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昔日的前隋帝都,大唐立國之后,亦在此建都,至今已有二十余載。
而今,因為人口的暴增,以及氣候的多變,災害頻發,關中,已經負擔不了這么沉重的負擔。
隨著李承乾這位太子殿下的離開,長安作為大唐帝都的歷史使命,也已然終結。
但是,關中的地理位置,對于大唐帝國而言,仍舊是極其重要的。程處弼在瀘州一帶所見的,就是將蜂窩與燕巢并列于柱梁或懸掛在庭院前檐。
而且,蜂蜜是拿來吃的,而那些蜂蠟則是制作蠟燭的好材料。
所以這個時代。養蜂已然算不上是太過新鮮的事情。
這讓程處弼不由得想到了自己晚上最樂意點燃的黃蠟燭,當然不是不正經的黃。
而是很正經的黃,因為那是用蜂蜜的蜜蠟制作出來的燭。
也有白蠟燭,那是來自于蜀中的特產,據說是那種生長著一種叫著白蠟蟲的玩意分泌出來的好寶貝。
雖然在這個時代,能夠用上蠟燭的,仍舊只是少數,但是從這一點上來看。
養蜜蜂既可以采蜜,又能取蠟,已然讓養蜂成為了一項發家致富的手段。
對此,程三郎不得不佩服那些極富有智慧的古人們。
既然養蜂人已經有了,程處弼覺得自己也該做出一些貢獻,畢竟這個時代的養蜂的器具實在是太不方便。
所以,程處弼就整出了這種蜂箱,回頭去請一位養蜂的老司機過來,讓他來負責引蜂和養蜂。
畢竟這種后世設計了來的蜂箱,不但便攜性好,利于照看,而且采蜜也十分的方便。
這,也算是程處弼對蜀中的養蜂人作出的一點小小的貢獻。
更何況,蜀中平原這里,一年四季開花的品種可是要比北方更多,更容易獲得蜂蜜和蜂蠟。
等到自己測試現這種蜂箱的效率之后,再向那些瀘州各地獠首推廣。
也想當于是搞一搞扶貧攻堅工作,畢竟,不論是養蜂。
又或者是種植茶葉,都能夠提高這些喜歡靠山吃山的少數民族的收益。
程處弼猶記得,自己穿越之前,領導曾經找自己談過話。
準備推薦自己成為扶貧攻堅的先進個人,可惜,那輛該死的大貨車,讓自己失去了一個獲得榮譽的機會。
雖然這個年代,沒有人給自己頒發獎狀或者是榮譽證書,但至少,這也算是圓自己的一個夢想吧。
就在程處弼對著那些新造出來的蜂箱胡思亂想。
旁邊的管事程文則盡職盡責地給那名被聘請過來的養蜂人嘰嘰歪歪。
程處弼終于想到要去紅茶那邊去瞧上一瞧,順便搞了一把紅茶出來。
房俊主動地又湊了過來,眼珠子盯著程處弼手中的那一把已經變得又干又硬的紅茶。
“處弼兄,這個紅茶,應該不會跟綠茶一樣吧?”
“不知道,走,咱們先去試試。”
第二天,程處弼跟拉肚子,一臉悲傷的房俊回到了瀘州城內。
當然也順便給李恪帶來了一斤綠茶和一斤紅茶。
聞著那誘人的茶香,李恪臉上的表情總算是露出了一絲欣慰。
“還好,你們總算是沒把我忘得一干二凈,
知道給我帶點好東西回來。”
程處弼坐在了那里,美滋滋地呷了一口菊花茶,看了一眼旁邊的房俊。
最終出于憐憫,給這個喝新茶太多,結果喝得拉肚子的倒霉鬼也滿上了一杯菊花枸杞茶。
“來來來,喝點這個暖暖胃,都跟你說了別喝那么多你偏不聽。”
房俊坐起了身來,呷了一口菊花枸杞花,無奈地道。
“唉,小弟我也不想,可是終究覺得那茶湯可真其他的東西好喝多了。”
看到那李恪專心致志地在那里聞著茶葉,程處弼問起了瀘州的情況。
李恪把茶葉擱回了瓷盒里邊之后,拍了拍手解釋道。
“放心吧,那些獠人來到了瀘州之后都十分老實,我之前還擔心他們鬧事。
特地又多調了一批士卒守備,看來是我多慮了。”
“各州獠首都已經在今日到達了,那宋州獠首蒙扎和薛州獠首祿能都不簡單啊……”
李恪這句意味深長的話,讓程處弼雙眉一挑。
“這是什么意思?”
“明日是正式覲見,不過我可是聽聞,諸州獠都帶來了各自的禮物,獻給我這位大都督。”
“不過,那宋州獠和薛州獠的禮物有些不太一樣。”
“宋州獠那邊據說是請了幾位有能耐的人,而薛州獠那邊似乎也差不多,聽說薛州獠的禮物,裝了好幾輛大車。
里邊全是活物,具體是什么沒打聽出來……”
正因為肚子不爽而心情不爽的房俊有些不樂意地嘀咕了句。
“怎么,難道這幫子獠人還想要給咱們來個下馬威?”
“十有八九應該是。”程處弼砸了砸嘴,有些牙疼。
“看來,應該是這幫子家伙對于大都督府的公文不太滿意吧。”
李恪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道。“對于各獠而言,人越多,代表他們的實力越強。”
“可是處弼兄你想要修路,而且是花錢招募人手修路。”
“那些獠人,本就貧苦,若是能夠有錢拿,會不樂意來?”
“只不過,下面那些獠人樂意,不代表他們這些獠首就樂意。”
程處弼點了點頭,當然明白,獠首已經隱隱地將自己的獠屬當成了他們自己的私產。
程處弼的做法就相當于是虎口奪食,他們能樂意才怪。
但問題是,數年之前,瀘州諸獠之中最強大的鐵山獠也想要沖瀘州大都督府吡牙。
結果最強大的鐵山獠直接就被扔進了歷史的垃圾堆中,鐵山獠已經沒有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明著表達不滿,或者是掀桌子不樂意這樣的事情,他們是不太敢做的。
但并不妨礙他們想要團結起來,向瀘州大都督府,向他們的手下展示他們的勇氣。
同時想必也是想要試探瀘州大都督府對于修路的態度,到底有多堅決。
畢竟程處弼不覺得這幫子獠人能夠反對朝廷,但并不妨礙他們陽奉陰違。
想要解決他們不是不可以,但是,獠人終究更樂意相信獠首而不是朝廷,這才是最蛋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