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富點了點頭,道:“傳功殿黨家,向來屬于掌教派系,周家主掌執法隊,范家掌控雜務部,而我們陽家,控制的是資源部。
部門間傾軋交錯,利益糾葛間偶有摩擦那是常事。
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其實宗門四家,關系其實是極好的,并不是門內看起來這樣。”
張德明聞言微愣,挑眉道:“天靈秘境?”
陽光富點了點頭,道:“四家嫡系核心弟子,成年前,大多生活在秘境中。
而且四家混居,不少弟子從小就是一道玩到大的。
因為最初的感情,對修士來說,尤其珍貴。
因此不少家族不少弟子,出了秘境,在內門開始混跡資歷時,面上看著各部斗的很兇,其實都有著分寸。
特別是秘境出來的嫡系,有些人以相互間爭斗為樂,也不是少見的事情。
當今雜務部和資源部的兩個主事老祖,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也是因為這些種種,資源部和雜務部才默契的保持著現在這樣的狀態,因為從秘境,從幼童時期,不少人就是這么過來的了。”
張德明一陣的恍然,難怪明明是利益對頭部門,兩個部門的頂級大佬,卻是那樣的狀態。
陽光富頓了頓,繼續道:“萬年前,育靈之風氣剛剛出現,育靈圣地經歷數千年的騰飛,完成了洞天高懸,圣地高筑。
經歷種種明里暗里的爭斗,鴻蒙、靈山兩大圣地,承認了其存在,鴻蒙也多了一大圣地,至此鴻蒙三足鼎立。
靈山管理三福地,鴻蒙四個,育靈本只有一個,但是因為其騰飛,留了一個位置,就扶持了一個百靈洞天出來。
但是育靈圣地從起步到高懸,前后不過萬年時間,發展太快了,許多的東西,特別是底蘊極其的不充足。
整個育靈圣地轄區,只有圣地洞天內部,力量很充足,甚至因為埋頭隱藏發展了數千年的育靈師,力量上甚至超越了靈山圣地,要不然育靈圣地也高懸不起來。
但是要管轄三分之一的鴻蒙,圣地自己的力量,肯定是不夠的,畢竟鴻蒙太大了。
再加上育靈圣地騰飛的這些年,育靈師捂的再好,也被不少高層知道了,甚至基礎的育靈術已然在頂層不是什么秘密。
因此育靈圣地完成自身處理后,千年前,一騰出手來,就著手轄區的事情了。
鴻蒙修行界,世家林立,不傳承上萬年,都算不上世家,也因此異常根深蒂固。
三大圣地雖然相互承認了,圣地出現了變動,但是地方上因為這些緣由,其實很難變動的。
育靈圣地幾經無果后,打出了圣地進修的底牌。
轄區內,但凡符合要求的世家宗門,都可派遣弟子前往圣地進修,學習育靈術。
至此,低級育靈師走向了四九上門,而也因為這巨大的利益,和巨大的時代變動,育靈圣地對轄區的管理,從艱難前行,到摧枯拉朽。
畢竟育靈師當時風頭太大了,一個圣地,因為一個職業而騰飛,還只用了不到萬年,靈山、鴻蒙兩大圣地,合力也沒能奈何。
可見當時的育靈師,在上門眼里有多香餑餑。
以這樣的利益交換來掌控轄區,來換頭頂的老大,簡直太過容易了。
而我們天靈門,隸屬百靈洞天,算是育靈圣地的嫡系,因此在一千多兩千年前,最初進修培訓的開始,我們就有著名額。
而這名額
宗門雖然是大家的宗門,但是有些資源,傾向肯定是有的。
最開始,我們宗門極力的也只爭取了四個名額,因此這名額自然就落到了四家頭上。
因為是第一次培訓,圣地想要快速見到效果,就要求是一眾的兩儀弟子。
這個修為是低級修士中,最容易領悟育靈術的階段,畢竟育靈術是四階的難度,而且是很奇特的難度。
當時,黨家去的就是當今的太上長老,黨相君老祖,范家正是這位范云飛老祖,而我們陽家是陽益初老祖,至于周家當初是選的周巧如老祖。
四人也恰巧是同代人,感情還極好,就是有些太好了
黨相君和范云飛兩位老祖,都喜歡上了周巧如老祖。
這中間發生了許多的事情,在圣地進修期間,發生了一些意外,嗯,還有些狗血。
反正最終結果是,益初老祖身死道消,范云飛老祖終身止步三才,黨老祖成了贏家,雖然沒有成為育靈師,卻成了如今的太上長老。
