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哥，先別激動！”
細鬼榮說了一句，又道：“苗虎要殺你的事千真萬確，這是我親耳聽來的。”
柴飛眼珠亂轉，神色陰晴不定，心中盤算坐館為什么要殺自己。
“你說，他點解要殺我？”
細鬼榮說謊眼睛都不眨的道：“飛哥，難道您自己不清楚嘛！”
“什么意思？”柴飛臉色微變，瞇著眼道。
細鬼榮嘆口氣。
“飛哥，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這段時間，你的手下侵占社團其他的人的地盤，不斷擴充勢力，苗虎怎么可能不知道。”
說到這里，細鬼榮突然想起自己無意間偷聽到的一件事。
“另外，實話告訴你，這次苗虎的壽宴，他打算退下來重新選舉坐館......”
話到一半，柴飛忍不住露出驚詫之色，急忙插嘴問道：“什么？苗虎那老東西要讓出坐館！”
細鬼榮點了點頭，不過接下來的話好似一盆冰水從頭上潑下，澆滅了柴飛的沸騰的熱血。
“沒錯！只是坐館的人選早就內定了，沒你的份！”
聽到這話，柴飛頓時火冒三丈，大吼道：“仆街，整個社團誰的錢和人能比我多，不選我，選誰！”
這時，細鬼榮面無表情道：“飛哥，你不會真的認為苗虎退下來，就不管事了吧！”
“他想到太上皇？”
柴飛聞言，腦筋瞬間轉過彎來，明白了細鬼榮的意思。
“飛哥，苗虎退位權宜之策罷了！他坐那個位置的時間太長，社團中早有異議，這次順水推舟，想在壽宴上宣布，誰知道出了那件事！”
一提到壽宴，柴飛立時覺得鼻梁一陣劇痛，當著細鬼榮的面，兇神惡煞的道：
“對了！細鬼榮，你知道打我的那小子是誰嗎？等我抓到他，一定大卸八塊，剁碎了喂狗！”
聽聞此言，細鬼榮表面神色不動，心中卻打了個冷顫，他剛才差點把雷洛的名字說出口。
“不清楚，苗虎也再追查。如果有消息了，我第一個通知飛哥！”
柴飛點了點頭，隨后問道：“你知道，老東西要選誰嗎？”
“肥椒！”
細鬼榮不假思索的說出一個名字。
“什么？老東西竟然選肥椒，也不選我！看來洪樂當真是扶不起的阿斗.......”
話到此處，柴飛將后面那句，咽回肚子里，背叛社團可不是鬧著玩的。
細鬼榮則眼睛一亮，白癡都猜得出，柴飛后面想說什么。
這正是他此行的目的，但不能急。
接著，細鬼榮若有所指的道：
“飛哥！別忘了，肥椒可是苗虎的得意門生，他不上位誰上位！換成其他人，他這個太上皇怎么辦？”
話里話外一個意思，苗虎需要的是擺在前臺的傀儡，而不是精明神武，不受控制的新皇。
就跟乾隆讓位嘉慶，朝廷大權依舊牢牢掌握在乾隆手里一樣。
霎時間，柴飛將自己代入其中。
以他的勢力倘若上位擔任坐館，苗虎太上皇的美夢百分百破滅，殺他顯而易見。
到了這一刻，通過自動腦補，柴飛已然相信，苗虎要干掉自己，扶持肥椒上位。
“老不死的狗東西，給我等著！”
柴飛心里暗自發狠，然后目中精光一閃，說道：“細鬼榮，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飛哥，洪樂太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有沒有想過自立門戶！”細鬼榮試探道。
柴飛聞言冷笑：“細鬼榮，別廢話，有事直說，不然給我滾！”
“飛哥，對不住，多有得罪！”
細鬼榮見對方看出自己的意圖，立即抱拳道歉，隨后繼續道：
“飛哥，不瞞您說，這次小弟代表聯信社來的。”
話音一落，柴飛吃驚的望著以往不起眼的洪樂小弟。
“聯信？你是聯信的人！”
細鬼榮未回答，算是默認。
“飛哥，聯信的飛鷹哥十分看好你，讓我問問，你是否想過檔。”
雖說，聯信飛鷹在油尖旺區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但柴飛好歹也是洪樂的后起之秀，有錢有人，并不比劉阿飛差。
一名聯信的雙花紅棍就想招攬自己，也太小看他柴飛了，換成聯信坐館鬼王鷹還差不多。
“細鬼榮，聯信飛鷹的名氣夠大，可我柴飛同樣不差，憑他想招攬我，做夢！”
細鬼榮搖了搖頭道：“飛哥，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聯信不是洪樂這種小堂口，您明白嘛？”
“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柴飛嘍！”
柴飛大怒，他也是要面子的。
細鬼榮眼珠子一轉，自作主張道：“飛哥，飛鷹哥來之前交代過。假如你肯過檔拜入他的門下，允許你插旗自立門戶！”
這里的自立門戶不是所謂的脫離背叛社團。
而是，社團不提供人馬和金錢的幫助，個人打下的江山，社團不插手，相當于獨立小王國。
雖然如此，但每個月該上繳給社團一分不能少，只不過自主權更大。
像劉阿飛的碼頭，就是社團分配的地盤，實際掌控權始終在社團手中。
“插旗，自立門戶！”
這點比較吸引柴飛，隨著生意越做越大，原先洪樂的地盤早已不夠消化他的貨。
有了聯信做靠山，他的貨可以放到其他小社團的地盤上賣。
柴飛迫切想當洪樂坐館，無非是擴大自己勢力賺更多的錢。
想著想著，柴飛忽然覺得不對勁，猛地抬頭，震驚的道：“聯信要對洪樂動手！”
既然招攬，這事根本瞞不住，細鬼榮大大方方的承認。
“飛哥，識時務者為俊杰，洪樂的下場早就注定，早晚的事而已！當洪樂的價值消失，你猜和樂安會不會一口吞了洪樂......”
“這次聯信打定主意要搞掂洪樂，希望飛哥棄暗投明，不要為一個毫無容人之量的社團陪葬。”
話已至此，細鬼榮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靠柴飛自己決定。
一時間，病房內陷入沉寂。
幾分鐘后，病房中響起柴飛的聲音。
“過檔費，飛鷹準備給多少？”
道上過檔的例子不少，像前段時間和樂群的高腳程過檔和聯勝，過檔費三十萬。
這在香江已經算是天價。
細鬼榮想了想，過檔費的事不能亂答應，開口道：
“飛哥，過檔費您放心，飛鷹哥絕對不虧待自己兄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