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許默打開的車窗早在啟動時自動閉合,行駛時的公交車時會變成一個密閉環境。
密閉的公交車仿佛是眾人的安全港灣,在這里面他們不用擔心會受到外界恐怖鬼域的影響。
離開爛尾樓后的公交車,行駛了大約一個小時,四周才出現新的場景。
是一個亂葬崗。
道路兩邊,遍布密密麻麻的墳丘,許默眼角的余光望著這些墳丘,祂們帶給他的是一種說不上的熟悉。
思緒剎那展開,許默很快回憶起來,曾經在灰霧之上也見過類似的墳丘。
有些墳,有墓碑,留有遺像,卻看不清遺像上的模糊人影。有些墳的墓碑是木制的,沒有遺像,還有一些墳墓坍塌,好像是里頭埋著東西離開后導致的。
他難道又一次誤打誤撞地來到灰霧之上?
許默不禁疑問與困惑。
許默看著道路兩旁的龐大亂葬岡,頭皮發麻,昔日去往灰霧之上時的所見歷歷在目。
驀地,
兩側的墳場仿佛斷層般地出現一片空地,空地的末端是一個小山丘。
山丘上空無一物。
許默駕駛著公交車,沿著空地的道路行駛上小山丘,當車來到山丘頂端時,山下連綿不斷的亂葬崗還是給他帶來強烈的震撼感。
繼續駕駛公交車半個小時后,他們才離開那連綿的亂葬崗。
此刻,沉寂良久的鬼棺機械地提醒道
“完成鬼公交任務,任務獎勵成為第一任鬼公交司機,派發司機證。”
許默忽然看見自己胸前掛著的員工證里“實習司機”中“實習”二字消失。
在那一瞬間,他感到身體輕飄飄,似乎和公交車形成某種詭異的聯系。
說不上的感覺。
緊接著,公交車眼前的場景也發生了改變,視線前方,隱約出現一座城市的輪廓。
有燈光,有人氣。
他們這算是出來了嗎?
隨著許默駕駛公交車開入城市,周圍的路燈漸漸多了起來,偶爾能夠見到路過的汽車與三三兩兩的行人。
那種籠罩在眾人心頭上的詭異與神秘已不在,或許他們真的走了出來。
徐啟和趙秀雅也一直關注著外界,徐啟樂呵道“許哥,我們是不是走出來了!”
許默有些遲疑地點點頭,四周的一切都標志著這是一個正常的城市,有著城市氣息。
或許是因為鬼棺頒布的任務完成,許默等人也離開了那由眾多鬼域構成的地方。
一個城市公交車的站點突然出現在眼前,許默清楚這可能就是下車的契機。
許默踩下剎車,公交車的速度減緩,最終停在車站前。
昏迷的張震被徐啟背下車,然后是趙秀雅相繼下車,他們目光緊張地看著許默。
因為他們不清楚,作為鬼公交司機的許默會不會下不來車。
現實是他們想得太多,許默輕松地走下公交車,沒有收到任何詭異的阻攔。
開到都市的鬼公交仿佛變成了一輛正常的公交車,讓人看不出一絲詭異與神秘。
待到四人全部離開公交車后,祂竟是自己啟動起來,逐漸消失在道路的末端。
許默握住那掛在胸前的司機證,望著鬼公交,神情復雜,顯然他對這輛鬼公交了解得還是太少。
不過已獲得司機證的他,肯定會有繼續駕駛鬼公交的機會。
鬼棺的任務從來不是毫無用處,只不過現在的他還猜不透祂。
“許許哥。我們怎么到北方了?”徐啟的話語打斷許默的思緒,他愣了愣,看向后者。
徐啟打開手機,指著導航,解釋道“我們到北方了。”
許默走上前,看向導航,導航上顯示的地點的確是北方的一座小城。
神奇的鬼公交,距離他們坐公交開始到現在結束,過去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里,他們便從小春市到達了這。
許默搖頭失笑,這個世界的秘密太多,他恐怕也僅是接觸到一小部分,空間的移動也帶不來他多大的驚奇。
許默低頭看了眼時間,是晚上十二點。
“徐啟,訂好明早的飛機,我們回去。”許默看向徐啟開口道。
“哦好。”
經歷過驚魂一夜的許默,腦袋里有太多繁雜的想法需要捋一捋。
他目光偏向一側,看著趙秀雅,后者有些失神地與之對視,嫣然一笑“我們找個酒店休息休息吧。”
許默皺眉,趙秀雅神情里的異樣被他察覺,柔聲問“秀雅,你怎么了?”
趙秀雅搖搖頭,臉上掛著微笑,緩緩走上前摟住許默“只是有些不適應,甚至后怕。”
“沒事了。”
許默撫摸她的頭發,安慰。
一旁訂完機票的徐啟流下單身狗的眼淚,他把怒火發泄在昏迷的張震身上,從超市里買幾瓶冷水,直接對著張震澆上去。
被冷水刺激的張震猛地起身,發現自己衣服已經濕透,他憤怒地喊道“誰拿冷水澆我。”
“我。”徐啟看向他,語氣平淡。
清醒過來的張震,見徐啟挑釁自己,拎起拳頭就想招呼上去。
徐啟和在車上時膽小模樣不同,雙眼瞪圓,兇悍地與張震對視。
張震見狀,訕笑幾聲,收起拳頭“開玩笑,開玩笑。”
徐啟撇撇嘴,“能把你從公交車上背下來已經是胖爺我的仁慈。”
得知是徐啟把昏迷的自己背下公交車的張震,沒有了被人潑冷水的憤怒,相反對徐啟很感激。
張震拍拍胸脯,一本正經地對三人說“今晚,住宿費,我結了。”
許默望著張震,嘴角輕笑道“既然如此,就謝謝張老板了,麻煩你叫一下車。”
“沒問題,沒問題。”劫后余生的張震擺擺手,示意小事一樁,趕忙跑到路邊攔車。
支走張震后,許默笑容收斂,神情凝重地看向徐啟。
徐啟再也憋不住,跑到一旁干嘔起來,直到把前一天吃的食物全部吐出來后才稍稍輕松。
他拭去嘴角的食物殘渣,喘息道“用完那懷表后,我自己時刻都有種被催吐的感覺,肚子好難受。”
“還有許哥。”
說著,徐啟艱難地從后背摸出兩張褪色的紙錢“丫的,那紙錢從一張變成了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