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東林也是一愣,一揮手,書本根據箭頭指引的方向,疾馳而出。
片刻,眾人就來到了華悅書院上空,看著向下的箭頭,老和尚福遠看著古東林的神色,一陣的古怪。
古東林面色變幻了數下,才道:“看來這是給老夫等人,玩了一手燈下黑啊。”
眾人都沒有接話降落了下來,因為沒做隱藏,這時數位的兩儀院士,已然發現了狀況,跑了過來。
看到書本上的幾人和自家院長,齊齊一禮,道:“院長!”
古東林黑著臉,道:“此處是何人的居所?”
眾人微頓,其中一個院士小心的回答道:“應該是新招的樂舞師,關真真老師的居所。”
古東林黑著臉,繼續問道:“人呢?”
那院士頓了頓,回道:“下午的時候,由吳家弟子帶話,有事告假出去了。”
古東林看了那院士一眼,道:“待會才收拾你。”
言罷,一揮手,將托在手中的書本,直接給丟了出去。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書本快速的翻開,朗誦聲再現。
隨著書本翻開,一個‘現’字,在書本中浮現。
隨著書本的字體閃爍,一個陣法,出現在眾人眼前,不少的院士都是一愣。
古東林見此,卻沒什么從陣法進入的打算。
單手一壓,書本快速的墜落,小院中那個陣法的區域,直接被書本砸了一個大坑出來。
準去的說是直接被書本,消融了一個大坑出來,因為周圍的泥土都沒半點翻滾的。
眾人透過大坑,看到了下面的情況。
院子很大,消融的坑也很大,因此能看到不少的房間。
有的房間空空如也ꓹ有的房間有著幾個神情呆滯的童子,此刻因為開了天窗,一個個抬頭ꓹ呆滯的看著天空。
有的地方ꓹ還有些個弟子,此刻在慌張的流串著。
最是吸引人的ꓹ是一處大廳似的牢房,牢房中一個青年小和尚被固定再一個木馬上‘騎’著ꓹ一儒一道被反向綁在十字架上ꓹ分別被一個健壯的人賣力的‘騎’著。
三人此刻ꓹ全都神情癲狂ꓹ痛不欲生。
張德明一時間也是看的目瞪口呆,良久他才猛的吸了口涼氣。
“嘶”
這些個魔修ꓹ還真是會玩啊!
惹不起!惹不起!
難怪魔修這么讓人忌憚ꓹ就這手段,張德明都覺得后背發涼,菊花發緊。
眾人也是驚呆了,隨著張德明抽冷氣的聲音,眾人才回過神來。
古東林面色極其難看ꓹ全身氣息暴動,良久才咆哮道:“混賬東西,老夫要將你們抽筋扒皮,熬骨練魂!!!”
老和尚福遠神色也極其的難看,直接跳了下去,揮手將‘騎木馬’的慧能給接了下來。
神情癲狂的慧能,突然停下了搖晃,愣了愣,微微回神,目光呆滯的看向了福遠。
看到老和尚福遠那瞬間,他呆滯的目光微微波動。
良久回神,頗為俊秀的臉上,浮現出了痛苦和絕望的神情,看著福遠,突然哀嚎出身道:“師尊!!!弟子弟子哇”
聲音悲痛,撕心裂肺,泣血長鳴。
福遠摟著慧能,同樣痛徹心扉的道:“沒事了,沒事了,有師尊在呢,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慧能聞言,卻越哭越悲戚,越哭越撕裂,直觸心底。
良久他突然抬著頭,目光呆滯的看著福遠,本能的道:
“師尊,我愿地獄不空,弟子永不成佛!
我愿天下魔道不絕,弟子永不成佛!
我愿罪孽還存于世,弟子永不成佛!
我愿以身噬群魔,以絕人惡,以禁鬼魅,以堵魔窯!
我愿身化怒目,犯諸戒,蕩乾坤,還清明!”
福遠微微一愣,整個的地下室,此刻突然金光閃動,一個巨大的功德金輪虛影,在神情呆滯的慧能頭頂,浮現而出。
金輪微微旋轉,一個巨大的佛像,盤腿而坐于虛空,開口道:
“雷音寺慧能,今日發愿:愿天下魔道盡絕,魔道不絕,永不成佛。
立萬世之愿,行千百沉淪,待功行圓滿,得現佛蹤,功德加身,池現而接引,為佛陀果位。”
寥寥佛音在天空久久徘徊,最終金輪、佛音、佛影、佛光,全部收攝,變成了一個卍字佛印,落于慧能眉心。
慧能呆滯的神情,微微好了不少,俊秀的小臉上,卻是無盡的漠然。
“唉你何必呢!”看著弟子立下了這種永不可能實現的大愿,抱著弟子的福遠,幽幽輕嘆。
佛心堅韌如磐石的他,今日也數次的悸動,甚至不知道淡忘多少年的情緒,默然的彌漫了心間,那情緒是一個恨字。
雖然極其的淡,但是久久不能消散。
慧能眉心佛印輪轉,滿臉默然的道:“師尊,弟子甘愿,無怨無悔,愿此殘生,蕩平魔道。”
“唉回寺后,你去金剛殿,做怒目金剛吧!武僧殿的路,不適合你了”福遠嘆息道。
慧能無喜無悲,默然的道:“謝師尊成全。”
在福遠跳下時,古東林也跳了下來,一揮手,將不停聳動的兩個失魂健壯男子,給丟到了一旁,卻并沒殺了對方,顯然是恨極了。
他一揮手,將一儒一道兩人,給放了下來。
兩人一軟,道袍中年人華正玉,直接軟塌在了地上。
儒衫青年南宮程,卻被古東林上前一步,給摟住了。
古東林一點沒嫌棄對方此刻的狀態,一臉的痛心,悲戚的道:“青蓮,是師尊對不住你!”