至于周巧如老祖,消失無蹤,成了一個迷,嗯,至少弟子看的資料里,沒有半點的信息。
不過兩位老祖回來后,對育靈圣地之事,幾乎都沒再提及。
黨老祖似乎有愧,千年間,不停的幫范老祖想辦法,但是范老祖卻躲進了戊土秘境,成天為宗門種植靈藥,千年沒出過秘境半步。
而黨老祖,也沒進過戊土秘境半步。
這一段事情,在我們密組,不知道被哪位前輩,給整理了下,要不是沒過多的修飾,都快趕上一個話本了,在一眾的枯燥資料里,很是亮眼。
因此不只是弟子,嗯,整個的密組弟子,幾乎都看過,不算什么秘密。”
張德明:“”
陽光富看了看張德明,問道:“張師叔問此事,今日又突然申請去戊土秘境,難道是”
張德明也沒否認,點了點頭,道:“嗯,算是受上面所托,去辦點事情吧。”
陽光富聞言,嘴唇微動,神情糾結。
張德明看了看對方,道:“有什么話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扭捏的弟子。”
陽光富微頓,道:“黨老祖這些年,沒少往戊土秘境送東西,結果全部悉數被退了回來。
而且包括黨老祖成為四象修士后,成了宗門的太上長老,依舊是如此,張師叔你要是接了這個活計,我們本次有極大的可能,被直接趕出來。
戊土秘境是宗門的中高階靈材種植園,整個秘境范云飛老祖權限極大的。
在里面,就是范家如今的主事人,雜務部的最高負責人,范慶永老祖,也起不到多少的作用。
畢竟范慶永老祖是云飛老祖的孫輩,還是嫡系。”
張德明笑了笑,道:“無事,我不打黨相君老祖的旗號去,如今我進個秘境,見個三才師叔,還是沒什么困難的。”
陽光富聞言,輕輕的松了口氣,道:“如此弟子便放心了不少。”
“放心吧,好歹咱們是育靈峰的人,就算被轟出來,麻煩也跟不回峰里去的。”張德明笑道。
陽光富這點倒是放心的,育靈峰在宗門地位超然,那可不是吹出來的。
特別是如今青木秘境,看上去又是雜務部和資源部主控。
但是因為花妖精靈一族的事情,其實青木秘境,已然快屬于育靈峰了。
畢竟花妖想大規模發展,就離不開育靈峰,雜務部要想要花妖精靈進戊土秘境種植園,那就必然主動讓利。
資源部看似和雜務部針鋒相對,其實也保持同進退。
而傳功殿和執法隊這次不爭,甚至為了賣育靈峰的好,還會主動傾向。
因此青木秘境差不多,慢慢就會屬于育靈峰了,育靈峰的影響也越發的大了。
這就是育靈師的影響,即使不爭不搶,總會因為一些事,有人主動送。
要不是如此,就憑借育靈峰上,那一個百年咸魚干,一個千年杠精,一個普通管事的,三個奇葩組合,能讓育靈峰獨立與內門諸峰之外,又壓于其上?
純粹怕是想多了!
真以為宗門內門這里是歌舞升平的地方么?
良性競爭那是宗門高層,包括太上長老,都故意保持的事情!
宗門十五峰,三才修士數十位之多,這三個奇葩,除去育靈師身份,能在里面混個中游就不錯了。
要不靠著育靈師職業這點,想讓核心四部,甚至太上長老都故意結交?那還真是不太可能的!
片刻兩人乘騎著仙鶴,來到了天靈門主峰,天靈峰上。
天靈峰作為主峰,建筑眾多,而在山峰接近山巔的位置,有著一處小廣場,這里和天靈門其它地方不同。
這里的建筑并不多,人流卻不算小,特別是雜務部的,一個個的靈農和一個個的器修,出入這里的最多。
一個是去戊土秘境種地,一個是去離火秘境打鐵,都是苦哈哈雜務部弟子。
別以為陣器之道繁榮昌盛,器修就是有錢大佬了。
器修道如今百花齊放,分眾多的流派,有單體一器,性命交修的,這種和打鐵沒什么關系,只用弄好自己的本命法器就行。
有以塑形道入器道,萬法即萬千武器的,這種也和打鐵沒什么關系。
而最多的就是鍛造師,這里面細分無數,但是都是打鐵的。
因為道路的繁榮,低層其實極其難混,賺不到錢,還倒貼材料錢的,有些像前世國內鐵礦比生鐵貴那種行情。
再加上如今術法之道,開始偏專研,低級修士大多不靠器物,也有些買不起器物。
器物道開始向著天宇的制器理念靠近,就造就了明明很繁榮的一道,卻成了雜務部眾多不賺錢的行業之一,嗯,指的是低級的。
至于高級鍛造師,不好意思啊,那是屬于資源部的資源!
什么?
這對雜務部不公平,這太操蛋了?
