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郎也夸張地咧著大嘴,呆愣愣地看著那座整個格氏部落最大的營帳。
此刻,隨著那整個大帳被點燃,那熊熊的火光,仿佛連夜空都要被點亮。
可偏偏居然沒有誰過去救火,反倒是念誦著大威天龍的誦經聲越發的高亢而又虔誠。
程處弼砸了砸嘴,目光掃過遠處,罷罷罷,反正不是老子干的,要怪就怪那三個小年輕。
至于救火,呵呵……需要嗎?沒聽到那越來越激昂的誦經聲嗎?
他們自己的老營帳著火,他們都不樂意去救,老子總不能為了搶救背主求榮的格氏族長的營帳,而暴露身份吧?
屁股一扭,心安理得地找個地方坐下,哼哼嘰嘰地念起了大威天龍。愛誰誰……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后,特種作戰禿瓢三人組終于回到了程三郎跟前。
“沒有人發現你們吧?”
“放心吧公子,小人一直都在左右盯著,沒有人發現是咱們干的。”
同樣剃了個禿瓢,顯得很是眉清目秀的鄧稱心一臉得意地道。
“三公子,要不要再搞一搞了?”程發很興奮地坐到了程三郎跟前,嗯,似乎覺得放大鞭炮還沒放過癮頭。
“……”看到這三個家伙躍躍欲試的模樣,程三郎忍不住抹了把臉。
果然,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果然沒說錯。
都是男孩子,干壞事都會特別興奮,特別是放鞭炮這種事就更是。
“行了行了,你們莫要忘記了,咱們來這是要辦正經事的,萬一直把格氏部落給鬧出大問題,咱們還怎么干正經事。”
聽到了三公子嚴辭拒絕,三人只能戀戀不舍地歸隊,也開始搖頭晃腦的嘰嘰歪歪念誦起了經文來。
而那兩三萬的格氏族人,幾乎整夜沒睡,都在加措上師,施放了九次天雷,最終控制住了神通之后。
大家這才開始戰戰兢兢地趕緊救火,然后就是各歸營帳,興奮無比地議論著這位加措上師到底會有多牛逼。
而且這也令所有人都無比地期待著白天的時候,加措上師給大家伙撫頂賜福。
天色,從至暗,一直到漸漸地露出曙光,隨著地表白雪的反射,光華越發地顯得瑰麗而又絢爛。
而那位格氏部落的少族長蒼央蚌迪,卻一直站在那幾乎被燒成了廢墟的族長大帳跟前。
整個人仿佛都變成了一座雕像,表情復雜無比,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直到天色放亮,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一位頭人小聲地稟報道。“少族長,天已經亮了……”
“嗯……”
“……少族長,今日加措上師要給咱們祈福。”
“對對對,都愣著做甚,趕緊給我動起來,快,快點!”
伴著那蒼央蚌迪的咆哮聲,整個格氏大營,仿佛又活了起來。
從天際朝著下方望去,整個格氏一族的大營里邊,出現了九個呈現出放射狀的炸點,顯得份外的猙獰。
可是落在了那些格氏部落人士的眼里,他們的目光里邊,既有敬畏,也有崇拜……
甚至還有人朝著被天雷炸到的炸點位置虔誠行禮,然后張嘴就是大威天劉員外看到程太常那副模樣,雖然心里邊很不舒服,而且對于程處弼的這種處置方法,充滿了置疑和不信任。
但是他還是厚起了臉皮湊上跟前,討來了房二公子抄錄的那些相關資料,趕緊抄錄了一份。
泡好了稻種,程處弼干脆跟劉員外和鄧主事解釋兩天之后的這個時間,你們再過來,到時候才開始下一步。
接下來的兩天,你們愛干嘛干嘛去。
然后扭頭又跟李恪與房俊在辦公室里邊美滋滋地開始打牌。
劉員外與鄧主事二人朝著程氏大學外面行去,到得校門外,鄧主事這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濁氣。
“劉員外,咱們后天還過來嗎?”
劉員外點了點頭輕聲嘆息道。
“來,怎么不來,陛下的口諭,你我焉有不遵之理?”
“而且今日,那程太常的做法,雖然很是古怪,卻又讓劉某覺得頗有道理。”
“您還真相信他?”鄧主事不禁有些不樂意地嘀咕了句。
“鄧主事,別忘記了他是誰?”
劉員外的目光落在了鄧主事身上,慢悠悠地道。
“他程太常做事,向來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可是,最后的結果,都會讓人刮目相看。”
“即便從未聽聞他程處弼知曉農事,可是今日觀其行事。”
“似乎十分熟悉,就仿佛,他知道應該這么去做一般。”
“不管怎么樣,兩日后,咱們再過來瞧瞧,看看他后續的處理。”
“石灰水泡過的稻谷,若真能夠出芽的話……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看著這位上司,鄧主事只能隱蔽地翻了個白眼,愛咋咋。
“愛妃,愛妃你怎么樣了?”李淵氣極敗壞地來到了宇文氏所居的宮殿。
就看到了渾身被汗水浸濕,正在艱難呼吸的宇文氏。
此刻的宇文氏,每一次呼吸都顯得那樣的艱難,看著跟前的李淵,伸出了手,想要緊緊地抓住對方的手。
卻因為無力而滑落,李淵趕緊捉住了她那冰涼的手。
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侍女身上,那滿是兇厲的表情,就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娘娘到底怎么了?說!”
那位被嚇得小臉慘白如紙的宮女噗通一下子跪倒在地。
“上皇,娘娘昨天夜里睡到半夜,就覺得胸口越來越悶,根本躺不下去,只能坐在榻上。”
“奴婢想要去叫人,可是娘娘不準,說是她緩緩就好,可是緩著就……”
“忠寶,去,傳太醫!傳程三郎,快點!”
忠寶僅僅當即毫不猶豫地快步沖了出去,很快,兩名小宦官撒開了腳步朝著大安宮外狂奔而去。
還有一名宦官快步朝著與大安宮相鄰的皇宮方向狂奔而去。
這個時候,距離卯時還地半個時辰,天色只是擦亮,距離上朝也還有一段時間。
不大會的功夫,疾蹄聲回蕩在空曠的街道上,席卷向遠方而去。
不多時,那位前來傳訊的宦官就躍下了馬背,拚命地捶打著盧國公府的房門,驚醒了那已然沉重在夢鄉中的程府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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