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一臉黑線地打量著在跟前闡述他那個大膽想法的處弼兄。
終于明白,為什么處弼兄才是妖蛾子之王,而自己頂多只是一只妖蛾子。
等到處弼兄唾沫星子的說完,李恪這才抹了把臉上的唾沫星子,面無表情地道。
“處弼兄,你這么亂搞是要出大問題的。”
“出什么大問題?”程處弼雙手一攤,振振有詞地道。
“賢弟你可莫要忘記了,我可是奉了劍南道巡撫使之命,一切軍機,由我們瀘州大都督府臨機決斷。”
“是啊是啊,但是他說的是瀘州大都督府,沒說周邊諸州啊。”
程處弼直接就樂了。“請注意,老李的原話是:此事,就委以瀘州大都督府自行處置。”
“意思是啥,由咱們哥倆自行處置,我們覺得光憑瀘州一地之地不足以,那么就多搞點人馬,這能有錯嗎?”
“之前處弼兄你不是說那些獠兵都是烏合之眾,怎么又改了主意了?”
程處弼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各州那些獠兵精銳,頂多算是精銳級的烏合之眾,但是,兵馬多,總是能壯壯聲勢。”
“若是程某就領著一兩千人躥過去,人生地不熟的。
而洱海六詔,光是北邊那五詔,隨便都能夠湊出三五千人馬,根本就威懾不了對方,萬一真要起了沖突。”
“你覺得你爹能放過咱倆?你還想要娶那蒙舍詔的小姐姐?呵呵……”
聽到了處弼兄之言,李恪也不由得臉色一變,表情嚴肅了下來,這可是軍國大事,輕忽不得。
重要的是,李恪自認軍略不足,至于處弼兄,卻是一個總能夠創造奇跡的男人。
雖然大多數時候盡鬧妖蛾子,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卻總能夠達到目的,完成目標。
李恪咬牙切齒半天,最終兩眼一閉,從懷中取出了那份手令朝著程三郎遞了過去。
“罷了,既然處弼兄你執意如此,那……這份劍南道巡撫使的手命,你拿去吧。”
程處弼一臉黑線地打量著李恪遞過來的玩意,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愧是被皇帝大佬稱為英果類已的家伙,簡直就是根老奸巨滑的老油條。
程處弼面色一板,將這份手令直接塞回了李恪的衣襟里邊,正色說道。
“我要這個做甚,當然是由你這位瀘州大都督、吳王殿下來下令。”
李恪看著被塞回了懷中的那份手令,感覺那就是一根燒紅的烙鐵被塞進了自己懷中。
“不不不,處弼兄你不必如此,咱們弟兄何必講那么多虛禮,你辦事我放心。”
“呵呵……不要想讓程某人違背大唐律法,我不是那樣的人,你拿著。”
門外,李德還有程杰等人一臉黑線地呆立在門外。
看著吳王殿下與程三郎二人一本正經地在屋里相互踢皮球推卸責任。
“李哥,你覺得他們誰會贏?”程發美滋滋地看著熱鬧,還拿胳膊肘頂了頂旁邊的李德。
李德呵呵一樂,搖了搖頭。“伯仲之間,很難說誰能贏。”
程杰差點就樂出聲來,這樣文謅謅的說法實在不爽利,要老夫說,就是兩個推卸責任的本事難分高下的難兄難弟才對。
足足持續了柱香的功夫,力氣沒有程處弼大,總被那玩意往懷里捅來捅去的李恪直接就急眼了。
“停,處弼兄,住手,咱們能不能別這樣,捅得小弟胸口都疼。”
程處弼白眼一翻,抄起了一旁的茶水灌了一大口,這才呵呵一樂。
“說得跟我對你干了什么傷天害理之事似的,那還不是你挑起來的。”
李恪抹了把臉,眼珠子轉了半天,最終頹然一嘆,生不如死地道。
“這手令是李叔交給瀘州大都督府的,就算小弟我塞給了處弼兄你,小弟我也一樣要擔責任。”
聽到了李恪這么一說,程處弼頓時兩眼一亮,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濁氣。
“看看,你想明白了就好,你才是大都督,我可不是,所以我擔的責任肯定比你小。”
李恪沒好氣地白了程處弼一眼,這才有氣無力地把這份手令給丟在案幾上。
“所以處弼兄你拿著吧,有了這份手令,劍南道諸州,便是小弟我,也得以你馬首是瞻。
等你到了姚州,若是沒有這份手令,你如何讓姚州的精銳聽你的命令?”
程處弼狐疑地打量著李恪,總覺得這小子這樣的做法有目的。
“處弼兄,反正你愛信不信,我這也是為了讓你能夠多有一份力量,幫助蒙舍詔。收拾另外五詔。”
“你若是不樂意要,只要你有本事想其他辦法壓制住洱海六詔,小弟我也沒意見。”
確定這家伙應該不是在編鬼話騙自己,再加上程處弼也很擔憂自己兵力不足,只能沒奈何地收起了這份手令。
“算了,看在你說得這么誠肯的份上,我就免為其難的收下。”
“這才對嘛,唉,為了說服你,浪費了我這么多的口水……”
兩個各懷鬼胎的年輕人總算是又搭成了一致。
不過,仍舊需要由李恪這位吳王殿下來借劍南道巡撫使的手令來知會瀘州周邊各州官員。
讓他們知道,瀘州大都督府長史程處弼,奉了巡撫使之命,征調各州獠人兵馬南下鎮撫姚州。
公文主要就是派發給瀘州周邊的戎州與播州。
位于戎州中部的馴州白刺史等一干曾經直面過程長史怒火的大小獠首。
在收到了州刺史府派發來的公文之后,白刺史呆呆地坐在那里,反復看了兩三遍,這才咬了咬牙。
“派,我馴州愿派五百精銳,為程長史效命。”
“大獠首,咱們需要派出那么多人手嗎?”一旁的心腹不禁面現難色。
聽到了這話,白刺史危險地瞇起了眼睛。“你想要讓老夫再承受一次那程仙長的怒火嗎?!”
聽到這話,心腹手下嚇得臉色煞白,趕緊俯身退到了一旁。
另外幾位部下也是面面相覷,不敢吱聲。
大家都猶記得,白刺史在經過上次的變故之后,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緩過來,就是讓程仙長的妖法給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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