那你去器物部問問,晉升,嗯,通俗的就是說升職的理想去處,看看是想去雜務部重要部門的多,還是資源部的多。
張德明和陽光富兩人,從育小欒背上跳了下來,飄落到了廣場上。
如今天靈門有著四個半秘境,這里只有兩個入口陣法,嗯,明面上的。
天靈秘境入口沒在廣場上,青木秘境還沒外接出來,庚金秘境離弄好起碼還有百年往上的時間。
兩人來到了一處進入審核點,張德明一翻手,丟出了自己的身份卡。
因為是進戊土秘境,其實權限要求并不高,那人刷了一下身份,確認了一下,就對著面前的光屏快速的操作了起來。
片刻他操作完成后,對著光屏一抓,然后對著張德明的身份卡一丟,就完成了所有的操作,看著張德明道:
“這位師叔,你已經擁有了進出戊土秘境的權限,憑借身份卡,去廣場那邊眾多的陣法入口,選擇一個用身份卡激活就行。
不過因為你沒在里面任職,就算有著權限,每次進入也要消耗三個貢獻,出來不花貢獻。
哦對了,你的權限設置的是可帶人進入,但是進去依舊也要貢獻。”
陽光富聞言,立即開口道:“弟子”
張德明擺了擺手道:“行了,幾個貢獻我還是掏的起的,不管你要說什么都留著吧。”
陽光富微頓,道:“好的,師叔。”
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密組身份,每年有免費進入次數的。
但是之前忘記說了,而現在張德明已然如此開口了,為人處世如他,顯然不可能拆張德明的臺。
隨即張德明帶著陽光富,兩人來到了戊土秘境入口區域。
整個區域,是一個巨大的圓形平臺,離地只有幾寸高。
圓形平臺里面,有著十數個的小陣法,密集的鑲嵌在其上,將平臺分成了十幾個的區域。
張德明和陽光富隨意的選擇了一個區域,靈光涌動間激活了陣法。
一個光屏浮現而出,張德明刷了一下身份卡,權限通過后,陣法閃耀間,張德明和陽光富消失在了其中。
激活陣法后,張德明一個恍惚,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然是身處在了一處聚集地中。
布局上和青木深林的聚集地布局有些像,風格也很像,明顯可以看出來,是出自同一個款式的。
唯一不同的是,此刻聚集地沒坐落在森林中,而是坐落在一個不高的小土坡上。
放眼望去,越過入口處不太多的建筑,四面八方全是一片的平原,平原可以看到無數的靈田。
靈田中,偶爾有著一些弟子,在做著各種的活。
不待張德明仔細打量周圍,張德明心神一動,快速的來到育靈空間中。
此刻天空有著一個畫面,正在播放著。
畫面顯示的是華悅城,華悅書院中,當初張德明和南宮程聊天的池塘旁的涼亭中。
此刻南宮程眉心符文核心閃爍,面前一本虛幻的書漂浮,一只毛筆懸立在其上,欲書寫的樣子。
而南宮程站在涼亭中,看了看面前的一池荷葉,又看了看面前虛幻的書本和毛筆。
最終他深吸了口氣,手中靈力輕吐,手心的一顆育靈珠直接擴散成漫天的靈光。
密密麻麻的靈力光點,形成了一個空心的圓球,將南宮程包裹在了其中,育靈珠中,一個‘言’字,飛射進了南宮程眉心。
他閉目良久,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眉心的符文核心突然顫抖了起來。
這瞬間,南宮程睜開了眼睛,卻沒因為悟道完成而立即的停止。
他伸手一攤,一個破碎的還殘缺不全的文膽,出現在了他手心。
看著手中的文膽,南宮程帶著一股決然的氣勢,對著文膽一捏,本就破碎的文膽,直接被他捏成了一團靈光。
這時南宮程喉嚨一甜,一口精血噴進了文膽的靈光中。
白色的靈光,被精血染成了血紅,變成了一道流動的血色水流。
南宮程將血色水流抬起,輕輕的倒進了面前懸浮的毛筆中。
瞬間,毛筆變得血紅,片刻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不停震動間,毛筆上開始出現了密集的裂痕。
最終毛筆碎裂成了無數的血色半點,星星點點的灑落在了書本上,幾乎同時,南宮程面色一白,再次一口鮮血噴在了虛幻的書本上。
書本開始了奇怪的變化,從原本的精裝大部頭書本,緩緩變薄,體積變小,表面變得斑駁、破舊,像一個古舊的小話本,其上充滿了歷史的滄桑。
這是一個‘言’字落入了書本中,小話本徐徐的翻了開來。
“見證著,傾聽著,訴說著,記錄著!”
一段充滿古怪韻味的話語,從笑話本中緩緩冒出。
隨著話本的翻開,話語的冒出,南宮程整個人直接漂浮了起來。
眉心的符文核心,更是震動著,出現無數密集的裂痕,劇烈的痛楚,讓南宮程身體都有些輕微的顫抖與痙攣。
良久符文核心破碎,扭曲,變化,最終徹底變了一個模樣。
在符文核心變化完成的瞬間,南宮程氣息暴漲,同時他幾乎本能的開口道:“雅俗共賞說書道,舌綻蓮花說書人!”
隨著他的話語落下,眉心的符文核心,有了些許細微的變化,面前豎立著翻開的小話本封面上,也有了一些蓮葉和蓮花的印記。
同時一株巨大得青蓮虛影,從涼亭中升起,搖曳著沖向九天。
整個書院,甚至整個華悅城都清晰的看見了,不少人都被驚動了。
而南宮程此刻的氣息,也開始了變化,最初他是瀟灑恣意,正氣長存,很是儒雅。
如今他氣息變得很是普通,多了些凡塵之氣,多了些煙火氣息,但是也給人一種圣潔?高潔?超然脫俗的矛盾感覺,嗯,儒雅氣息也還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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