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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二老爺哪里料想得到,自己這位仕途順利的三堂叔會突然出現在此。
此刻看到了位高權重的堂兄,哪敢有半分的怨言,趕緊起身一禮。
“見過三堂叔。”
“光仲不必多禮,老夫過來尋你,是有正經……”鄭侍郎大步前行,來到了跟前,抬手扶起了鄭二老爺,目光下移。
然后就看到了那冊攤開在桌案之上,圖畫很不正經的書冊。
那細致如微的描繪,還有那躍然于紙上的神態,讓鄭侍郎兩眼一亮。
旋及一臉黑線,很嚴肅地瞪了一眼鄭二老爺。然后目光一斜,那位侍女趕緊告退到書房外面,將書房門掩上。
鄭侍郎這才坐了下來,恨鐵不成鋼地拍著那筆法精湛的畫本嗔道。
“光仲,大白天的,你不專研學問,卻在看此等閑雜之書?”
“你莫要忘記了,我滎陽鄭氏,靠的是詩書傳家,而不是靠這些閑書。”
“之前汝父還特地來信知會老夫,讓老夫多多督促于你,莫要以為不入仕,便可肆意妄為,成日跟那些紈绔子弟耍樂,壞了我鄭氏的清譽。”
雖然年紀比這位三堂叔只小幾歲,可是鄭二老爺,卻生生被這位位高權重的三堂叔訓得跟灰孫子似的,唯唯諾諾不敢反駁。
“這等污穢之物,老夫既然見了,就不能留,回頭就將它帶走毀掉,省得害你。”
鄭侍郎一臉痛心疾首地將這份不正經的畫本抄了起來抖了抖,這才帶著滿臉的嫌棄,收入了袖中。
然后陰沉著臉,看向跟前心疼得險些滴血的鄭二老爺道。
“你可知曉,如今洛陽城內,又有《洛陽牡丹雅集》售賣之事。”
“不可能。”聽到了這話,鄭二老爺第一時間下意識地反駁道。
“那些市面上的《洛陽牡丹雅集》,早就被侄兒還有諸家子弟,聯手盡數收購掉了。”
“而且收購之后,已然全數銷毀,而且侄兒等人也警告了那些抄書人,不許抄錄《洛職牡丹雅集》售賣于市井。
如今所剩的,也就是那些武勛重臣手中的,難不成,是他們放出來的?”
“侄兒這就派人手去收來,定然不教此書流于市面。”
“你且來看看……”鄭侍郎伸手進袖子,嗯,另外一邊袖子,取出了一份,他剛剛命人去買來的《洛陽牡丹雅集》。
鄭二老爺匆匆掃了一眼封面,臉色不由得一變。然后趕緊打開了書冊,不禁發出了一聲輕咦。
“不對啊,這不是我們鄭氏書坊印刷的。”
“你再看看書冊最后面……”
鄭二老爺快速地翻到了后邊,只掃了一眼,瞬間眼珠子就鼓了起來。
“漢唐商行優質圖書系列,印刷冊數,十,十萬?!”
神特么的漢唐商行優質圖書系列,這踏馬都是什么鬼玩意?
“十萬,呵呵……”鄭侍郎陰森森地一笑。
“而且這只是其中一冊,老夫這里還有一份《洛陽牡丹雅集》之英雄圖錄。也是印冊十萬冊……”
“???”鄭二老爺一臉懵逼地看向三堂叔遞過來的《洛陽牡丹雅集》仔細打量半天。
這才特娘的在這深色的書封皮上,看到了幾個不起眼的黑字:之英雄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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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老夫的意思是,二位的官職品級仍舊保留不變,二位只需要到程氏大學之中,教授三年學生。”
“當然,這三年之內,二位在程氏大學的薪水,將會是你們現如今俸祿的三倍。”
“三年之后,自然就官復原職,重回算學,若是辦得好,陛下自然是不會吝嗇的……”
“至于算學的學業,就交給另位兩位學官負責,好在算學的學子不多,他們也能夠應付得來。”
看著跟前侃侃而言的房玄齡,祖光不由自主地抹了一把額角上的汗水。
那自己跟胡助教這算啥,停俸留職,然后去幫陛下干私活?
這算不算大唐皇帝陛下自個挖自個的墻角?
“另外,還有一事,老夫知道,祖博士你算學師承汝父,家學淵源,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拜到祖博士門下。”
“不過因為算學學院之制,讓不少才俊被阻于外,著實令人扼腕。”
“若是你入程氏大學教授算學,那些原本求學無門的才俊,也算可以得嘗所愿。”
聽到了房玄齡這話,祖光不禁有些怦然心動。是的,他們老祖家可是數學世家,祖沖之,就是他直系先輩里邊,最鼎鼎大名的那位。
而老祖宗祖沖之的兒子祖暅亦是一位在數學史上留下了濃墨重采的天文學家數學大家,提出了關于球體體積計算方法的“祖暅原理”。
他的祖父祖宗儒在數學方面沒有太多的建樹,但是父親祖孝孫憑借著他在數學和音律方面的天賦。
解決了調律和十二律旋宮的問題,而到自己這一輩,自已在算學和音律方面,也師承父親。
不過自己更偏好算學,所以扎根在國子監算學學院中,一呆就十數年。
而他們祖氏一門在數學界的威望,絕對是執牛耳者。無數的算學才俊們,紛紛想要拜入門墻。
不過,他祖光是朝庭官員,自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收弟子。但是,能夠進入算學學習算學的才俊,實在是少得可憐。
他祖光職低位卑,自然也沒有辦法改變,頂多也就是閑暇之時,給一些登門前來求學的年輕人指點一二。
這讓很樂意傳道授業的祖光頗為遺憾,卻也無可奈何,畢竟朝庭重視算學與否,這不是他這樣的科研技術人材說了算的。
一思及此,已然有些心動的祖光,忍不住下意識地看了身邊的胡助教一眼。
胡助教看到了祖光投來的目光,心知到這位相熟的同僚已然心動,也輕輕頷首表達了自己的意見。
祖光點了點頭,朝著房玄齡正色地禮道。
“若是程太常真愿意在大學里邊許下官教授算學之道。
便是薪水少拿,下官也愿意前往,只希望他能允下官多招攬一些算學才俊。”
聽得此言,看著這位治學為本,窮理致知,不為外物所擾的數學大家。
房玄齡起身,一臉鄭重地朝著這二位恭敬地深施了一禮。
“多謝二位如此深明大義,為國育才。”
“當不得房相如此,祖某不過是希望算學一道,能夠使得更多的人明其理,究其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