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曲終。
“好了,今日就道這里吧,為師還有點事情要處理。”
隨著流光中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十數人齊齊回神,看了看張德明,相繼的告辭離去。
嗯?這聲音有些熟啊!
待眾人走后,張德明這才被領著上前,蘭英對著對方一禮道:“師尊,弟子將人帶回來來。”
“嗯,你先下去吧,我和這弟子聊聊。”女子說道。
隨著琴音消散,對方周圍自動匯聚的流光也慢慢消散。
“弟子遵命!”言罷,蘭英一禮,也轉身飄下了山崖。
“弟子鹿鳴觀觀主李正坤,見過師叔祖。”張德明恭敬的一禮。
“沒想到,你還真是我道門弟子,并且還是我們全清觀的弟子啊。”迎接張德明的,是對方詫異的話語。
張德明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抬頭間,一臉的錯愕,道:“額,是你?!”
只見,此刻流光已經消散,在張德明面前的,是一個面容絕美的女子,雙十的年華,略微微笑的表情,宛若謫仙下凡。
但是張德明錯愕的不是因為對方的美,而是這人他認識,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秘境中碰見,還一起組過隊。
開始以一個普通道姑身份,之后和他(宇星)一起斗過妖龍的,全清觀的傳說琴仙蘭秀,道號扶搖,全清觀知名修士。
“是我觀這次取締要求太高,還是怎的。你這樣的人物,連我至今都瞧不透的觀主,竟然在被取締名單中。”
蘭秀看著張德明,語言平淡,卻帶著點點探究的詢問。
“師叔祖說笑了!”張德明回答道。
“說笑?木藤道、劍道、召喚道、速道、陣道
這層出不窮的手段,咱們一起組隊時,我可是以為道友真是李家或者杜家哪位隱世老鬼來著。
之后聽聞,你還會煉器,器道更是在才情考核中一舉奪魁,力壓了不少高階修士,如謎一般的存在。
誰知道回來一查,竟然是我觀取締的觀主!
嘖嘖,李道友,你說是我在說笑呢?還是它本來就是個笑話呢?”蘭秀看著張德明,笑容漸收,面無表情的道。
張德明眉頭微皺,這人當初一起戰斗過,對他了解太多,胡亂忽悠,可是忽悠不過去。
“唉”
思緒到此,張德明一改謹小慎微的樣子,帶著幾分慵懶,嘆息了一聲,開口道:“師叔祖,為何不能讓弟子好好的咸魚下去,老實的做一個小透明呢?”
蘭秀微頓,看著張德明淡然的表情,眼神微微閃爍。
成吟良久,才突然開口道:“是嗎?那你覺得霞云居如何?”
張德明全身透著慵懶,宛若一條咸魚,道:“師叔祖安排就好,弟子對觀里是真心半點也不了解。”
“那就這么定了,今日你先歇著,我今日也有些累了,其它事情之后再說。”蘭秀看著張德明道。
“弟子就多謝師叔祖了。”言罷,張德明轉身離去。
這談話就這么莫名其妙的突然結束了!
蘭秀目送張德明離開后,揮了揮手,蘭英立即重新飄回了花海,道:“師尊,有何吩咐?”
“再去重查,找下李家,看看他們的外放分支信息族譜,找下鹿鳴觀有沒有失蹤過觀主,或者有沒有過異常弟子。”
“師尊,咱們今天才搶了人,現在去要求看他們分支信息族譜應該是不成的。”蘭英微頓,遲疑的開口道。
“無妨,大不了讓李從文叫幾個后背,來這聽吾半月悟道曲,開悟開悟就行。”蘭秀淡然的開口道。
“這這李師弟真值得么?”蘭英忍不住問道。
“查完后,你再跑一趟掌教師叔那,讓他給給你撥一份手令,去天機閣請位資格夠的老道,幫我起一卦。
至于算什么諾,你帶著這縷氣息過去就成,對方自然之道算什么。”
蘭秀沒理會蘭英的話語,言語間,一揮手,飄出了一團流光。
蘭英呆了呆,才反應過來,看著面前的光團,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回道:“額,師尊,半年前,天機閣就給各道門發了涵,封卦了。
不管是哪個層次的卦,全封了。好像說是劫氣彌漫,已然算不得了,就連天機三老的卦都封了!”
“嗯?不是說這量劫還能拖個十年八年么?”蘭秀皺眉道。
“這弟子就不知道了,弟子只是接到了消息。當時師尊你才從橫斷山脈回來不久,正在閉關,就沒打擾您。”蘭英回道。
“那你先去李家那邊一趟,務必瞧清楚仔細些算了,多給點好處,復制一份回來吧。
只要一觀一人的信息族譜,應該沒什么問題,我得去一趟掌教師叔那邊,問問卦的事情。”言罷,蘭秀身形已然消失。
蘭英聞言,在原地呆愣了良久,才回過神來,看著消失的蘭秀,低語道:
“這李道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被師尊如此對待?
