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中的零號病人仍然在無能狂怒著,他瘋狂的撞擊著監牢的鐵柵欄,嘴里似乎在嘶吼著什么。
可惜,無論是他在叫喊什么,還是夏爾與麥迪遜在討論什么,他們互相都是聽不到的。
這是咒語無聲無息的一種高級延用,魔法變化。
它和聲音洪亮相反,一個是放大聲音,一個是縮小聲音,只不過夏爾將后者用出了平安鎮守的效果,將它變成了一定范圍內。
監牢內與監牢外,分別有兩個無聲無息咒語,相互分割,相互屏蔽。
可雖然聽不到零號病人在說什么,但從他憤怒的表情以及口型當中,也看得出來,他說的應該不是什么好話。
夏爾突然用手一指監牢。
“聽著,我不管你們這對狗男女到底是..”
正在咒罵的零號病人突然發覺世界變了,就像是靜音模式被關閉,他的耳機重新連接上了似得。
他知道對方可以聽到他說話了。
事實上,在之前零號病人并不確定,外界能否聽到自己的聲音,但無所謂,他被抓進來之后也是一肚子的火,自然怎么痛快怎么罵。
可對方毫無反應,想來應該是聽不見的,因為有很多難聽的話他自己聽了都覺得非常的生氣。
可現在靜音模式被夏爾一解除,他反而罵不出來了。
“你好,波特先生。”
“約翰尼波特,對吧。”
零號病人,或者說約翰尼目視著夏爾,直愣愣的點了點頭。
“我是夏爾,夏爾賓。”
“這位是麥迪遜,我的女友。”
面對夏爾的介紹,約翰尼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只能勉強動了動束身服,做出一個聳肩的動作。
“好吧,我該說很高興認識你們嗎?”
“我的確很高興認識你們,如果不是在這種情況下。”
他諷刺著的說道。
“事實上,我也不想。”
“可誰讓你這么特殊呢,約翰尼先生,你身上的詛咒,是世界上的獨一份。”
“呵。”
約翰尼發出了很大聲的一聲嗤笑。
“那我還真是榮幸,我應該感到榮幸對嗎?”
“你還記得你是如何被這個詛咒纏上的嗎。”
夏爾沒有理會約翰尼的抱怨和不爽,只是平靜的問道,這事他可以理解如果是他碰到這事他也會像現在這樣。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我不知道。”
約翰尼回答的很快也很輕松。
但毫無疑問,這個答案并不是夏爾想要的。
“你再好好想想約翰尼先生你的回答很重要。”
“你以為我沒有好好想想嗎?你又不是第一個把我抓起來的,就像我說的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就想平時一樣上班下班,然后回家,然后這一切就發生了!”
他用不屑的語氣說道。
之前他落在巫毒教手里,巴迪老爹就問過他類似的問題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這也不是什么非要隱瞞的事情。
面對一群殘忍的,擁有著匪夷所思的力量的怪物,喔,還有一對狗男女怪物,他為什么要自找不自在的隱瞞這些事情。
約翰尼波特。
一位來自康斯丁小鎮的普通電工。
他的履歷和麥迪遜很像出生于小鎮,父親是小鎮的電工從小的時候,他就和父親學習相關的知識畢業之后沒有去紐約之類的大城市讀大學,自然他就留在了小鎮繼承了父親的手藝。
當一個小鎮的電工。
但比較幸運的是他娶到了他那一屆的校花雖然那位校花和學校的整個橄欖球隊球員都睡過一遍并且還是一次性的。
可她還是個孩子,誰還沒有個年輕的時候呢。
校花的情況與詹妮弗一樣,學校時期報上了鎮長兒子的大腿,是他的女朋友,妄想著嫁入鎮長家,可一畢業,他就把她給甩了,去了紐約,回來之后也是娶了小鎮里比較有錢的門當戶對的一個女孩。
然后她就嫁給了老實人約翰尼。
雖然從此之后,約翰尼在小鎮里突然多了很多同道兄弟,可她的妻子還是一個非常安分的人,學校時期生活的確比較混亂,可結婚之后就安分守己的在家做全職主婦,內容并沒有往本子向發展。
電工在小鎮里的收入不算低,第二年他們又有了一個女兒,一家人的生活很幸福。
然后突然有一天,人到中年約翰尼莫名其妙的染上了血肉詛咒,事實上,一開始他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親吻自己的妻子,女兒,然后一家人歡樂的進行晚餐。
直至,晚餐之后。
作為直接接觸感染源的患者,他的妻女詛咒爆發的很快,并且很劇烈,所以可以想象當時發生了什么。
血肉,鮮血,骨骼,肌膚,他的家庭,他的幸福,他的人生,他的一切..都在這當中融化掉了。
他的女兒才剛剛七歲。
這一段背景是夏爾剛剛扒出來的,通過冥想盆。
他當然不會無聊的去調查這種東西,可是有喜歡挖掘背景的攻略組會去查找,不過類似的內容夏爾毫不感興趣,他不是體驗式玩家,對于與劇情無關的背景他不會關心。
就算翻到了相關攻略內容,他也是一掃而過。
這就是冥想盆的好處了。
哪怕當時只是一掃而過,根本沒有記憶下來,但潛意識中,這一大段文字已經被通過目光錄入到了記憶力。
用冥想盆,就可以以第三人稱的視角,去重新閱讀一遍。
這么看一遍,夏爾發現,這家伙好像的確挺慘的,隔壁另一位波特先生都比不上他,雖然都是家人死光,可后者當時還不記事,只記得一道綠光。
而這位波特先生,可是眼睜睜的看著她們融化掉的,血肉詛咒的痛苦,從之前的舞池的哀嚎就能聽得出來。
“你以為我想發生這一切嗎?”
迎著夏爾憐憫的目光,約翰尼突然憤怒起來。
他上前一步,將自己重重撞在監牢的欄桿上,他的面孔擠在欄桿之間,似乎要鉆出來。
約翰尼憤怒得看著夏爾,叫吼道。
“你以為我想嗎?!”
“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幸福的一切,幸福的人生,可然后呢,就因為這個狗屁的詛咒,一切都完了!”
“一切!”
“我的妻子!我的女兒!”
“一切..”
吼著吼著,他突然頹然的蹲了下去,腦袋頂著欄桿,一點點的滑落。
“我的小茉莉。”
他無力的抽泣道。
“她才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