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弼的屁股后邊傳來了噗呲一聲,這讓看到了許敬宗目光凝滯,兩眼發綠的表情。
程三郎不禁心中大惡,一扭頭,就看到了縮在身后邊堵嘴的李恪。
程處弼白眼一翻,算了,看在是好兄弟的份上,
就不指責對方拿嘴出虛宮了。
回過了頭來,朝著許敬宗露齒一笑。“聽你這么一提及那李主薄,本官倒想起一事。”
“李主薄方才還曾經跟我提及許縣丞你的一家終身大事……”
程處弼幾乎是一字不拉地將那李義府方才那番話直接轉述給許敬宗。
聽得這位方才正在給李義府上眼藥的許敬宗須發皆張。
恨不得杵著手杖躥去那邊工地跟李義府肉搏一場,以泄心頭之火。
“程洛陽,萬萬莫要聽李義府小兒胡言亂語,下官向來可是潔身自好……”
噗呲……程處弼與李恪齊刷刷地拿嘴出了個虛宮。
看到許敬宗尷尬地張著嘴的模樣,
程處弼用力地抹了把臉,瞪了一眼李恪。
“賢弟你做甚,
趕緊過去那邊,
為兄我要好好的跟許大人聊一聊公務。”
“不好意思,剛剛打了個噴嚏,你不會介意吧?”
看著程三郎那張極度虛偽與敷衍的笑臉,許敬宗只能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不過,他也自然不好意思繼續標榜自我,又閑扯胡吹幾句。
問清楚了架設橋身的預計工期時間之后,程處弼這才跟著李恪一同晃悠而去。
這才行不多遠,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的碼頭所在聚攏著不少的車馬。
這樣的一幕,對于洛陽城而言,倒也是十分尋常,畢竟不少人都不樂意繞遠路,那也就只能夠等渡船往來于洛南與洛北之間。
再加上現如今洛陽城內,隨著大唐王朝決定定都于洛陽,大量的人口,開始向著洛陽聚集。
相比起早就已經人滿為患的洛北而言,洛南自然成為了不少人的首選之地。
而隨著洛南人口的暴增,
獲得了洛南地區地房產建設許可的漢唐商行,
可是大大地賺了一筆。
而洛南人口的暴增,導致了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那就是洛南與洛北交通的擁堵問題。
哪怕是程三郎已經在城外修建了兩座橋梁起到了一定的疏導作用,但還是遠遠滿足不了需求。
這也才是程三郎決定在今年之內,無論如何也要將三座橋梁一起興建的原因。
畢竟人口只會越來越多,而洛水河道的通暢,以及洛南洛北的聯系,都只會越來越緊密。
就在程三郎打量著那碼頭的方向,思考著自己關于這洛陽城內的交通設施建設情況的當口。
突然聽到了李恪在身邊發出來的聲音,一抬頭,就看到了此刻碼頭那邊擠在一起,似乎發生了推攘。
更有罵罵咧咧的喝斥聲傳來,程處弼頗為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想過洛水的人實在是太多,可問題是,碼頭就這么幾個,渡船也就那么多,
這就是為兄我執意要三橋齊修的原因。”
突然一聲凄厲的叫喊聲響了起來,伴著一聲噗通水響,
有人大聲地驚呼有人落水。
程處弼臉色一變,當即催馬馳前,李恪也同樣不加思索地打馬朝著那邊趕了過去。
“快,救人啊,那女子和孩子都落水啦……”
伴著這樣的呼喊聲,很快就有好幾個人都跳進了洛水里邊,看到了這一幕,已經策馬沖到了碼頭不遠處的程三郎稍松了口氣。
翻身下馬之后,程處弼讓那程發等人留下看馬,自己快步朝著碼頭簇擁的人群擠過去。
看看有沒有需要用得上自己這位大唐國醫圣手的地方。
好在救援及時,女子與那孩子都已經被撈上了岸,此刻那渾身濕淋淋的粗布女子面色悲苦的緊摟著哇哇大哭的孩子。
“你們怎么能這樣,搶船也就罷了,居然還推人下水……”
“啰嗦什么,老子就輕推了那婦人一把,誰知道她故意往那水里摔。”
“放屁,明明就是你們……”
“再啰嗦,信不信老子讓伱去見官……”
伴隨著這一聲囂張的威脅聲,原本顯得群情洶涌的指責聲不禁一滯。
此刻,李恪也擠到了程三郎的身邊,哥倆因為經常出來浪,所以都是都是一身便服。
在這官吏富紳遍地走的東都里邊自然也不會醒目顯眼。
不過,李恪這位大唐皇家交際花,湊到了程三郎的跟前之后,一句話就讓程三郎眉頭一皺。
“那輛車是王氏的。”
“王氏,哪個王氏?”程處弼眼睛斜向了李恪,那意思相當明顯,你丫怎么說話就半截。
王氏多了去了,哪怕是程三郎這位不樂意跟世家大族打交道的粗鄙武夫,好歹也知曉大唐初年最重要的幾支王氏。
瑯琊王氏、太原王氏、蘭陵王氏以及臨猗王氏這幾支,剩下那些則遠不如這四支那么有名有勢。
李恪指了指那些馬車奢華而又獨特的雕飾,小聲地解釋道。
“太原王氏的車駕,也就他們,才會用那等雕飾,小弟我之所以一眼能認得出來,那是因為我爺爺的親妹妹。
同安大長公主,就是嫁入了太原王氏……”
“哦,意思他們是皇親國戚是吧?難怪這么囂張跋扈。”
“程某生平,最見不得這種人。”
大唐天子的愛婿,晉陽公子的夫君程處弼恍然地點了點頭。
忍不住憤憤地吐了一句槽,就差忒上一口唾沫以示對皇親國戚的輕蔑。
“……”李恪目光呆滯地看著這位大義凜然吐槽皇親國戚的皇親國戚,腦子都亂了。
算了算了,提醒處弼兄,指不定他又會狡辯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理由來證明他吐槽對方的正義性。
就在小聲地嘀嘀咕咕、竊竊私語的當口。
程處弼與李恪都聽到了距離二人數步外的那輛馬車里邊,傳來了一個清冷的嗓音。
“表兄,趕緊把她們打發走,咱們再不回去,那可就誤了時間了。”
然后就看到了那個安坐在馬背上,儀表堂堂的年輕公子轉身略顯得討好地笑了笑。
“表妹不用擔心,來人,給那對母女一個銀餅,將她們攙開,順便把那些升斗小民驅開,莫要攔著登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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