而且三才期的弟子,竟然安排進霞云居,這可是開了咱們崖的先河了啊!這下有熱鬧可瞧了。”
言語間,竟然不復半點高冷。
這丫竟然是個內心悶騷的假冰山!或者說每個冰山都有顆悶騷的心!
張德明離開崖間花海后,就有一個三才期修為的,非常漂亮的師兄迎接了上來。
沒錯,就是漂亮,偏中性,長得能讓不少女修嫉妒。
“這位就是李正坤李師弟吧?久仰大名!”徐原政帶著熱情的笑意,上前打著招呼。
“額,我在全清觀這么有名么?”張德明詫異的問道。
這青木陽雷宗的秘境這么受關注的?
怎么誰都認識他?
徐原政聞言,面色卻是一僵,滿臉的錯愕。
看著對方的表情,張德明也是一愣,這就尷尬了!
無語,初次見面把客氣當真話了,現在賊尷尬中,請問如何破冰?
“哈哈李師弟真是風趣的緊!”徐原政滿臉的強笑,掩蓋這尷尬的氣氛。
“在下李正坤,師兄也知道了,但師弟還不知道師兄如何稱呼呢?”張德明借著對方的牽強笑意,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
“我叫徐原政,千羽峰徐家人,靠著點家里的關系,好不容易擠進了這仙琴崖,在扶搖師叔祖跟前聽候差遣。”徐原政微笑的道。
霍,好大的來頭!而且這是先報家底,避免自己亂來,不要繼續尷尬?
以為剛才是自己故意在難為他這個小接待?
天知道他剛才真沒其它意思的啊!
青魚城混的圈子,大多都知道他青木陽雷宗的事情,初入這里,一個個也找他,他還以為全清觀里自己真是超級名人來著!
“師兄是帶我去霞云居的么?”張德明面色淡然的問道。
“嗯,師弟你將你的身份令先取出來一下。”徐原政點頭道。
張德明疑惑間,將觀主令符摸出,徐原政也摸出了一個自己的令符,點出了一個光屏,對著光屏里一個虛抓,將一個光球丟進了張德明令符中。
“好了!”
徐原政言語間,見張德明看著他,他解釋道:“咱們宗門護宗大陣范圍,有著比較強的禁空陣法,還有著華老主控。
因此周邊還好,咱們這樣的三才修士,還能勉強在不高的空中飄著。
但是越是接近三大主峰,禁空限制越強,像咱們這樣住在主峰山崖下的地方,三才修士那是決計飛不起來了。
而師弟你被分配在霞嗯?師弟你分配的是霞云居?”
徐原政言語間,一邊說一邊操作著光屏,到了最后,微微一僵,一臉驚異的看著張德明。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師叔祖好像是這么安排的,這地方有問題么?”
“額問題倒是沒問題,但是師弟不是,這位道友你真是三才修士?”徐原政改口問道,語氣都客氣了不少。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嗯,我確實是三才天境修為。”
“我去,師弟你不會是上清李家嫡系過來的吧?”徐原政上下的打量著張德明,開口問道。
張德明晃了晃手中的觀主令符,帶著些苦澀,道:“師兄剛才不是瞧出來了么,師弟我就是個被取締的破落戶而已。”
“呵呵!”徐原政干笑了下,明顯不信。
“霞云居這地方可有什么講究?”張德明問道。
“講究倒是有點講究,咱們仙琴崖在宗門里雖然出名,但是那是因為特殊原因。
本質上咱們崖還是屬于小地方,不是什么大分支。因此咱們崖只有一個五星洞府仙琴花院,三個四星上品洞府。
而這霞云居就是三個四星上品洞府之一,并且”徐原政再次打量了張德明一眼,這次主要集中在臉上。
“并且什么?”張德明疑問道。
“并且這是扶搖師叔祖早年的居所,所以一直空著,沒被安排出去。不然以咱們崖的人數和洞府情況,不可能還有四星上品洞府空著。”徐原政言語間,緊緊的盯著張德明的反應。
張德明聞言,點了點頭,道:“哦,原來如此!”
