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哪里?”
電腦顯示屏的突然亮起,嚇得愛子連忙收回了目光。
愛子的目光緩緩挪動向電腦的顯示屏,顯示屏里的漫畫竟然自動打開瀏覽起來。
漫畫里的畫面與她此刻一模一樣,甚至連表情都如出一轍,愛子驚恐地盯著顯示屏。
花子不敢再繼續逗留在辦公室,她握緊美術刀,慌張失措地跑到辦公室大門處,用力扭動著大門把手,卻始終打不開門。
門被詭異地死死鎖上了。
“有人嗎?”
“有人嗎?有人...”
花子拼命地用拳頭錘打玻璃門,想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是公司里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呵呵”
那種空靈、詭異的怪笑聲又再一次地持續傳來。
花子猛地轉過身,望向身后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她慌張地打開手機,想要憑借著這一點的光亮去給予自己安全感。
手機的燈光打開了,花子蹲在地上,背靠著大門,目光警惕地環顧四周。
滴滴...
神經緊繃的花子視線盯向屏幕,手機在自動關機,她匆忙地想要阻止手機關機。
可無濟于事,手機屏幕最終還是暗了下來。
伴隨著手機的關機,燈光黯淡的那一刻。
花子瞳孔猛地一縮,屏幕暗下的剎那的余光照亮了她的背后。
在花子的背后,
站著一位穿著黑色長裙,面部猙獰的女人,
祂正沖著花子微笑。
“播報一則晚間新聞,昨夜著名漫畫編輯木村花子被發現慘死于辦公室中”
“咦”
在別墅沙發里看新聞的徐啟打了個寒顫,驚呼。
與精神病醫院溝通,準備去探視那位女孩的許默聽到徐啟拉長聲音的驚嘆,扭過頭望向電視里正在播放的新聞。
他簡單地瞄了幾眼,在看見那位受害者的尸體時,許默愣了愣。
許默不會忘記這樣的面孔,曾經在蠟油廠的尸體里,他也見到過類似的笑容。
那是屬于笑臉鬼的笑容。
電視機里的木村花子,死前臉部僵硬的微笑和蠟油廠里的工人如出一轍。
難道那只笑臉鬼,跑出來了?
“喂...喂喂,許先生,如果你確定的話,明天出示合適的身份證件,我們就能讓你進來。”
電話的另一邊,精神病院的院子長澤平靜道。
長澤的聲音將許默拉回思緒,許默輕輕地回應了一聲。
短暫的新聞沒有持續多久,在那張滲人的笑容照片過后,新聞主持人開始播報下一則。
許默掛斷了電話,眉宇輕皺,看了眼電視臺,這才發覺除靈社對于神秘事件的敏感性與總部根本沒法相比。
當初他看到小春市公交車失蹤案件時,沒過一會消息便讓總部封鎖了。
畢竟是王珊珊口中可以與哭墳鬼相同恐怖等級的鬼,許默可不想在解決鬼夢事件的時候又同時出現一個“A“級別的神秘事件。
出于好意,許默還是撥通了三島的電話,讓后者發動除靈社的人控制好案發區域。
許默的這則電話,讓遠在萬米開外,享受溫柔鄉的三島瞬間慌了神。
“什...什么?許先生,你說那個女人很可能是死于笑聲中?擁有鬼域的鬼?恐怖級別在A等級上?”
三島在這一刻忽然感覺自己的呼吸困難,差點暈闕,櫻花國怎么如此多災多難。
先是S級“鬼夢”突兀地出現并且長期駐留于櫻花國南面的大崎市,再是現在利用笑聲鬼域殺人的厲鬼疑似就在大戶市,櫻花國到底吸引了多少魑魅魍魎?
