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下來的趙秀雅指著許默手里的那張梅花四,猶豫道:“何盈盈被你收進......撲克牌里了?”
“是,準確的說是我把她殺了。”許默神色平淡地看向趙秀雅,緩緩道。
“何盈盈成為馭鬼者后,被鬼發占據思想,已經不是人了。而是一個被鬼駕馭的瘋子,杜澤就是死在她的手里。”
“在我見到何盈盈時,她已經吃掉杜澤,徒留一地白骨。”
“該告訴你的都告訴你了,如果不是因為你接觸到太多的詭異事件,我不會選擇告訴你這些真相。”
許默偏頭瞅向有些恍惚的趙秀雅,“至于何盈盈還有杜澤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處理好。”
“那天晚上,你在短短的幾分鐘里就來到宿舍樓下,那也是馭鬼者能力的一部分吧?”
趙秀雅抬起頭,美眸盯著許默道。
“是,但有些東西你不用知道。”許默掐滅煙頭,扔進煙灰缸中。
許默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你似乎不喜歡別人抽煙?”
“啊?”趙秀雅不知道為什么許默突然問她這個,但還是很肯定地答復:“是的,我不喜歡。”
“哦。”許默頷首,沒有繼續說下去。
兩人僵持十分鐘后,“面壁思過”的徐啟推開房門,朝許默說道:“許哥,該啟程了。”
“啟程?”
趙秀雅一頭霧水,她連忙詢問兩人:“你們倆要出遠門嗎?”
許默點點頭,“我和徐啟要回一趟大昌市,這段時間你可以繼續留在別墅里,也可以選擇回去。”
說完,許默拿出控制別墅的電子鑰匙,放在趙秀雅眼前,接著囑咐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倘若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繼續出現,或者你遇到什么詭異的事情。
就躲到別墅里,摁下這個紅色按鈕。在二樓的儲物室里有足夠的氧氣瓶和糧食,足夠你應付突發情況。儲物室里的儲藏品夠用一年。在我沒回來前,不用出去。倘若我沒回來,就等死吧。”
在許默的注視下,趙秀雅接過鑰匙,她抬起頭,欲言又止。
果然,女人就是麻煩。
“還有什么問題嗎?”許默再次詢問。
“我....我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去。”趙秀雅試探地問道。
徐啟頓時瞪大眼睛,看了看趙秀雅,又看了看許默:“許哥,老爺子去年就讓你帶個母的回去,今年你要是再不帶回去,估計你皮要被老爺子抽。”
徐啟的告誡,許默陷入了為難,他硬著頭皮對趙秀雅確認道:“如果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那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
“我答應了。”趙秀雅毫不猶豫地回答。
許默深吸口氣,自己居然有女朋友了,雖然是名義上的......
徐啟默默地在心里留下了單身狗的眼淚。
三人啟程,前往大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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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江邊流水濤濤,河中有船駐留。
撐船者是個老叟,望著不算平靜的河面,老人看似渾濁的眸光卻異樣地清明。
老人已經在河邊駕船走了良久,離岸遠了些。
按照他們的規矩,是夜不撈尸,船不遠岸。
老人許凡間算得上梅山村里有名的撈尸人,膽量不是一般的大,也唯有他敢夜里撈尸。
畢竟人上了年紀,對于生死也就看淡了。
村里的年輕小伙總說夜里會在河邊上看見河面上浮有少女的黑發,一撮一撮,一簇一簇。
也有膽兒肥的年輕人夜里去探尋,可這是一去,就失蹤。
村里人心惶惶,許凡間早就不干這一行數十年,可還是挨不住村中鄰里的哀求,夜里喝了些小酒,壯著膽就來了。
咕嚕,咕嚕。
河面上傳來聲音,許凡間提著手電尋聲照去時,隨行帶著的老黑狗渾身汗毛直立,沖著那地方就是一陣狂吠。
許凡間猛地一悚,這老黑狗通靈,莫非是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許凡間抬頭往河上流望去,
河上流,浮現出大量的臃腫尸體,密密麻麻。
許凡間強忍懼意,劃船駛向那水泡處,他發現越來越多的浮尸朝水泡處游來。
借著手電燈光,許凡間仔細端詳著那浮在河面的水尸。
一般來說,人死后尸體會沉到水下,待身體腐爛后,就會漂上來,所以浮尸越往上浮,腐爛的就越厲害。
但是這里卻是恰恰相反,他發現,這里浮在最上面的尸體最完整,簡直像是新死的人,越往下尸體腐爛得越厲害,到了最底下,尸體簡直就成了一堆白骨,堆成了一座白骨山。
就在這時,那水下突然傳來轟隆一聲響,就像是地震一般,小船在水面上直跳,河水就像是沸騰了一般,從水下咕咚咕咚冒出碗口般大的大水泡。
那大水泡腥臭無比,許凡間在波濤翻滾中也忍不住捏住了鼻子,這時候就聽見水中呼啦一聲,水下就翻上來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棺材。
那棺材周身墨汁一般漆黑,上面縱橫著一道道的猩紅色的血線。
那巨大的棺材晃了幾晃,就開始緩緩轉動了,那原本堆成一堆的浮尸也都追隨在它的后面,簇擁著它直直向著他漂過來。
“哇哇呱呱”的哭聲從棺材中傳出。
老人原本蒼白的臉龐有了些反應,顫抖的手舉著的電燈照射在那鬼棺上。
鬼棺漂浮到船側時便停了下來,老人帶的黑狗老老實實地蹲伏,對黑棺甚是畏懼。
鬼棺中斷斷續續地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老人撈了半輩子的尸,知道這鬼棺不簡單。
可這嬰兒哭聲卻又不似邪物。
老人許凡間無兒無女,年輕時娶的媳婦早產而死,只有一條黑狗長伴。今兒碰到個嬰兒啼哭,老人心里即便是畏懼也想要去開棺瞧個究竟。
他鉚足了勁,枯瘦的手抓住棺蓋,用力推過。
沉悶一聲,鬼棺開棺。
老人探出腦袋一看,棺槨中果真躺著一個嬰兒,明眸皓齒,唇紅齒白。
他顫顫巍巍地抱起棺槨里的嬰兒,嬰兒通體陰寒,僅僅有一絲熱氣。
嬰兒瞪大眼眸望著許凡間,嘻嘻笑。
無兒無女的老人頓時流了眼淚,不停地誒誒點頭:
“小娃子你就叫許默吧。”
......
陽鎮梅山村,一所竹屋里,床榻上的老人猛然驚醒。
“汪!汪汪~”竹屋前,一只黑狗在狂吠。
恢復意識的許凡間才恍然記起那是自己的夢境,他朝黑狗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許凡間拄著拐杖,來到門前,摸了摸黑狗的腦袋,喃喃:“想許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