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郎那小子,真是太折騰人了,唉……實在是讓人頭疼啊。”
“咱們頭疼,想必成天給那小子擦屁股的陛下更加頭疼。”
“這小子極有才干,守牧地方,政績相當的優秀,可若是放在朝中,那就跟他爹一般,就是個折騰人的家伙……”
“朝堂里邊,有一個程家人就夠了,再來一個,誰能受得了啊?”
“看看現在滿洛陽城的百姓,張口閉口就是程洛陽如何如何。
簡直就把那小子當成了談資笑料。這簡直就是有損我大唐臣工的臉面……”
“而且那些御史彈劾那小子成日偷奸耍滑,往往就是罰俸了事,可他們程家人,又有誰怕這一招?”
“這不廢話,陛下也總不能為了雞毛蒜皮的事,打程家人板子吧?”
“再說了,那小子不偷奸耍滑,成日忙里忙外,那就準出妖蛾子。”
“……這倒也是,唉,自打這小子呆在洛陽,我等就難有安生之日。
不是躥到老夫的工部來鼓搗,就是跑到那鴻臚寺去溜達,偏偏誰都不樂意得罪那小子。”
“呵呵,誰樂意得罪那個心眼比針眼還小的程家人。”
“這要是以前,直接把他撂在東宮里邊呆著多好,要禍害,就禍害東宮那幫子家伙去,唉……”
“諸君,要不咱們想想辦法,把那小子踹遠點?讓他到地方上去,再好好磨練磨練,咱們也還能輕省一些。”
“你這話說得漂亮,可問題是,你覺得陛下能答應?”
“那可是陛下的愛婿,又是太子殿下的摯友,更是皇太孫的老師……”
“辦法是人想出來的嘛,本官這里,倒是有一良策,呵呵……”
“我說兄臺,真的假的,你能有辦法?”
“當然,不過此策,尚需要諸君配合,總之,不能讓這小子繼續在洛陽令這個位置上呆著了……”
李世民掃了一眼御史的彈劾奏折,又是彈劾程三郎的,說的是正是他在洛水里邊試驗鴨船導致了洛水交通堵塞。
結果站在那千秋橋上看熱鬧的百姓太多,甚至還有好事者跳入洛水想去抓鴨……
“這小子,搞事情就不能挑挑地方,非得到城里邊來得瑟什么?”
李世民嫌棄地吐了句槽,甚是頭疼地直接把奏折扔到了一邊去。
想了想,又朝著趙昆吩咐道。
“派人去知會那小子一聲,不許在洛陽城周邊以及洛水中測試他那些新奇之物。
再如此反復擾民被御史彈劾,小心老夫罰他的俸祿。”
表情古怪的趙昆趕緊點頭應諾一聲,快步向著門口走去。
趙昆到得門口,招來了一名侍衛,小聲地嘀咕了幾句。這位侍衛明顯有點不樂意地翻了個白眼。
“將軍,讓其他人去吧,末將這都去了多少回了,那家伙聽到了陛下的口諭也是嘻皮笑臉沒個正型,想收拾他,末將又收拾不過……”
趙昆拉起了臉,語重心長地道。
“老弟啊,你不去難道我去不成?那小子本就是個厚臉皮,再說了,陛下吩咐了,咱們能不照辦?哪怕是走走形式也是好的。”
在趙昆的說服之下,那名大內侍衛只能奉命去搞形式主義。
趙昆正要回身入殿,就看到了那馬周與房玄齡這二位正大步行來。
如今的馬周已是中書令,算是僅次于房大相爺的次輔,今日二人連袂而來,目光堅毅,表情凝重,看得那趙昆不禁有點心里打鼓,趕緊迎上前去。
文成殿內,此刻,馬周正在李世民跟前侃侃而言。
“陛下,如今大唐定都洛陽,已有數載,可是,洛陽雖已為我大唐中都。
但是,其地位,仍舊與北都、西都相仿佛,如此一來,實不足顯洛陽帝都之重。”
“秦時,以內史掌治京師,漢武帝時分置左右內史,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改右內史為京兆尹。
分原右內史東半部為其轄區,因地屬畿輔,故不稱郡。”
“職掌相當于群太守,但參與朝議,隸屬司隸校尉部。而至東漢時,京兆尹領縣十,為京兆地方之長官……”
“……至西魏、周、隋以來,皆稱君,改京兆太守為尹。”
“而我大唐洛陽,也該置京兆,以彰顯帝都之威權。”
李世民看著你一句我一句的馬周與房玄齡,深以為然,但是很快,李世民的臉色漸漸地發生了變化。
處弼賢婿本是洛陽令,而今,洛陽既為帝都,程三郎這些年有功于社稷,也該支愣起來才對。
再加上他治洛頗有功績,讓他成為京兆尹,也不是不可以。
但問題是,那小子當個洛陽令都騷操作不段,妖蛾子絡繹不絕讓人頭疼。
這要是讓他當京兆尹,呵呵……李世民覺得除非是自己活膩味了。
覺得朝堂太清靜需要刺激,想要熱鬧一下。
一思及此,李世民忍不住摸了摸心口,一定不能忘記,自己的病情不能大喜大悲。
難道又讓程三郎那小子繼續以太常寺少卿的名義呆在太醫署打牌?
又或者是把這小子踹進東宮,讓他在東宮打牌?
或者,干脆把這小子踢到三省或者六部,萬一他又在那些國家重要機構打牌……
“……”李世民瞳孔散大地看著前方,眼神沒有焦距,半天不發一言。
馬周與房玄齡則是相視一笑,看樣子,陛下怕也已經想到了某人該怎么處置。
好半天,李世民這才嘆了口氣抹著臉,看向這二位心腹重臣。
“那既如此,二位卿家,以為何人當為京兆尹?”
房玄齡朝著李世民一禮,沉聲分析道。
“陛下,老臣以為京兆尹,該委以性格剛強,處事公允,不畏強權之能吏,而大理寺卿孫伏伽,臣以為可擔此重任。”
“不錯,臣也以為孫伏伽可堪此重任。”馬周也是一本正經地大力舉薦孫伏伽。
看著這二位,李世民哪里還不明白這兩位為何會單獨來找自己商議設立京兆府的原因,怕是十有八九與那程三郎有莫大的干系。
一思及此,李世民終于輕松了下來,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二位心腹重臣。
“二位卿家,你們最好還是跟朕說句心里話,準備如何安置朕的愛婿。”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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