妻子摁住三島的人中,三島才緩過神來,大口喘息,再看向手機時,才發現許默已經掛斷了電話。
于是乎,三島連忙通知除靈社的各部緊急活動起來,封鎖信息和調查木村花子的死因。
許默將手機放回口袋,冥冥之中他隱約覺得笑臉鬼的出現有點詭異,但卻說不上來。
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鬼書的任務。
夜色降臨,恐怖迫近。
大戶市殯儀館,一件專門處理被送來尸體的單獨隔間內。
左太郎正在處理一具被電焦的尸體,尸體渾身皮膚干煸開裂,甚至能聞到燒烤肉類的香味。
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忍耐住腹中的譏餓,開始處理眼前的尸體。
因為尸體是死于用電事故,強力的電壓將焦尸定型死去的慘狀,手指僵硬地彎曲,甚至連大腿都折斷干扭。
任憑左太郎使出全身力氣都掰不直尸體的骨架。
左太郎怒了,他一腳踹上鋼鐵支架,口中謾罵各種骯臟的話語。
此時,腹部又傳來陣陣饑餓感,左太郎只好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仰頭喝了幾口,但啤酒的量才一點,喝了幾口就沒了。
左太郎一把將啤酒扔到旁邊的垃圾桶中,一回頭:
躺在擔架上的焦尸轉身了,正面向著他。
這把左太郎嚇了一跳。
但從事這一行的左太郎膽子比普通人大得多,以為是自己那一腳把尸體踹正過來,心眼大的他心有余悸地看了看焦尸。
又轉過身,去撿起因為那一腳導致從擔架上摔下來的錘子。
用手掰不直骨頭,那就用錘子把它敲直!
左太郎彎腰去撿起錘子,恍然間似乎感覺身后的焦尸又動了。
感到后脊發涼的左太郎,握緊手中的鐵錘,脖子一點點慢慢地扭轉過去。
忽的!
焦尸的眼睛睜開,直勾勾地盯著他。
“啊!”
左太郎這一次驚恐地叫出了聲,雙腿發軟的他后退幾步,碰上了背后的鐵柜。
幸運的是,焦尸只是睜開了雙眼,但并沒有其他詭異的地方。
左太郎咽了口唾沫,神色緊張的他連忙抓向一旁的用來遮蓋尸體的白布,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發覺是遮蓋尸體的白布后,左太郎晦氣地暗罵幾聲,直接用白布蒙住尸體的雙眼。
頭頂的電燈忽然暗了一下又恢復光亮。
嚇得左太郎連忙瞧了一眼,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機,想打開音樂聽一聽。
沒想到,打開手機后,呈現的是一部漫畫。
左太郎眉頭緊皺,本就緊張的他哪有時間看漫畫,但接下來他愣住了。
手機頁面根本退不出漫畫,仿佛是被鎖屏了一般,強制性地讓他觀看,可如果是鎖屏了為什么還能翻頁?
漫畫的首頁,名字是《焦尸》。
心覺詭異的左太郎下意識地看了眼那焦尸,焦尸仍然保持著剛剛的姿勢,蓋住面部的白巾也沒有翻動的痕跡,心中大松一口氣。
左太郎暗中安慰自己,可能是因為最近夜班上得多了,精神出現了恍惚,興許剛剛的都是幻覺。
強行地使自己心神鎮定后,左太郎繼續將目光放在手機屏幕上的漫畫。
既然聽不了歌,看看漫畫打發打發時間也挺好的。
只不過,為什么他的手機里會奇怪地出現一個漫畫呢?
左太郎不解,他決定看下去。
滑動屏幕,第一頁漫畫出現了。
嗯?屏幕上的怎么是自己?
漫畫里的人物,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態都和他一模一樣。
左太郎屏住呼吸,繼續往下翻頁。
畫面里,出現了多年前令他難忘的一幕。
幾年前,左太郎有一個身患重癥的妻子,為了承擔妻子的治療費用,他花光家里的存儲和積蓄,甚至不惜變賣家產。
但重癥的妻子始終沒有好轉。
左太郎絕望了
終于,有一天,在橋洞下吃泡面的左太郎接到了醫生的電話。
是死亡通知。
左太郎的妻子死了。
那一刻,漫畫里的左太郎露出解脫的笑容。
現實里的左太郎卻發瘋似的怒吼,他直接將手機摔到了地上,屏幕碎裂,漫畫的畫面停止了。
可,左太郎的回憶卻還在繼續:
后來的左太郎將妻子的遺體送往火葬場準備進行火葬,鄰居、親朋好友都被左太郎的癡情感動,夸贊他是一位善良的男人。
殊不知,左太郎在妻子的遺體前只是假惺惺地哭泣,他的內心在為擺脫這一個累贅而竊喜,他得到了解脫!