“額”徐原政見張德明的反應,有些信張德明確實是被取締道觀來的了。
“師弟你可能不太清楚,其它地方,四星洞府是四象修士的標配,但是咱們崖,因為大家都想進,但是地方又不多。
加上各家總是拖關系,塞些人進來,所以有些個四象修士,都還居住的是三星洞府。
而且扶搖師叔祖的名氣在咱們宗威力有點大,師弟你還不姓蘭卻住了霞云居”徐原政開口道。
張德明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所以這是安排進了一個馬蜂窩?四處都有人盯著?
這蘭秀到底什么意思?
氣氛突然沉默了下來,徐原政再次轉移了話題,重新回到了原點,道:“師弟你被分配到了霞云居,是在崖上面的,進出需要飛行。
我給你的權限,可以保證你能在仙琴崖大部分地方飄,就是速度提升不起來。
不過對師弟來說倒是沒什么,等你入住后,霞云居是有單獨配仙鶴的,隨時聽候師弟你差遣。”
張德明點了點頭,道:“那走吧,我這幾日趕了不少的路,有些疲憊。”
徐原政聞言,領著張德明就向著上空飛去,在離剛才的花園崖湖頗高的地方,遠離瀑布的一處山崖上,有著一個突出來的巨大巖石。
巖石像朵崖間長出的巨大靈植似的,就那么從懸崖上突了出來,地盤還不小,比張德明之前的飛泉瀑布樓還大不少。
不過這里沒崖口,就是一個不太規則的半圓形巖石臺。
半圓形的一側有幾畝靈田,全種著花,讓張德明詫異的是,還是三星的靈花,這么一大片,應該能值老鼻子錢了。
另一側是一處小院,風格有些像四合院。
而半圓形的最頂部,圓邊部位有著一顆巨大的靈木,張德明認得,是四星的悟道楊柳,也是比較值錢的靈木。
柳樹不太高,只是很大,枝條頗為的茂盛,覆蓋的地方不小。崖風不停吹拂,楊柳飄蕩間,讓這里多了幾分詩意,是個極其適合彈琴的地方。
柳樹底部,有著一個石桌,嗯,或者說琴桌。看樣子確實是個彈琴的地方,以前的蘭秀應該沒少在這里撫琴。
而柳樹的前方,崖邊是一個頗大的廣場,或者叫練過臺,或者叫傳道地,管他叫啥,反正是個巨大的平臺。
張德明大致的可以猜測著當年的情景,蘭秀在樹下撫琴,一群弟子在柳樹前的平臺上,或悟道,或聽曲什么的。
總的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地方,詩情畫意間,有些好的失真。
整個地方被一個光幕籠罩,兩人通過令符,飄落在了柳樹前的廣場上。
“這里因為地盤有限,因此沒有專門的弟子居所,當年扶搖師叔祖也習慣了獨居。
師弟你要是不習慣,可以申請童子。不管師弟你什么身份,你既然住這地方,就有資格申請童子。
那邊的琴心蘭花,是扶搖師叔祖以前種的,沒得到允許前,師弟你最好還是不要動。
這悟道楊柳是宗門的,可別想著將柳木心掏出來制器。不然到時被發現了,單說罰款估計就夠你買幾件悟道法寶了!”
“額,全清觀還有罰款機制?”張德明錯愕的問道。
“嗯,因為不少弟子有時候總不安分,但是又不能為了點資源,就處罰多重吧!
因此好些年前,就開始實行罰款了。玉家那群執法院的,心都是黑的,所以師弟你還是別打這東西的主意的好。
這悟道楊柳被扶搖師叔祖琴音熏陶多年,已經快要自行生靈了。一旦要罰款,師弟你到時估計真要賣身的。”
徐原政對這個似乎頗為的感觸,言語間,感覺有些切身體會,而且經歷的還不少。
‘呵,破壞公共設施的罰款都來了,這全清觀到是挺前衛的哈!’
這一刻,張德明清晰的感受到,鴻蒙圣地這邊絕對是走在了育靈圣地的前變,甚至整個鴻蒙前沿,有些東西已經很是現代化了。
不過另外有些東西,比如工業化、娛樂繁榮什么的,因為修行文化和環境影響,是注定不會允許出現的。
青魚城那樣的地方,在鴻蒙圣地的大佬找到解決弊端方法之前,絕對只會允許一些試點的,不可能讓其泛濫開。就好比前世改開的深(和諧)圳。
張德明思緒間,兩人已經來到了小院中。
“這里是當年扶搖師叔祖叫弟子建的,你要是不滿意,得到準許后,可以改建。除了修煉室,都可以改。”
徐原政一邊說,一邊帶著張德明來到了一處房間,道:“這后面就是修煉室,此處的靈氣節點,是抽取的主峰的分脈。
所以陣法都很是精密高階,不允許輕易的改動。一旦師弟你私自改出了毛病,就要請七星左右的陣修來修復。
到時候應該要師弟你自付腰包,那可是能賠出血的!”
