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南無加特林菩薩的一輪掃射，那些思龍拿出來的甲胄全部變成了渣渣。
素云天停止射擊，把還在冒白煙的菩薩往旁邊一扔，甩了甩手臂：“哎呀，這個加特林，就是震得胳膊麻，威力也就那樣吧，湊合看。”
思龍大宗師的臉上已有悲憤之色，他用顫抖的手指了指早就變成碎片的甲胄，嘴唇囁嚅著，嗦不粗話。
……都這樣了，威力才是“也就那樣”？
反倒是樓高心態極好，伸手拍了拍大徒弟的腰，哈哈笑道：“吉爾小兄弟，你的大寶貝真的是太棒了！”
雖然很心痛那個菠蘿一樣的小玩意兒被用掉了，但是樓高覺得其余兩樣槍械，技術含量更高，等到自己把他們成功復制出來……
這糟老頭子一時間陷入了美好的幻想，直到他的大徒弟思龍在后面推了推他，樓高這才看見，吉爾伽美什已經回到棚子下面的座椅上了。
“對對對，談正事要緊。”
樓高拍了拍鼓脹的大肚子，又緊一緊褲腰帶，提著衣擺重新坐下，開始斟酌措辭。
他那對綠豆般的小眼珠子一轉，眉毛和胡子一起笑得堆了起來，滿是諂媚：“吉爾小兄弟，這三樣寶貝，你這里還有沒有啊？能不能多給幾個，我怕拆壞了。”
樓高覺得，這少年似乎不怎么看重這些東西，隨手就送給自己了，難道他的手里還有更厲害的大寶貝？
他也不怕被對方罵不要臉，因為在這些巧奪天工的造物面前，一點臉面要了何用？不如不要！
樓高本已經做好了被吉爾伽美什拒絕的心理準備，不料對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可以啊。”
樓高一愣：“嗯？”
“這些東西，我這里還有不少，更高級的也有。”素云天的臉上露出陽光的微笑，“樓高前輩如果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考慮長期合作。”
長期合作？
樓高臉色一變，馬上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身后的思龍也在朝著他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冷靜。
樓高早年間也常常與武魂殿的人打交道，此時連忙做了兩次深呼吸，開始在內心計算一番。
……這位從武魂城過來的年輕主教，聽說一上任就殺死了前任主教邁爾斯，還公布了邁爾斯所犯下的七大罪，并且代表庚辛城武魂主殿，向所有遭受過邁爾斯迫害的人們道歉。
這些事情，是在來的路上，思龍告訴樓高的。
從主教職位的更換、邁爾斯的死亡，樓高可以輕易地推測出，這位“吉爾伽美什”或許是個有大抱負的人。
他親自來到鐵匠協會，送上這三件禮物，想必是算準了自己的性格，想要借此機會，與鐵匠協會達成某種PY交易。
可問題是……魂師的戰斗，大多不假外物。
這個年輕人又有那么好的修煉天賦，在武魂殿按部就班地修煉不就好了，為何要找鐵匠協會尋求合作呢？
他到底想要什么？
倘若樓高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一定會選擇拒絕，然后從此不再與吉爾伽美什有任何來往。
但是……他現在已經不冷靜了。
尤其是在見識到南無加特林菩薩的威力之后，樓高滿腦子都是噠噠噠噠噠，他現在急于把這東西拆開來研究一番。
于是，內心焦急的樓高點頭應道：“我答應跟你們長期合作，但是，合作的前提是不能損害鐵匠協會的利益，這樣如何？”
素云天沒想到這糟老頭子竟然如此猴急，但這本就在自己的期望值內，快是快了點，但是完全沒有問題。
在樓高和思龍這兩位鐵匠協會的掌舵人眼中，這名金發紅瞳的少年，緩緩說出一個令他們震驚，卻又十分無語的要求。
——“我要你們，臣服于我。”
素云天的語速不快，因此更加具有壓迫力。
思龍面有不忿之色，但樓高卻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不是吧不是吧，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要我們鐵匠協會效忠？”
“武魂殿不是一向看不上我們這些打鐵的嗎，怎么今天突然提起這件事情？”
素云天轉過頭去，瞪了樓高一眼，眼神冷冽：“再說一遍，我并非讓你們向武魂殿效忠，而是……”
“臣服于我！”
臣服于他？
而不是臣服于武魂殿？
這……
思龍沉默了。
樓高也默了。
此時，這面山坡上，只有四個人。
除了正在談條件的素云天和樓高、思龍師徒，還有一個在遠處警戒的林夢追。
樓高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加特林那黝黑粗長的槍管，又反復摩挲著那把AK47的槍身，大腦開始快速轉動，思考這位年輕的武魂殿主教，究竟是何用意。
……這三樣東西，威力很大，但是使用起來極為簡單，就算只是普通人，在稍加訓練后，亦可自如使用。
因此，這些東西的機密一旦被鐵匠協會破解，成功量產的話，不論是對兩大帝國，還是對魂師界，都將造成巨大的沖擊。
想到這里，樓高的心臟開始嘭嘭直跳，額頭上也有冷汗滲出。
他突然想到一種極為可怕的可能性。
這個年輕人要求鐵匠協會效忠于他，而非效忠于武魂殿，也就是說，他雖然身在武魂殿中，但志存高遠，早晚必將脫離武魂殿獨立。
難道，這個年輕人的最終目的，是掀翻這個世界嗎？
樓高擦了擦汗，回頭看了一眼大徒弟思龍，發現思龍一臉茫然，顯然是還未想到這一層。
“思龍，你先退下，離遠點。”
樓高擺了擺手，示意這名首席弟子走人。
等到思龍離開30步開外，樓高便盯著素云天說：“鐵匠協會雖然有些實力，但是我們的特長并非戰斗，這一點，還請吉爾伽美什大人時刻記住。”
素云天并不否認，點頭道：“我當然知道。”
樓高又道：“如果你足夠強大，這件事情不是不能考慮，但我想知道，閣下是教皇比比東的親傳弟子，地位之尊崇，有朝一日，執掌武魂殿也是大有可能的。”
“但你偏偏想要收服與魂師界沒什么關系的鐵匠協會，可見你所圖之事不小，甚至還有可能在武魂殿教皇這個位置之上。”
“老夫想問一問，閣下究竟想要什么？”
面對樓高誠懇的提問，素云天沒有過多猶豫，很快答道：
“我想要一個沒有神的世界，一個人類依靠自己的雙手開拓進取，而不是靠著諸神的庇護茍延殘喘的世界。”
“在那個世界里，人人都可以吃飽穿暖，百姓不再流離失所。”
“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
“這……就是我的宏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