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只能咬牙,暫且把二郎之中擱置一邊,兢兢業業地操辦起了東巡東都洛陽之事。
現如今東都這邊的諸多事務也已經都走上了正軌,十數萬精銳也都可以頓頓飽食。
文武百官也都各有居所,一切都搞定,房玄齡決定今日正好過來,好好地跟陛下聊一聊自家二郎之事。
如今,在瀘州政績卓越,又在雅州立下了戰功,可以說,算是文武之功已然盡有。
是該讓那個孽子早點離開劍南道那種是非之地,回到家中來娶妻生子,早點為老房家開枝散葉了。
房玄齡背負著雙手,隨著那名宦官在這炎夏之日行走在洛陽宮中。
不一會的功夫,就已然兩頰現汗,不過好在,那貞觀殿已然近在眼前。
貞觀殿的前身是前隋的大業殿,被楊廣以其年號為殿號。
陛下自登基之后,一直沒有來東都浪過,倒也沒有在意這邊。
不過這一回東巡洛陽,擇其議事以及辦公的場所,便是這大業殿。
陛下自然不樂意,大唐的皇帝,怎么可能還用前朝楊廣年號起的殿名。
于是乎,陛下大筆一揮,把楊廣那個極度自戀的殿名給取了下來,換上了一個同樣很自戀的殿名:貞觀。
一想到東巡到此,在更換殿名的時候,百官不樂意,覺得陛下這是在學楊廣,這樣不好。
而且也太得瑟了,可偏偏陛下力排眾議,認為自己乃是大唐天子,就應該有更加廣闊的胸襟。
同樣也有要超過前朝天子的勇氣,更何況,朕是馬上天子,正是因為朕的努力和付出,取代了隋朝。
所以,不掛朕的年號,你們還想掛啥?
對于陛下的這種說法,一干文臣吡之以鼻,但問題是那幫子厚臉皮的粗鄙武夫卻都跟陛下共進同退。
于是乎,貞觀殿這個令人覺得有些羞恥的殿名,被堂而皇之掛在了原大業殿上。
看著辣眼睛的貞觀殿那三個字,房玄齡都覺得自己替陛下臊得慌。
趕緊像個正經人看到騷肢弄首的小姐姐一般,飛快地移開了目光。
等到房玄齡趕到了偏殿的位置,正好看到陛下正快步行來。
房玄齡趕緊上前一禮。“臣參見陛下。”
李世民伸手扶起了房玄齡,看著他兩頰生汗的模樣,趕緊拉著房玄齡一同往偏殿內行去。
“房愛卿快快請起,你怎么來了……瞧這天熱的,走走走,趕緊進去涼快涼快……”
房玄齡隨同著李世民一同入殿之后,自有宦官送來了冰過的毛巾,擦拭掉了汗水,整個人頓時精神一振。
端起了茶水呷了一口,房玄齡正要開口說事,就聽到了殿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扭頭,就看到了一名宦官快步而來,將一份東西交給了迎上前去的趙昆。
趙昆接過之后,面現異色地快步行了過來。“陛下,這是瀘州送來的急奏。”
“瀘州來的?”李世民方才還很顯得輕松的表情瞬間淡定不能。
坐在一旁的房玄齡也不禁心中一驚,目光落在了那份奏折之上。
眼睜睜地看著陛下伸手將那份奏折接了過去,只是,在看到筆跡的瞬間。
李世民臉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這不就是權卿權萬紀的字跡嗎?
這是怎么回事,之前權萬紀關于恪兒側妃之事,已然上了奏折。
得知這位向來嚴苛的古板忠耿老臣,都已然認可了那位蒙舍詔張氏女。
李世民就算是有些不太樂意,但還是很信任這位老臣子的眼光與判斷力。
所以在收到了奏折之后沒過多久,就派出了使者,前往瀘州以期早已解決李恪的側妃之事。
這才沒過去半個月,按理說,使者哪怕是跑得快些,也應該才至蜀地,怎么這會子又有奏折遞來。
難不成,又有什么新情況不成?
李世民飛快地開動腦筋思考,一面將那份奏折抄起在手中這才剛一打開。
看著那力透紙背的筆觸,就感覺到了權萬紀一股子濃濃憤怒撲面而來。
權萬紀很憤怒,就是因為他當年曾經抓到過李恪那小子跟人玩游戲賭錢,特地惡狠狠地告了李恪一狀。
就是希望那小子能夠有個深刻的教育,而李世民也不出意外地收拾了李恪一頓,讓他知道了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
可是現在,那三個家伙居然在大都督府中打牌,而且還是特娘的通宵打牌,重要的是還被權萬紀給抓個現形……
李世民一臉黑線地看著這份奏折,能夠想象得出這位權卿家在看到了那三個混帳通宵打牌之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李世民本想要吐上一句槽,可最終只能長長了吐了一口濁氣。
而坐在一旁的房玄齡看到陛下在讀那份奏折之時,表情一會像是想要笑,又像想要生氣上火。
總之表情十分復雜,復雜到房玄齡一臉懵逼滿頭霧水。
“陛下,到底瀘州發生了何事?”房玄齡看到李世民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問道。
李世民無可奈何地將那份奏折遞給了身邊迫切想要知道消息的房玄齡,還順道吐了句槽。
“房卿,罷了,房卿家你自己看看吧,那三個小子,簡直讓人頭疼……”
房玄齡接過了奏折一看,瞬間臉色也黑了下去,水土不服,就服自己的親兒子。
躥去雅州在戰場之上打生打死的,剛剛才功成名就,率領兵馬回到了瀘州。
你這小混蛋不好好的休息休息,養養身體,日后也好成親早日為老房家開枝散葉,多生點讀書種子。
居然不顧旅途的疲憊,當天晚上就跟程三郎和李恪那兩個混蛋打了一個通宵的牌……
房玄齡越看火氣越大,到得最后氣喘如牛,鼻孔都差點要把火星給噴了出來。
看得李世民都有些擔心,生怕這位愛卿氣壞了身子。
“愛卿莫要著惱了,這三個小娃娃,回頭朕就下旨訓斥他們,給他們點教訓。”
房玄齡聽到了陛下這話,暗松一口氣,雖然氣二郎那個小混蛋胡來,但是他也很擔心陛下著惱。
“陛下所言極是,不過臣……臣以為,殿下還有犬子等人,不該再繼續放任他們在瀘州無人管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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