趴在妻子遺體前哭泣的左太郎,突然間感受到一股氣流吹襲而來,他怔怔地抬起頭,望著正在艱難呼吸的妻子。
妻子的眼艱難地掀起一點,看向左太郎,低聲:“太郎,救我,救我”
可那一刻的左太郎哪里還聽得見妻子的哭嚎,他滿腦子里都是累贅這兩個詞,左太郎他想要擁有新的生活,他不想再因為重癥而四處求借錢,變賣家產。
左太郎做了一個決定,可怕的決定。
他,要殺死自己的妻子!
左太郎左顧右盼,確定四下無人后,在妻子無助的目光中,他雙手握住運送尸體的長條繃帶猛地蓋住妻子的面部以及脖頸。
用力地一握,直到那繃帶下的呼吸求救聲戛然而止時,他才像是精神虛脫的一般松開手。
左太郎顫抖的手取下遮蓋住妻子面部的繃帶,那雙流下血淚的眼睛是圍繞著他十幾年來的噩夢。
左太郎害怕急了,后來的他帶著女兒搬離了那間房屋,重新開始生活。
但,現在,手機里的詭異漫畫又將他的回憶再次血淋淋地拎了出來。
當時的焚燒房里,只有他自己。
是誰?
是誰?
是誰知道了真相?
左太郎回憶起自己看到漫畫時,首頁上的署名人。
橋本惠子?她怎么知道自己的罪孽,她想要做什么?
驚慌失措的左太郎連那個尸體都不敢再多看一眼,急忙地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趕緊跑!
左太郎拎起背包就打算朝門外跑去。
這時!
左太郎的身體被拽住了,被他背后的東西拽住了。
左太郎呼吸急促,他看向身后,那個焦尸正在死死地拉住自己的衣服。
“啊!”左太郎再也難以抑制住自己心底里的恐懼,他抄起錘子就想敲斷焦尸的手臂。
忽的!
存放尸體的尸柜里傳來陣陣詭異的笑聲,左太郎目光緊盯著尸柜,他顧不上那么多了,干脆利落將自己的衣服脫下,徑直地朝門跑去。
門,近在咫尺。
左太郎身體前傾,猛地撲上去,卻撞了個結實。
門突然地關上了!
此時,所有裝有尸體的尸柜開始滲血,猩紅的血液從柜子的縫隙中滲漏而出,侃侃而流。
很快,血液便蔓延到了左太郎的腳板,他雙腿一軟地癱倒在地。
密室里的燈光開始瘋狂地閃爍,時亮時暗的空間在不斷地放大他內心的恐懼。
然后,眾多尸柜中,一個尸柜,在左太郎的注視下自己打開了!
一只擔架突兀地伸出!
左太郎不得不鼓起勇氣,手中的錘子給了他莫大的支持,他扶住墻,緩緩挪動著身體,直至來到那個打開的尸柜旁。
尸柜內部黑暗籠罩,左太郎根本看不清里頭有什么,他單只手舉起錘子,打算一等那個裝神弄鬼的東西出現就給祂來上一擊。
左太郎警惕地環顧四周,那只躺在擔架上的焦尸沒有再移動。
他開始將目光放在這個詭異的柜子上,左太郎從懷中掏出抽煙的火機,因為昏暗的密室里燈光不足以照明,他嘗試地將火機往尸柜里頭伸去。
突然,一只燒焦的手臂迅疾地沖出,直接抓住了左太郎的脖子,將他整個拖拽了進去。
尸柜再收縮回去,流淌的猩紅血液開始倒流,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般。
密室恢復了靜謐,唯一沒有變的,是焦尸那睜開的眼睛。
祂的眼睛里,有血淚的滲出。
與此同時,大戶市精神病院,結束一天對橋本惠子詢問的中村一郎接聽了那個來自于醫院的電話。
他的妻子在微笑中死去。
中村一郎睜大了瞳孔,瞬間轉過身子,目光怔怔地看向隔離玻璃里的橋本惠子。
橋本惠子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嘴巴微張。
雖然隔著玻璃,但中村一郎還是翻譯出了橋本惠子的話語:
“我說了,我是神,我是締造者,你們不過是我漫畫里的人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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