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光著的許默背上趙秀雅,緩緩從籠罩商場的黑灰色鬼域中走出。
在許默離開商場后,黑灰色的鬼域褪去。
從趙秀雅的口中,許默已經知道了他昏迷后發生的事情。
奄奄一息的魏童在聽聞到商場里他痛苦地慘叫后,就給第七區總部撥去求救電話。
楚靈覺得自己留有后手,便打通了駐守梅山村特員的電話。
再到趙秀雅誤打誤撞地查看鬼書上的指示,并且穿上繡花鞋,來到大昌市里救下融合完成后差點被襲擊的許默。
許默神色凝重地瞥過一眼趙秀雅腳上的繡花鞋,原本滲血的繡花鞋此刻卻異樣地安靜。
但他并沒有因此感到輕松,鬼書以及繡花鞋都是詭異物件,鬼書的指示更是有隱藏的危險。
既然趙秀雅誤打誤撞地穿上繡花鞋,許默并沒有打算收回來。
因為保存下來的穿梭鬼域的能力對趙秀雅來說有一定的保護作用。
按照系統所說的,在點名鬼事件后繡花鞋身上的詛咒消失,滲漏出的血不會有殺人的能力,但使用它仍然需要付出代價。
比起繡花鞋,許默更擔心的是,那本鬼書的詛咒。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許默心里暗道。
趙秀雅現在是自己的女友,無論如何他都會盡其所能去保護好她。
許默偏頭看向女孩,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
趙秀雅察覺到許默的目光,她輕聲回應:“這雙繡花鞋,好像在吸我的血。”
許默恍然,使用繡花鞋的代價就是花費自身的血液么。
“秀雅,你穿上這雙鞋,多久了?”
趴在許默背上的趙秀雅思慮片刻后回答:“有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么?”
看來在詛咒被消除后,繡花鞋侵蝕使用者的能力削弱了很多,僅是需要部分血液的代價。
人體每分每秒都在源源不斷地造血,控制在合理的范圍,不讓趙秀雅失血過多導致身亡。
兩人交談間,許默朝事先與魏童分開的地點走去。
駐守在街區的第七區特員見到許默以及趙秀雅后,臉上均是流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特員組長跑到許默跟前,想要搭把手接下趙秀雅,卻被后者冷冷地目光示退。
許默白了眼這個不懂事的特員組長,取下繡花鞋的同時,把趙秀雅放在一旁的石凳上。
提著繡花鞋的許默將它放進特員帶來的黃金箱子里,輕叩響指:
裝有繡花鞋的黃金箱子消失在特員們的眼前。
許默淡淡道:“繡花鞋的處理不用你們操心。”
“是!許局。”特員組長沒有異議,撤到一旁。
許默來到被金箔包裹住的魏童面前,魏童已經死去有段時間,身體在短短的時間里就腐爛到了一定程度,散發著惡臭。
或許,這就是大多數馭鬼者的結局。
特員組長沉聲道:“我們為了防止魏童體內的鬼神秘復蘇,就用這個金箔所做的席子包住他。”
許默神色復雜地點點頭,總部特員們的處理沒有問題,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即便許默知道那只詭異的計時鬼,根源是受詛咒的金制懷表。
他伸手取下魏童手中緊握的金制懷表,在鬼域的能力下,懷表輕易地被許默拿到。
之后,許默將懷表揣入兜里,拍了拍特員組長的肩膀:
“后續處理,麻煩你們了。”
言罷,許默接走趙秀雅,啟動大黃蜂離去。
徒留特員組長在風中蕭瑟思索,稍后,他還是撥通了楚靈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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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梅山村的許默,來到竹屋后免不得讓許凡間一番數落。
上了年紀的老人總是喜歡刨根問底,許默只好含糊其辭地解釋在為督查司工作,還拿出當初楚靈遞交給他的紅色證書。
一臉狐疑的許凡間看著像是在泥地里打滾后狼狽不堪的許默,半信半疑地接過紅色證書。
許凡間從口袋里掏出老式花鏡,仔細打量手里的證書。
見到有督查司的蓋章以及那個副局長的職位后,縱然是見過一輩子風雨的許凡間也是愣了愣。
他有點茫然地看向自己孫子許默,仿佛是認識不出來。
許凡間捧著紅色證書的手顫顫巍巍,一字一句地盯著許默:“你真是大武市督查司的副局?”
許默挑眉,順著許凡間的意思點點頭。
事實上,許默作為第七區的副局,要遠比大武市督查司副局等級高的很多。
只不過紅色證書上做了些特殊處理,沒有特地注明為第七區的副局。
許凡間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默,就算是為督查司做事,你也要保護自己的安全。明白嗎?”
許默知道爺爺是關心自己,握住他的手,應允:“爺爺,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許凡間冷哼一聲,不安好氣道:“看見你和徐啟就鬧心,今兒喊他去河里撈尸,是什么昨天跟我去插秧腰酸背痛,硬是躺在床上無痛呻吟。”
“你看我明天不把他綁起來跟我出船。”
“誒,還有,把你那小女友喊來。爺爺教她龜息,以后要是失足落水啥的還能憋氣,有用的。爺爺老了,正瞅沒人陪著聊天。”
許默對爺爺許凡間訕笑:“爺爺,我陪你聊天不行嗎?”
“就你?嘴還沒有那小姑娘一半甜,和你聊天還不如跟哮天聊天呢。”
許凡間毫不留情地回懟許默。
在得到跟狗聊天都不要和自己的評價后,許默神情尷尬地后退,給坐在車里的趙秀雅一個眼神,果斷開溜。
休息一段時間,恢復血色的趙秀雅則是陪爺爺許凡間以及學習龜息......憋氣。
來到楊天佑家,就見到不少人圍在門外,其中有幾位是許默去陽鎮小學接楊間時見過幾面的學生家長。
一位體型彪悍的大嬸哭得稀里嘩啦,喊道:“憑什么我們的孩子都出事了,就你家楊間沒事?”
“是呀!是不是你家楊間做了什么缺心眼的事情,害死了我們孩子?”另一位面容兇狠的大叔咄咄逼人地追問。
楊間則是躲在父親楊天佑的身后,怯生生地看他們。
張芬也眉頭緊鎖,臉色難看地應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