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眼前的視線漸漸清晰,頭部的劇烈疼痛讓蘇醒過來的許默狠咬牙,只記得自己利用鬼域看過血玉后便陷入昏迷。
許默睜開眼,眼前是個灰蒙蒙的世界,天地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是哪?”
許默掙扎著起身,此刻的他才注意到天地間分為黑白兩色,而自己獨處在一處孤島之上。
忽然間,天地中黑白中浮現出兩道裂痕。
裂痕里源源不斷地涌出尸氣與猩血,仿佛是在流淚?
在這個古怪的世界里,許默的一切能力都被封鎖,沒有鬼域、沒有鬼眼。
濃郁尸臭味撲鼻而來,許默下意識地皺眉。
這尸臭味,怎么和放在太平間里一個世紀的尸體一樣的味道?
許默只好凝聚心神,認真地打量那天地間的異變。
隨著猩血不斷地流下,裂痕也在緩緩放大。
最后,它睜開了眼。
這是一雙充滿詭異的眼,眼瞳中有三道勾玉宛如周天般環繞中心運轉。
猩紅的鬼眼此刻正在貼近打量著許默,而許默同樣與這雙與自己的鬼眼相差無幾的眼睛對視。
下一秒,
整個幻境天地里,全部布滿這些鬼眼,齊齊看向許默。
許默后退半步,卻在這半步之間時,天地場景再次轉換。
那雙詭異的鬼眼由貼近到遠離,漸漸地,許默看清了它的全貌。
一個巨大的人形鬼影矗立在天地之間,完全是黑暗凝聚的鬼影,身后憑空生出多條黝黑的觸手。
“吾名,張堅。”
黑暗中,一道穿梭至恒古的聲音傳遞而來。
許默的身影在瞬間被轟散無存......
他,又一次回到了鬼棺中,涌動的黑暗淹沒他的呼吸。
眼前的視野由一團緋紅所替代,迷迷糊糊間,隱約能見眼前的場景:
是一所殯儀館。
視野鏡頭不斷地拉近,在殯儀館的化妝室里,
有一位涂有腮紅,身穿紙衣的男人在......與尸體共舞?
等等!
那個人,不就是昨夜出現在楊家門前的鬼?
“嘭!”
眼前的場景炸開,許默的意識再次回歸于混沌。
大川市一所殯儀館里,
館主黃琥在與他的尸體共舞,一舞結束,他將為這些朋友化上最為美麗與尊貴的妝容。
讓他們在烈火中燃為灰燼。
沉浸于喪樂中的黃琥,恍然間感受到身后有人在窺探他。
這種窺探的感覺,讓他感到十分地不舒服。
黃琥停下他的動作,扭轉過頭,看向那空無一人的身后,微微皺眉。
在黃琥停下動作時,所有的尸體也不約而同地靜止。
昨夜,他做了一個詭異的夢。
他與這些朋友們好像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是個村子。
在一戶人家前,叩首跪拜。
剛剛突兀而現的窺視感與昨夜夢中那戶人家二樓傳遞來的異樣竟是讓他覺得熟悉。
收斂心神的黃琥目光移向那擺在角落里的紙衣,片刻后收回。
黃琥笑容滿面地來到一個男性尸體前,捧起化妝臺前的腮紅為其涂抹。
盒子中濃艷如血的胭脂,仿佛永遠都用不完。
在黃琥為這個男尸化完妝容后,男尸脖頸后浮現出一個梅花印記。
一身唐裝的黃琥身體后仰,朝那男尸微笑。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死去的男尸,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嘴角勾起。
不知是多久前,黃琥就發現用這個胭脂涂抹過的尸體都會出現一道梅花印記,而被紋刻上印記的死人都會按照他的指令行事。
而黃琥自身的極限,在于控制一百多個尸體,再多的梅花印記則是會加重他意識的負擔。
可,這樣的死人陪伴并非沒有代價,黃琥的脖頸背后同樣也有一道正在繪畫但未完成的梅花印記。
控制越多的尸體,梅花印記的完成就愈快。
最后的結果,黃琥不得而知。
或許,他也會成為某個人的死人朋友。
寂靜的殯儀館里,黃琥唯一能感受到的僅有孤獨,而死人是他的陪伴。
他們,都是自己的鬼奴。
-----
梅山村楊家。
“啊!”,空寂的竹屋里傳來男人的大喊。
許默猛地騰起身體,被棺材淹沒的窒息頃刻蕩然無存。
竹屋木門讓人從外推開,一臉焦急的許凡間連忙跑到床榻前,盯著尚在發愣的許默,關切道:
“小默,你怎么了?”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昏迷過去,沒事吧孩子。”
穩定下心神的許默搖晃腦袋,把那些亂七八糟的繁雜拋去,有些虛弱的許默咧嘴輕笑,寬慰許凡間道:
“小默沒事,只是做了個匪夷所思的夢。”
許凡間眼里濕潤,不斷地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不要讓老爺子我白發人送黑發人。”
“咳咳,爺爺,我又沒死呢。”
在許默與許凡間談話時,竹門再次被推開,進來的是趙秀雅。
趙秀雅在見到床榻上那男人嘴角的笑容時,頓時心安,徑直地朝許默撲去。
許默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趙秀雅摟住。
一種好聞的檀香撲鼻而來,是趙秀雅身上的味道。
讓他很是舒心。
許默愣了愣,嘴角輕笑,雙手抬起抱住她的腰,回應趙秀雅的擁抱。
趙秀雅趴在許默耳邊,低語:“許默,你敢死給老娘看,你就完了。”
言罷,松開許默,站在一旁。
徐啟和楊天佑等人也先后進來。
望著眾人臉上尚未褪去的焦急模樣,許默玩笑道:“怎么,大家伙一副趕喪的模樣,人沒死!”
“我就說許哥福大命大,你們不信。”徐啟的大嗓門喊道。
楊天佑憂慮地看向許默:“阿默,你感覺怎么樣?”
許默報之一笑:“沒有大礙,就是昏迷了一下,做個夢。”
“許叔!楊間給你帶哮天來了!”
虎頭虎腦的楊間把哮天帶到竹屋里,哮天見到許默,嗷叫幾聲后跳到他的身上。
“哮天,你好重!”
眾人大笑。
許默休息一會后下床,徐啟靠近來低聲道:“許哥,外面還守著幾個穿著跟電影里特工一樣的人,說是等你醒來有事情相告。”
“第七區的人?”
許默聽完后,神色一動,是出什么事了嗎?
許默換上一身干凈的白衣,走到第七區的特員前,后者見到他紛紛恭敬地問候:“許局。”
“直截了當些,告訴我是不是又出現什么神秘事件需要處理?”
其中一位第七區特員臉色凝重地對他說道:
“許局,大昌市發生一起疑似A級的神秘事件,是一個可以無限復制的西裝男人。”
許默抬起頭,訝異:
“無限復制的西裝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