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有些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荊哲正站在樓下,一陣香氣飄了過來。
他一轉身,差點撞到來人,退后一步,放眼看去。
說話的是一個個頭不高但身材異常豐滿的女子,荊哲比她高出一頭,眼神從高往下瞟過去的時候…
只感覺鼻子發熱,口干舌燥。
趕緊把眼神移開,尬笑一聲。
“姐姐猜對了,小生從彭州過來。”
那女子聽了,笑意更濃,“怪不得!我說雍州城內何時有如此俊俏的公子哥了?”
說著,那女子身體就靠了過來,媚眼如絲,在荊哲的脖頸處吐氣如蘭。
“公子既然來了春水樓,不妨跟姐姐上樓喝喝清茶,聽聽小曲?”
看著女子滿眼春光的模樣,荊哲咋舌,這上樓怕不是這么簡單吧?
那女子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身體又往他身上一擠,胳膊上滿滿都是壓迫感。
“公子若是想做點其他的,也可以哦…”
“……”
荊哲把口水咽下去,有些不舍的將胳膊從女子身前抽走,正色道:“多謝姐姐好意,但小生平日除了詩詞再無其他愛好,只能抱歉了!”
說著,還對女子拱手致意。
那女子有些不甘,但也沒有強求。
“春水樓”雖是青樓,但樓里并不缺填詞作詩的書生,像這種讀書讀傻了的呆子她見過不少。
覺得可惜,女子最后留下一句“若是公子困乏了,可隨時來樓上找我,叫我鳳姐便是。”
說完便扭著身子上樓去了。
鳳姐…
荊哲擦了擦汗,不明覺厲。
而旁邊的憨憨盯著他,到現在都還沒搞懂為何兩人都站在這,那女子都不來問問他呢?
雖然他也不會上去…
接下來,又連續有四五個不同的女子,環肥燕瘦,跑來跟荊哲說了同樣的話,但都被他給拒絕了。
憨憨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荊哲看了他半天,指了指自己的臉。
“長得好看,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
……
“能在這煙柳之地獨善其身,公子所為著實令人欽佩!”
這時,兩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看身著打扮,一個公子,一個小廝。
兩人皮膚比尋常男人白凈不少,尤其是那粉嫩公子,長相俊美比之荊哲都不遑多讓。
一頭烏發用棱帶隨意盤起,眼眸似水,唇紅齒白,還有那衣服都包裹不住的發達胸肌,連荊哲都自嘆不如。
見荊哲的視線落在自己胸前,粉嫩公子臉頰微紅,把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荊哲自知失禮,訕訕一笑:“哪里,哪里…”
“公子不必謙虛!”
粉嫩公子雙手一拱,感慨道:“在下來春水樓已有一段時間,發現來這里的男人左右都繞不開女色二字。唯獨公子品行高潔,令在下覺得惺惺相惜,心向往之!”
“謬贊,謬贊…其實我只是……”
“公子不用說,在下都懂!”
不等他說完,粉嫩公子就出聲打斷,滿眼的理解和深情。
你懂個屁哦!
但荊哲并不領情。
男人,食色性也。
身為一個男人,他自然也想食,而他一而再的拒絕那些女子,不是因為正義,而是因為…
窮!
“公子你我志趣相投,何不找個清凈場所,共飲一杯?”
“不了,在下還有事在身,公子若實在想喝,還是另找他人吧!”
一個男人,還是個比自己好看的男人,荊哲實在對他生不出半點好感,趕緊拒絕。
粉嫩公子也不氣餒,想了想,隨即笑道:“剛才聽公子說只愛詩詞,又見公子氣質超脫,想來詩詞定是極佳吧?”
“一般,一般而已。”
“公子真是謙虛!不過巧的很,在下對詩詞頗有造詣,若是公子喜歡詩詞的話……”
粉嫩公子上前一步,引勸道:“倒是可以尋個清幽之所,指教公子一二!”
荊哲退后兩步,拿眼斜著他。
他很想對這粉嫩公子說一句:勞資性別男,但愛好是女啊!
就算你長得好看,可我也不想搞基啊!
于是攤攤手,無奈道:“好吧,不裝了,我攤牌了,我確實是謙虛了。”
“在下詩詞獨步天下,自認為無人能敵,所以指教的事情,公子也不必說了!還有,求你別再跟著我了好不好?再見!不對,還是別見了!”
荊哲說完,直接遁走,只留粉嫩公子立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有點出神。
“殿…”
一直不曾說話的小廝剛說了一個字,就被粉嫩公子瞪了一眼,馬上改口道:“公子,這樓里那么多人,為何唯獨選了他?”
“總感覺此人比較獨特,而且并無所求…”
“并無所求?”
小廝歪著腦袋,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捂嘴笑道:“咯咯,不過他好像蠻怕公子的。”
粉嫩公子咬著嘴唇,又輕輕吐出一句。
“還因為,他臉皮夠厚!”
“……”
……
隨著古箏聲畢,二樓平臺上那些可以組團出道的舞女們悉數退下。
幕簾里那道曼妙身影起身,對著臺下曲膝躬身,又坐在了古箏前,隔著朦朧的薄幕,更顯安靜美好。
果不其然,她剛落座,一樓大廳便沸騰了。
“婉兒姑娘!”
叫好聲一波高過一波。
旁邊的憨憨盯著發狂的書生,撓頭問道:“公子,他們這是怎么了?”
荊哲也不知情,但大致能猜到些什么。
指著幕簾,小聲說道:“若是我沒猜錯,這幕簾后的女子應該是這春水樓里的頭牌了!這些書生,多半也是為她而來!”
荊哲沒吃過豬肉,可也見過豬跑。
各行各業都有競爭,青樓自然也不例外。
青樓的競爭力是什么?
姑娘。
而一家青樓的核心競爭力,就是頭牌了。
放到他那個時代,可以稱為IP。
那可是引流的強大存在啊!
這么想著,荊哲也開始期待起幕簾后那道曼妙身影了,尤其好奇他的長相——怎么也得跟路漓一個級別才敢叫頭牌吧?
哎,怎么能想到那個妖女呢?
荊哲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