怎么當上的將軍,回頭正好教一教咱們家二郎。”
“???”房玄齡的臉直接就黑了,不樂意地扭過了頭來。簡直就是哪壺不提開哪壺……
卻看到妻子盧氏跟個沒事人似的,將剛剛給自己滿上的茶湯自己端去喝了。
看到夫君拉著個臉,抬腦袋看天花板不搭理人,慢條斯理地飽完了那一碗茶湯之后,抄起了另外一只茶碗給夫君滿上了一杯。
這才抬手輕輕地給夫君按摩起肩背,房玄齡一開始還很傲嬌地不理會。
可是等到兩三手下去,房玄齡舒服地閉上了雙眼,這個時候,盧氏溫言軟語地道。
“夫君,你就別老難為二郎了,既然入了武職,就安安心心的由著他吧。”
“二郎寫給咱們的信里,那種發自肺腑的開心,難道夫君你感覺不到嗎?”
“二郎雖然遠在瀘州,都還惦記著你這個當爹的嗜好茶湯。
他還特地交待,你這個當父親的脾胃不好,他會多給你寄些可以溫養脾胃的紅茶過來……”
大唐名相的火氣,隨著妻子盧氏在肩膀上的揉捏,還有那輕言曼語之后,漸漸地熄滅,只剩寥寥青煙。
“罷罷罷,由著他吧,老夫懶得搭理。”房玄齡嘴硬地嘀咕了句,繼續瞇著雙眼,享受著妻子的體貼。
盧氏嘴角輕揚,繼續溫柔地給夫君按摩著他的肩背,小聲地開始嘀咕起那個調皮的老三今日發生的趣事……
李靖杵著拐杖,緩步進入了府中,繼續就這么杵著那根陛下親自賜下的靈壽杖,繼續往府中深處行去。
一直到進入了內院之后,聽到了深入傳來的小奶娃哇哇的大哭聲傳入了耳中。
李靖不由得心中一喜,沒再繼續杵杖而行,而是提著這根靈壽杖朝著深入大步流星地走去。
內院里邊,看到了這一幕的家丁們對此似乎見怪不怪,紛紛朝著自家老爺行禮之后繼續各忙各的。
不大會的功夫,就來到了嬰兒啼哭的屋子,就聽到了二郎李德獎在那里小聲地嘀咕道。
“娘親,你看這小子長得這么結實,孩兒也是出了不少的力……”
李靖就聽到了娘子那清朗而又不容置疑的聲音。
“閉嘴,等我的乖孫再長大一些,會認人了再說。”
“娘……”
“呵呵……你就算叫我奶奶都沒有,除非這小子叫老身奶奶,讓老身開心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