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許夢阮很早就起來，保姆這個時候還沒來，自己做了點早餐之后，就出門了。
等他到了團里，剛好差不多到上班的時間。
大家見到許夢阮都有些意外，眼神卻不像之前那樣冷淡。
過來打招呼的倒不少。
說到底，人心還是向善的，大惡之人也不過鳳毛麟角。
許夢阮也只是淡淡的點頭致意，之后上樓，打算去找俞助理。
“你要去找團長嗎？團長這幾天家里有點事，都沒有過來團里。”一個平時不怎么跟許夢阮說話的人突然很和氣的跟他說。
許夢阮微愣，之后搖搖頭，“我找俞助理。”
“哦，不過俞助理這個時間還沒過來，可能要等一會。”那人又說。
許夢阮這才停了腳步。
到了時間，大家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團長沒有說排練新劇的事情，大家也就是練習一下基本功。
但屋子里的士氣低迷，卻很明顯。
大家似乎都很不安。
往常就算是普通的基本功練習，屋子里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許夢阮去自己的儲物間，換了衣服，之后回來安靜的練習。
一個小時之后，俞助理才過來。
看起來游戲狼狽，似乎是跑著過來的。
身上的大衣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蹭到了灰塵，弄臟了一片。
進來之后都來不及跟大家打招呼，急匆匆的就要上樓。
許夢阮見他上去，之后等了半個小時，這才跟著上去。
叩叩叩——
“請進。”
“小許，你什么時候回來的？”俞助理驚訝的停下寫字的筆問他。
“今天早上。”
“回來怎么也沒提前跟我說一聲？”俞助理讓他坐。
許夢阮搖搖頭，不過是跟他說一下自己會開始正常工作而已，不用坐下。
“上來是跟您說一下，從今日開始，我會正常工作，您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下去了。”許夢阮說完看了一眼俞助理。
卻見他似乎在發呆，整個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助理？”
“啊，不好意思啊，剛才在想別的事。”俞助理反應過來，有些抱歉的說。
“對了，你要回來工作，那剛好，我今天爭取到一個演出，就在五天后的晚上，曲目還是牡丹亭，你沒問題吧？”俞助理問。
許夢阮點頭。
他當然沒問題，正好他想要知道解語花后面到底發生了什么，說不定演出結束之后，他就能知道了。
“沒問題就行，等會下午我會去通知大家，你先去練習吧。”俞助理說完讓他出去。
許夢阮下樓。
下午的時候，俞助理將要演出的消息跟大家說了。
眾人齊刷刷的松了口氣。
雖然他們有國家補貼發工資，但他們做的是演藝事業，如果沒有舞臺給他們表演。
就算讓他們拿著工資，也會覺得心里有些奇怪的不舒服。
所以這一刻，大家臉上算是高興的。
下午的排練，也明顯比上午更加有士氣。
一天的練習結束之后，大家走在換衣服。
許夢阮就聽到有人在說關于曲雯雯的事情。
“聽說雯雯在那邊最近這幾天都有演出，而且每場觀眾都爆滿，你說那邊是不是真的比較好？”
“想什么呢？昆曲的圈子就這么大，觀眾也就那么多，你以為去看曲雯雯表演的是對昆曲感興趣的？我跟你說吧，就沒幾個，都是沖著曲雯雯的顏值去的。”
“那也行啊，至少票賣出去了，就算那里面大多數人不懂，但說不定就有被安利成功，之后喜歡上昆曲的呢？”
“你說的倒也對，不過去夢嘉劇團的事，你就別瞎想了，人家有那個實力跟知名度，你有嗎？”
“說不定我哪天就火了呢？要不我也去弄個賬號拍點小視頻經營經營怎么樣？”
“不怎么樣，你有雯雯那長相嗎？別到時候人沒火，還把昆曲給帶坑里了。”
許夢阮沒有再聽下去。
團里有這樣想法的估計不是一個兩個。
而他們沒有了曲雯雯，又因為很長時間沒在國內演出，下一次的演出，會有多少觀眾買賬都不知道。
雖然去巡演的事情，有官媒發了文章，但看官媒的又有幾個呢？
那些不感興趣的文章，幾乎很快就被其他娛樂新聞一類的淹沒下去。
也不過是剛開始在韓國那一場，還有些動靜，到了后面，幾乎就很少能在網上看到有關的宣傳了。
這些東西其實許夢阮并不是很在意，對他來說，現在最終要的是搞清楚解語花的事情。
其他的，都可以容后再議。
回了解老師那邊之后，許夢阮就接到了他那位自稱是他小姨的楚夫人的電話。
“小阮，我跟你姨夫他們定了時間，就在明天晚上六點怎么樣？”女子聲音溫婉，帶著小心翼翼。
“嗯。”許夢阮點頭答應。
“好，那我到時候叫人過去接你，你在劇團那邊，還是在家的？”楚夫人又問。
“不用，我自己過去。”不習慣這種生活方式。
“那行吧，我把地址發給你，你到了之后給我打電話，你姨夫定的地方是會員制的，沒有卡進不去。”
“嗯。”
一陣沉默，許夢阮等了這一會，以為她沒什么要說的了，拿開手機就要掛斷。
“小阮，你，算了，你明天晚上去了再說吧。”
許夢阮不知道她要說什么，支支吾吾最后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見她說完了，將電話掛斷。
之后去洗漱。
躺在床上，進入夢鄉之后，夢里的場景很奇怪。
他身處的周圍一片霧蒙蒙的，就像是冬日的清晨，帶著冰霜的霧氣。
寒冷浸透身體，讓人四肢百骸染上冰涼。
許夢阮伸手去撥開霧氣，邁著腳步往前走。
很奇怪的，這一次他并不是飄著的狀態，而是有實體。
但這霧氣似乎毫無盡頭一般，走了不知多久，還未看到有其他東西出現。
他覺得腿腳有些酸軟，想要停下來歇一歇，但那霧像是會動一般，只要他停下，就會不自覺的在身后推著他走動。
許夢阮只好忍著腿腳酸軟繼續向前。
又不知過去多久，終于聽到有聲音入耳。
那聲音有些熟悉，咿咿呀呀的，像是在唱著曲兒。
繼續往前走，卻沒看到唱曲兒的人，連曲兒聲也聽不見了。
這樣奇怪的夢境，讓許夢阮想要停下，但那霧氣卻不肯。
一直在催促著他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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