南宮程目光沒半點的呆滯,反而很冷靜,但是眼底全是死灰般的枯寂。
他聞言,死灰般的眼珠,微微轉動,看著古東林道:“老師,青蓮求速死!”
“你”古東林面色僵硬,不知道說什么。
語頓良久,看著弟子眼中那無盡的灰暗,他突然憤怒的道:“混賬東西,為師不允,此話此生都不許再說。”
這時兩人一頓,旁邊突然金光閃耀,兩人轉頭,看到的是神情淡漠,做眾生相毫無表情的慧能。
“唉”
古東林頓了頓,又是一聲幽幽的嘆息。
南宮程卻依舊眼如死灰,毫無半點的情緒波動。
看著弟子,看著本該瀟灑恣意,神采飛揚的弟子,如今成了這幅模樣,古東林內心的恨意,洶涌澎湃。
緊接著所有人都齊齊的一頓,全部轉頭,看向了房間另一個角落。
在道袍華正玉因為沒人管軟塌在地上后,上面一個院士,看到其沒人管,遲疑了一下,跳了下來,將其扶起,輕語道:“華道長,你·”
還好嗎的問句話語,到嘴邊,那院士卻怎么也問不出來。
華正玉在三人中,表現最是正常,也最是讓人心疼,他艱澀的笑了笑,對著那院士道:“白院士,麻煩你一下,幫我拔了這身魂釘吧。”
白院士頓了頓,道:“華道長,等等吧,待院長來處理。我觀這魂釘已然釘進了魂深處,這么貿然生生拔掉,會傷及魂體,觸動根本的。”
華正玉再次艱澀的笑了笑,道:“無妨,留下些許魂傷罷了,痛些也好。”
白院士一愣,看著華正玉艱澀的笑容,遲疑了一下,伸手拔掉了其右手的魂釘。
華正玉面色一白,再無其它反應,但是右手的傷口,淡淡的魂力開始溢散而出。
白院士面色一變,顯然他還是低估了傷勢,就欲動手抑制。
華正玉卻再次艱澀的笑道:“白院士,不必了。”
言罷,他伸出了右手,靈力涌動間,就那么一根根的扒掉了手腳,胸口的魂釘。
撕裂靈魂的痛楚,只讓他面色有些慘白,再無半點的其它表情。
看著對方的動作,白院士嘴唇蠕動著,手臂半伸,卻頓在了那,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華正玉拔掉魂釘,全身靈魂溢散,他直接站了起來,雙手平攤,一個巨大的八卦,緩緩浮現。
他沒做半點的謊言預探,也沒半句的斟酌,直接張口道:“我以生死道消,魂飛魄散,真靈寂滅預言:我之仇敵,將比吾痛百倍,苦千倍,慘淡終身。”
白院士面色陡然一變,驚悸出聲的道:“華道長,三思啊”
但是顯然已經遲了,八卦靈光暴漲,緩緩升向空中,越變越大。
華正玉偏頭,再次艱澀一笑,看著灰敗的南宮程道:“青蓮居士,老道就先走一步了,老道今日之言,就望居士你守看下去了。”
南宮程灰敗的眼珠,微微閃動了一下,偏過頭來時,看到的卻是華正玉整個人,崩散成了滿天的靈光,涌入了天空的八卦中。
八卦飛天而起,越來越大,越來越淡,最終消逝在了天空。
南宮程久久抬頭,看著天空,低語道:“一路走好!”
張德明站在坑邊,低頭將一切盡收眼底,神情有些莫名。
這一刻,他充分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即使是兩儀大修,一個個都落得如此下場,別說他這樣的太極修士了。
修為才是一切的根本啊!
感嘆間,隨著慧能和尚發愿完成,張德明神情微微一動,倉庫中,金光涌動,他暮然的多了三個金色的功德光球。
看著光球,張德明有些沉默,這是他第一次平白無故白撿功德,卻沒有半分的喜悅之感。
要是可以,他不愿要這功德,或許是他矯情吧!當他矯情吧!