‘額,怎么感覺這全清觀的大佬,也是個窮鬼啊?哪都在扣靈石,一股熟悉的味道來著。
不對啊,全清觀的最高老大,嚴格來說,不就是鴻蒙圣地的圣主,如今鴻蒙公認的第一大佬劍塵么?
劍塵是窮鬼?
不至于吧!
真要這樣,那鴻蒙估計沒富人了!應該是哪個摳門的掌教定的這些規矩。’
思緒間,張德明問道:“那這些東西,自己壞了不要我賠的吧?”
“這個倒是不用,只要不是故意的破壞,這些都可以隨便弄。放心吧,這些規矩不過是對一些個閑的慌的家族弟子立的。”徐原政解釋道。
張德明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什么性質。
“既然如此,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師弟你就自己先熟悉熟悉這里,我就不打擾了。”徐原政開口道。
“那就恭送師兄了,待我安頓下來后,得空請師兄品茶。”張德明一禮,開口道。
“行,我就先離開了。”言罷,徐原政來到院外,飄身而起,向著下方飄去。
張德明目送對方離開后,開始查看起了周圍的院子。
院子不太大,可以說算的上簡陋了,嗯,這是和這里的規格比起來。當然單獨來說的話,其實也不算小了,整個的陳設偏雅致。
從這些地方可以看出來,蘭扶搖的性子,應該偏那種清心寡欲類型的。就是那種并不高冷,非常出塵,非常禁欲系列的女神。
整個的洞府,其它都還好,張德明最滿意的就是,這里是四星上品洞府,每分鐘可以獲得十五點靈力。
這可比他租的洞府還好,最最高興的是,不要靈石租借,白嫖的!
他每天在這掛機,就能白嫖兩萬多經驗,兩千多靈石。這對于一個窮鬼來說,是一個非常愉快的事情。
因為為了快速晉升天境,他如今可是花光了所有積蓄了,又成了個窮鬼了。
除了幾十個被當做恢復藥品備用的靈晶,可以說他身上可以動用的靈石,加起來不到兩萬了。
對于一個三才修士來說,這已經是窮到一定境界了!
張德明打開了修煉室的陣法,讓靈力噴涌而出,彌漫整個洞府。
隨即他開始收拾起來,不出意外的話,這里會成為他很久的住處,就算不重修,也得自己拾搗拾搗的。
一翻手,一朵蒲公英似的花朵,出現在手中,張德明輕輕一吹,漫天的靈種飛出,化作了一個個的粗糙的分身。
夢幻光芒閃耀,賦予了其簡單的靈智,隨即眾多的分身,開始忙碌收拾起來。
張德明自己,則來到了院外,靈田里看看,柳樹旁瞧瞧,崖邊轉轉
待他將這里一切熟悉后,院子已經被許多的分身初步的給收拾完了。
張德明一間間的看了看,滿意了后,揮手撤掉了術法。
隨即在院中坐下,泡了一壺茶,一邊品著,一面復盤著這幾天的事情。
其它都沒什么,五行巔峰大修蘭扶搖那邊,有點不好應對,也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怎么出招。
‘算了,就算出問題,有著五行鏡像和業力,跑路起碼應該沒問題的。而且全清觀又不是魔宗,蘭扶搖也不是魔修,問題應該不大。
畢竟他是全清觀修士,宗門資料上天資也不算太差,至少比天靈門時的自己好了無數被,勉強支持他扮演天才,走妖孽路線了。
至于得道高人,轉世修行什么的,他可不打算在這里來,這路子太兇險了。’
思緒間,張德明不再糾結。這時,張德明神情突然一動,手一攤,一本眾生冊浮現而出。
書本翻開,李尚元迷你的上半身,從書中飄出。
“怎么了,李師兄,可是聚會那邊出什么事情了?”張德明問道。
因為今天,正是又一次聚會的日子。
“不是,而是今日青魚族來人了。”李尚元停頓了一下,措辭了一下,道:
“青魚族的當代族長青鱗,拖了些關系,突然進入了聚會,找到我,想請我給管事你傳個話,他們要定制一件極其特殊的靈智級法寶。”
“專屬的量身定制?”張德明詫異道。
“對,專屬定制。”李尚元點頭道,言罷,他略微停頓后,補充道:“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煉制的器物應該還比較特殊。”
“他們怎么突然找上來的?”張德明疑問間,關注點卻沒在器物上,“聚會之前沒青魚族的人吧?是你給他們的身份卡?
嗯,不對,我當初就煉制了兩百份,大多給了童學興,如今還沒給你煉制。所以他們是童學興介紹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