反正他從來都知道,他是個別扭的人。
良久,張德明才回神。
而下方,慧能已然下體裹著一件僧袍,神情淡漠的站了起來,沒半點的情緒。
至于南宮程,在目送完華正玉消散后,他要求著古東林給他取了魂釘,慢慢的站了起來。
拒絕了古東林的幫助,脫下了身上的儒衫,圍在了腰間。
隨即平淡的道:“老師,弟子下去梳洗了。”
古東林皺眉的盯著南宮程,并沒開口。
南宮程平淡的道:“放心吧,只要老師你不允,弟子這一生,不再提求死之言。”
古東林聞言,神情動了動,但是依舊有些不放心,轉頭看著白院士,道:“你帶青蓮下去,好好梳洗下吧。”
“知道了院長。”白院士回答道。
他才言罷,得到了答復的南宮程,直接飄身而起,離開了天坑,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古東林看著南宮程消失的身影良久,才回神,飄身而上,看著張德明道:“倒是怠慢了小兄弟了。”
張德明回道:“前輩說這樣的話,倒是有些折煞晚輩了。”
古東林微頓,道:“是老夫的錯,老夫今日有些心緒難平,就先行一步了,小兄弟之事,明日必定給出滿意的結果。”
張德明聞言,點了點頭,道:“晚輩理解,晚輩不急,晚個一兩日也無妨。”
古東林聞言和幾個院士交代了一聲,向著南宮程離開的方向而去,看來依舊有些不放心。
老和尚福遠帶著滿臉淡漠的慧能,也從坑底跳了上來。
眾人齊齊的一禮,福遠和慧能微微的回應了一下,看著張德明道:“小施主,今日老衲有事,就先失陪了。”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福遠大師你先照顧好其它就行,不用管我,晚輩今日在書院隨意的逛逛就行。”
隨即兩人一禮,福遠帶著一直沒什么存在感的神父,還有慧能,也轉身離開了。
當幾人離開后,在場的院士才行動了起來,外面的弟子,一個個的被放了進來,開始處理這下面地宮中的事情。
有些魔教弟子,該處理的處理,有些還有希望的童子,該拯救的拯救,片刻就從忙碌到井然有序。
這時一個院士上前,對著張德明道:“道友這邊請,我先帶你去客房認認路,之后你可以在書院里隨意的逛逛。”
張德明點了點頭,邁步跟了上去。
華悅書院看其格局,原本應該是類似于前世古代書院的樣子。
但是因為域外的影響,加上華悅城似乎頗為的和域外有些來往,而書院又是走在時代的前沿。
因此在這里,已然能看到一點點新的風向了,和天靈門的陣法部,倒是有些相似。
不過陣法部是像校園,這里本就是校園。
嗯修士的校園!
雜藝百道雅派中,琴棋書畫作為代表,畫道立意高,琴道最是吃天分,棋道最是博大精深。而這書道,往往講究的就是一個純粹。
書乃大道,流派眾多,但是要想有成,純粹是關鍵,因為書道不少流派,都建立在這個純粹二字上的。
不管是放蕩不羈,還是瀟灑恣意,或者遺世獨立,只要做到心中所守的那份純粹,那就有希望問鼎大道,反之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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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種孕,文膽起,文心道中藏,只要保持了那份純粹,天分差些,在書道也能有些成就的。
因此張德明這一路走來,在這華悅書院,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少有的那分真摯,難得的赤子心。
這樣的地方,在這個世界,還真挺難得的。
當然這些個修為有成的弟子,可不是傻白俊,能被華悅書院相中,在這里修行的,也不可能是傻白俊。
之所以這樣,只是他們在這里,愿意以這樣的方式相處罷了。
張德明被帶著穿越了一眾的地方,來到了客房。
作為華悅城三大勢力之一,華悅書院占地頗大,客房待遇也很不錯。
張德明被安排在了一處上等的房間,院士和張德明聊了一會,才留下幾個弟子離開了,此刻天色已然快黑盡。
次日一早,張德明閑來無事,將房間大致的瀏覽了一遍后,轉身向著書院里而去,身后跟著幾個弟子,開始逛起了古代版本的校園。
因為張德明身份特殊,是院長親自帶回的貴客,一路上倒是暢通無阻。
閑逛了大半個書院,張德明來到了一處池塘,池塘中是一池子的荷葉,看上去頗為的雅致。
一個十來歲大的小娃娃,此刻坐在池塘邊,抱著腿,粉嘟嘟的異常可愛的小臉,此刻都快皺成一團了。
小娃娃左手抱著卷曲的腿坐著,右手不停的撿著石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塘里丟著,滿臉的不高興。
張德明看著對方,微微愣了愣,主要是太過可愛了。
他所見的小孩子中,也就錢小宮能和其一比。
“哎喲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又跑到這來了,今天不是叫你小心些,老實些么?”一個弟子匆匆趕來,看到小娃娃,急急忙忙上前道。
小孩眉頭微皺的道:“我都說了無數遍了,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自己在干嘛。你別在跟著我了,要不然我”
“噓小聲點!”弟子立即轉頭看了看池塘一角,才繼續道:“小祖宗,咱們還是趕緊走吧,今天可不是你使性子的時候。”
言罷竟然將那可愛得小娃往肩膀上一扛,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